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妖记

【你总道命运欺了你,骗了你,却不想时日之中早已上承下则,已是因果为循往复不休情系在我不知真也不知假旁人何曾懂得】世有良言不见良人说许你折腰吻我眉以画子折夏:至纯至粹之心究竟是好与不好我不知也不想知秦时欢:情因命果是以情为因还是以命为果我都是不曾知晓...

作家 欢喜莲 分類 百合 | 39萬字 | 138章
第(31)章
    "及了笄,还是要来的。"

    我正是走动,闻言而恍然心惊,不无哀凉地发觉自己是真的被玄武腹中的异象吓到,浑作了孩子脾性,竟是将最重要的事也忘了。

    "我也是蠢,怎就信了你不会害我。"

    解浮生脚步停顿,稍纵即逝地走起来,良久才听他浅然回应。

    "你自是不该信我的。"

    心下在他听不出情绪的话中沉的更是厉害,我瞥着他的虚浮背影,抿唇下定心思。

    他这妖怪所做之事,万般皆是有着算计的连环局,不要因他在甬道之中出手护过我一次,便去信他真会做出什么好事,更是莫要被他的表面示好再度为骗。

    方才那天地倒行的画面,真的是他心念么?我是怎么给瞧了进去?

    玄武留在此处的原因,瞧他的意思竟好像是为了我?

    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可值得它留下?清气血脉?还是因那莫须有的阿宁,不仅引来解浮生和那青衣时欢,甚至连上古玄武神shou也倾付了亲顾?

    神思翻涌的令我如何也是想不明白,反是头疼地将要炸开,烦躁地扯了衣襟,蓦然感觉竟是没有那么冷了。

    我奇怪地四处打量,随眼而见的还是那无尽的浓郁黑暗,倒是金柱剔除大殿中的攀龙附凤之后,凸显了自身之上的许多浅淡纹络。

    我顺眼而观,愈看愈是心惊,甚至自来的修学所观也随之生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解浮生,这上面是什么?"

    压不住心底的无依惶惑,我出声的都是轻颤,既是怕他回答,又怕他不回答,好在,他还是开了口。

    "难道你被吓坏了脑袋,连壁画也是瞧不分明了?"

    他随言淡语,有着不可置否的轻谑,低低的笑声回dàng,空响响地更是令我无从着落。

    "你,当真是妖么?"

    壁画的记述很是远古,远古的可以追朔到天地混沌初开之时,其上刻画的白衣轮廓虽是面目模糊,姿态却分明无比,与我心底立时和眼前的解浮生重叠起来,故才忐忑问他。

    解浮生乍然作停,我心思旁顾,差点撞在他身上,还好反应过来,正是提着衣襟后踏,他悠已然回身,深不见底的眸直勾勾地锁住了我。

    "在你眼里,妖,是什么?"

    "我?"

    脑中发白地闪过怪鸟食人的画面,回想方才所见,尽是黑影残忍杀死翱翔怪鸟的画面,血气浓雾地绕上金柱壁画所象,立时还真有些拿不准他为何要问了我来。

    "你常道世人须弥眼眉,想来也不忿世人混沌,不屑世人心中所见所象,定是早有自我之解,如何要反问我来?"

    解浮生很是显然地露出惊讶,挑了下眉道,"想不到你脑子转的挺快,竟是将问题丢回来,倒真有几分阿宁的聪慧清明了。"

    提及阿宁迷雾也似的影像,我顿觉是个大好时机,追问道,"我定是不及她的,否则怎会瞧不明白壁画所述?"

    他勾了勾唇,眉眼半闭轻敛,眸底反衬出一线金柱耀光蔓延,大是轻魅惑人。

    "是啊,你就是愚笨的紧,所以才会牵扯进来,如今我已没了耐心,你最好祈愿时欢他还未曾走远,否则,你大抵走不出此处了。"

    他说的太过自然而凉薄,叫我几乎空白了所有思绪,摸不准他乍变之言到底是真是假。

    虽早已料定身死之局,但于此刻迫临眼前,心中自是别有感觉。脑海反复涌出许多事,好似没做完,又好似本不当做地纠缠起来。

    人像是早没了心骨,飘飘dàngdàng地正要离地走远,便为那一双冰冷的眸子禁锢了心与身,移不开,也逃不出。

    "解浮生,你当真要杀我么?像你在壁画之中,杀了许多天地灵shou一般地杀了我么?"

