折妖记

【你总道命运欺了你,骗了你,却不想时日之中早已上承下则,已是因果为循往复不休情系在我不知真也不知假旁人何曾懂得】世有良言不见良人说许你折腰吻我眉以画子折夏:至纯至粹之心究竟是好与不好我不知也不想知秦时欢:情因命果是以情为因还是以命为果我都是不曾知晓...

作家 欢喜莲 分類 百合 | 39萬字 | 138章
第(77)章
    狠下心闭上眼。

    总归要来,总归要印证,总归是求一个心见之答,大不了是个死而无不见之局!

    这一步,终究要踏出去,也到底踏了出去。

    ☆、卷一大梦卷之第四十章:有倦

    一步踏流火,金铃汀淙,如临去年大梦,划开了不能捕捉的如梦如烟,随音破开的,不是脚下的碎水之音,而是周遭烈焰的bào涨蹿高,全然吞没了我。

    如时欢所言,骨玉沁出了清凉冷意,漫过衣袂长衫,让我置身在了隔绝世外的不动之境,即便微有热làng袭来,也是不痛不痒的几近感知不觉。

    时欢,没有欺我。

    睁开眼,有一瞬的空落。

    周身浓焰缭绕,再看不清周遭境况,这不动之境当真隔绝了所有,我见不到任何人,也不知外间的人能不能见到我。

    我有些慌乱,转身去瞧,好在能见到火焰缭绕之外的惶然百姓,心下有了安稳,轻唤时欢。

    "时欢,你还在么?"

    没有任何回应。

    复为低念几声,心便悬起来。

    正蹙眉不解,那些百姓陡然跪了下去,脸上洋溢出各种复杂的神情。

    我怔怔看着,眼见他们从起始的愤恨难忍,变化为茫然不解,暗夜之中忽地乍起了一线炎火,像是无尽虚空中惊醒的沉睡巨shou,撩开眼皮扑闪出一线明光,极快地拉开了暗夜的帷幕。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见到炎火灼身的四翼玄鸟。

    青陵台的玄鸟是束缚在地的死物,是食人怪物,眼前划破夜幕而来四翼玄鸟炫炎耀眼,撩长之翼流曳出两条明熠,扫亮了黑暗,也映折了它背负之人。

    那人灰袍在身,烟胧轻渺,怀中倚了一柄失却明光的玉色长剑。

    她懒懒曲过左腿坐着,腿面枕上小臂,抵出了拈叶绻指支在额头,眼眉轻敛地几如睡去。

    闲散的墨发在撩飞逆来的风中未有微澜,毫无点缀地用同色发带简单系了,如同倾泻的月华淌过了单薄山脊,yin影慢遮掩住身前那么些空dàng,也藏不住女儿家应有的曲线婀娜。

    不知为何,远隔如斯,我竟能看清她的容颜。

    她侧颜冷峭,好似刚从幽泉深处捞起的水玉,尚自散发着冷冽的华贵寒气,便是弧翘鼻头为耀火明色点润了余韵暖然,也不能令她多有几分温度。

    黛眉斜飞而出的是男女皆宜的英气,羽扇一般的睫毛弯弯翘翘,于平挽之上的明艳朱唇便多了几分轻俏的女儿意气。

    那唇像是刻意画过,上好的唇脂殷红,描线jing致,明艳艳地惊人心弦,也把她自来的寒气压上几分,如此一半冰冷一半火热,她便拥了两种极端至极的妖惑,而无论何种,她都该是如此容颜,该是如此信手拈来常人修盼几世也得不来的惊艳夺目。

    解浮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我不自觉将其与她比上,顿时矮了无数分去,不对,连比都不能比。由此想来,能将解浮生压上一头,我欢喜得意,忍不住与她多有几分亲近。

