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牌明明看起来确实材质非凡,怎脆的跟旺旺仙贝似的。 他平日可从没捏断家里的碗筷啊。 “先生不必介怀,此物终究只是个令牌而已。” 程忆诗柔声打趣,将话题重新转回:“这令牌上的图案,应该代表某势力的标识。妾身曾偶然在家父写的书信中瞧见。” “这几年间,妾身虽未与家妹接触多久,但对家父还有些了解。他偶尔会独自呆在书房中撰写信件。却极少差人派送,反而会将之交给家妹,似在暗中隐有密谋。至于他们交谈内容,则是有关‘幽鬼术者’。” “幽鬼术者?” 林天禄轻咦一声。 还挺耳熟。 好像前些时日在布庄遇鬼时,那鬼魂曾摆着滑稽姿势、又满脸冷酷地念叨了一声。因为对方摆的姿势有点搞笑,他当时还没太过在意。 “似借鬼魂阴邪之力,来操控一种名为‘阴术’的手段。”程忆诗沉声道:“虽仍是活人,但手段同样诡异,而家父他……应该正是一名幽鬼术者。” 林天禄摩挲下巴,若有所思。 说白了,跟所谓鬼修、魔修之流差不多? 只是当初碰面的两头鬼魂,嘴里念起都满脸不屑,这幽鬼术者的地位似乎还挺低。 虽然…… 他当时确实没感觉到程阳华有何异能,要是不说,他还真不知道。 “在他们屋中,还搜罗到不少类似祭祀般的器皿,不过积灰生锈已久,显然很久都未使过。但唯有此物最为奇特。” 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团精致布帛放于桌上,轻轻揭开后拿出根雕纹玉簪。 林天禄好奇地看了一眼。 通体纤细银亮,顶端翠绿珠玉仿佛蕴藏一丝异彩。 “当时偶然在床下暗格中找到此物,见其光洁如新,府内下人本想直接取出,可玉钗上仿佛有异能盘踞,令他们心头恐惧难安,不敢靠近。”程忆诗斟酌道:“或许,此物与幽鬼术者的修炼有所关联。” 林天禄微微眯起双眼。 这玉钗上灰气萦绕,虽与鬼魂还无法媲美,但也绝非常人能随意触碰。 该不会是从哪个坟地里挖出来的? 他心思微动,轻笑道:“不过这玉钗存放在程姑娘身边,倒也无妨。” 程忆诗美眸微微睁大:“先生所言,难道是妾身对此物……” “程姑娘手持玉钗时,是否感觉浑身冷颤?” “未曾有过。” 少女神情微怔,低声道:“是妾身如今……与那些鬼魂已经无异?” “在下虽侥幸抽走姑娘体内的凶性阴气,但阴气长年累月的侵蚀难以逆转。”林天禄正色道:“姑娘,如今你已是半人半鬼之身,自不惧这些阴邪之物。” 程忆诗沉默不语。 她眼神复杂,轻轻拂过胸前的雪白秀发,烛火倒映的肌肤略显苍白。 人人都说她是因家人逝世而一夜白头,但她其实心知肚明,自知身体肯定发生了巨变,可如今得以确认但片刻噤声后,她脸上的神色渐渐舒缓,那一抹忧伤很快散尽,再度恢复了平日的和煦浅笑:“依先生所言,人与鬼不过一念之间,并无善恶之分……妾身心中已是释然。” 林天禄笑着拱手道:“那可得恭喜程姑娘化解心结,迎来新生。” “这都得感谢先生。” 程忆诗眼中涟漪荡起,柔声道:“如今回头一想,当时言行确实太过自暴自弃,竟想抛下一切一死了之,着实懦弱胆怯。先生那番救命点拨之恩,妾身此生不忘。”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林天禄摇头失笑,摆手道:“只希望程姑娘能好好珍惜性命,这往后数十年人生,得至情至性地好好活过一遭,切勿去做些伤人伤己之事。” 程忆诗眼帘微垂,银亮的睫毛轻颤两下: “但……妾身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先生,这再造之恩怕是散尽家财也难弥补。毕竟以先生这等大才大德,这些凡俗财物只怕是视作粪土一般。” 林天禄顿时讪笑道:“程姑娘不必将在下当作圣贤,这钱财虽是身外之物,但若分文不沾,在下可得风餐露宿了。” 程忆诗掩唇轻笑两声,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所以妾身思来想去,如今这孑然一身,或许只有一物能让先生尽兴。” “何物?” “便是妾身自己。” “……” 林天禄愣了一下,差点以为是话里有话。 “且慢,程姑娘你说的是——” “是妾身。” 程忆诗蓦然加重了语气,豁然起身走来。“这几日妾身辗转难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