    他半敛的眼眉滑下,似是在琢磨我话底之意,眸珠转动许久才撩起眼角落在我身上,虚浮的眸光耀光滟涟,闪出了格外的慑人明光。

    那明光似殷似暗,混杂纷乱地衬出了一抹浓金,不消一息,竟是铺及了整个眼珠,恍若一颗浑体暗极的琉璃珠子,透着骨子里的杀意决心盯紧了我。

    他当真要杀了我!

    分明了他的杀意决心,我下意识地转身便跑,不想脚踝生凉,已被铁骨也似的指尖扣住了。

    身子被拉扯回去,捞过腰间地抗在了他肩上,画面摇晃,人已为他扛着跃出栏杆之外,坠进了浓郁的黑暗之中。

    ☆、卷一大梦卷之第十六章:长生

    深藏的黑暗到底有多深多浓,我已是瞧不明白。

    幽冷的风扑在面上,刀剐也似地疼。不知是彻底的疼痛窜进了心底深处,还是面对死亡的无能为力,我早已忍不住地大叫了哭泣。

    耳际里满是风啸,混杂了我哭腔的惊叫,窜出了奇怪的嗡鸣扭曲作响,不知过了多久才猛然坠了地,接着人便被解浮生丢了出去。

    我跌在冷硬的地面,撞得骨子也要散了架。

    "我早该堵了你的嘴。"

    解浮生语气极冷,我顾不得疼痛地忙是爬走,好在立时撞到一个冷硬的东西,救命般地抓紧贴上去,想要凭借真实的慰藉躲避即将而来的死亡。

    我撞到的是一方青铜支脚,也不知是案几还是大鼎,四脚支撑的恰好形成一个躲避空间,忙不迭整个人都缩进去,抱紧小臂才敢慌乱去寻解浮生所在。

    "躲的了么?"

    解浮生立在不远处,长袖挥拂,藏身的空间yin影浮空而走,方令我看清那是一方丈许高大的青铜案几。

    案几重重砸在身前方寸所外,震得案面之上的东西哐哐当当地跌倒作响。

    他妖怪也似的玄力骤显而来,我捂着耳朵也压不住身体的颤抖,惊叫了大声哭喊,"解浮生!你这个妖怪!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杀我?"

    他大声笑起来,不屑而又狂妄,"天底下便是时欢也杀不了我,你不过是阿宁的一缕清灵,她尚且不能,你又能做了如何!"

    未曾落尽话语,他再度拂袖踏前。

    玄力猛扑而来,我人撞飞了出去,也不知是砸在何处,只觉背脊生生撞上了一个什么横就的冰凉物体,哐哐啷啷地随响了许多的锁链撞击之声。

    锁链之声牵响成串,整个寂静空间跟着蹿响而乱,与乍破而来的啸声丝缕不绝地纠缠在一起,落在耳际只觉似是地狱之中的鬼魅皆尽觉醒过来,万分令人烦恶难受。

    背脊席卷了裂开大痛,胸腹已是血气乱涌,腥甜扑出嘴角地砸在白玉也似的阶面,盛开的妖冶殷红映出了我苍白的容颜。

    痛楚令我过分的清醒,意识到自己是跌在一方人腰也粗的锁链之上,锁链的一端锁在身后,我已无法回头去瞧它到底锁在何处。

    越过身前的锁链一端却是通向了周围的黑暗之中,犹自颤抖地蹿响不绝,竟是不知有多少锁链在同声作响,jiāo互而为地发出了撩动磨人的响动。

    我从锁链撞击处滑下,挨着白玉阶梯无力去惊讶那些从黑暗深处涌来的缥缈轮廓。

    轮廓虚浮渐进地显出了影像,清冷的幽青之光暗暗如烟地环绕在他们周身,好似从沉睡之中被惊扰,犹自不能清醒地撩着眼眸衣袂掩了哈欠,王冠垂珠簌簌地撞在一起,却是丁点儿声响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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