    像是累极而倦,她修致的颈项怀陷而藏,烟胧的虚怀抵着长剑的冷峭,总有一种抱了一块至寒冷冰,也不能扰却她舒意倦睡的错觉。

    定是个仙人,还是一个任世间如何喧嚣也不能令她启眸去瞧,美到极致又冷到极致的仙女。

    我本以为她不会睁眼,趁着自己可以看清她模样,忍不住多肆意了几眼,愈看愈是惊艳至心,若解浮生在此,定会羞杀在心了。

    暗自描摹她轮廓,落在那弯翘翘的睫毛之上,那睫羽不甚浓烈,又不过于疏浅,恰到好处地让人羡眼,若是我也能生的她那般好看……

    心忽地就空了……

    那一双眼,本该轻敛沉睡,却忽地动了动,像是被谁轻chui了一口气,睫羽微簇,懒懒撩开。

    那撩眸倦懒,撩得人魂魄飘然,我兜着心,生怕会随她一双眸碎了彻底,偏生那轻撩之眸自眸底做转而来,她,竟是在看我?

    真是一双…空到极处的眼……

    我眨了眨眼,又咬了下舌头,方确信她真的浅撩了一双眼在看我。

    睫羽微翘,动也不曾动地睁开一息定在我眼眉之间,有什么霎时掏空了我所想,不能思考地跌进了一片空无之中。

    周遭没了火,也没了青铜大鼎,更没了所有人,尽是大片大片的无尽空白,像是玄武腹中无尽的黑暗,什么都照不进来,什么也透不出去。

    我不知所措地四处扫将,确定眼前的变化俱是真实,遂警惕地迎上了眼前的一鸟一人。

    "神仙?"

    我以为是时欢安排,没怎么害怕,却也没轻易卸下心防。

    睫羽簇簇,眸珠斜倾飘来,惊艳如一抹时光照亮了所有暗藏的疙瘩角落,心头有什么在急速地往外倾泻,连带我整个人都好似朝她飞去。

    我下意识地想要叫出什么,是名字还是其它,都哽咽难受地吞了回去,抽空的脑袋闪过什么,极快而逝地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是不是见过你?"

    话问了出来才反应到自己在做什么,见过她的念头如同抽丝剥茧,偏是捋不清线头地越滚越大,渐渐缠满了我整个心扉。

    睫羽轻跌,好似陷入了什么心绪之中,她眸底刚是转开便转了回来,像是要找寻什么答案,暂时不打算从我身上移开。

    安静极了。

    如此之大的玄鸟撩着羽翼,竟是半分声音也没有。

    我被她看得背脊发怵,忽地没了耐心,烦躁道,"是时欢安排你的吗?那你是妖了?"

    "蠢。"

    明艳的唇没动,一个蠢字直接闯进了脑子里,冷扎扎地说不清是个什么语气,像是责怪,抑或是,源于仙人的怜悯?

    她眼底滑过了什么,支在额头的手轻倦滑落,转过一张冷清艳丽的脸来。

    殷红的朱砂像是刚眉心沁出的血,指盖大小的血珠远比火正一眉间的殷艳生动,轻盈流动的像是随时可以淌下来。

    想到火正一,我脑中攸地闪过什么,正苦恼抓不住,那玄鸟扑着羽翼欺近过来。

    玄鸟迫近的很迅疾,她身后的空茫无色也随之拉开了缝隙,切入了阙伯台的耀火夜空,充满了满是崇敬希冀以及兴奋扭曲的脏乱容颜。

    眼前的变化太过虚妄,我还未回神,金玲乍然做了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碎的彻彻底底……及至烈火烧灼之感涌没了自己,我才有些糊涂地明白,原是骨玉造就的冰冷隔绝之境碎了……

    要被烧死了……

    "真是蠢。"

    轻倦的三个字落在耳际,人也被轻倦环绕,肩胛落入凉透的掌心,没怎么感觉力道,人已被拎到了玄鸟背上。

    我想要挣扎,身子却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地面早已乱作一团,被她带离青铜大鼎高飞而走。

    神仙菩萨乱叫叩头的是平邑百姓,跟着有甲士放下刀戟跪拜的碎响,王公大臣先是惊呆,后见百姓和甲士俱是跪下,也跟着跪下。

    没有百姓那般疯狂,王公大臣仍在小心地jiāo换着心思眼神。长公主惊呆而立,似乎想起去找时欢,正回身,便被提着长剑的时欢随手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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