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高壮青年小声附耳道:“当时鬼火燃烧,甚为诡异,无一人敢轻易靠近布庄。但那书生却一马当先,奋不顾身地冲入火海救人逃出,更是浑身毫无烧伤之痕。 事后不少老人都说,这火与魑魅魍魉有关,而那书生必是靠正气浩然、阳气充沛,这才丝毫不惧这阴森之火!” 同行之人咬了口包子,不禁啧啧赞叹:“没想到咱们这偏远之地,竟也出了位大才大德的夫子。能靠一腔正气驱邪辟火,当真令人羡慕得紧。就是不知那夫子是哪家书院的教书先生?还是刚刚考取了功名的才子?” “这倒是不甚了解。不过听其他人说,好像是从其他镇县来的……” “两位。” 低沉浑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两人疑惑回首,就见一位白须老者神色惊喜地快步走来。 定睛瞧去,竟发觉这老者虽衣着风尘仆仆,但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仙风道骨韵味。 高壮男子心底不禁泛起几分敬重,连忙起身作揖:“老先生,您是……” “老夫只是一野山野村夫。只是途径长岭县。刚才偶然听闻两位谈起昨夜布庄失火一事,可否告诉老夫,那救火之人如今身在何处?”老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希冀。 见他神色激动,这高壮男子挠了挠头,略显犹豫地朝远处指了个方向。 “我与那位先生并未打过交道,只是听那些街坊闲谈,好像是住在北侧的石坊街旁。但具体是何位置就……” 他正有些为难地想要摇头,可下一刻,两人面色却蓦然一滞。 因为眼前的老者,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这——有鬼?!” 这两人当即面色大变,连连后退,大叫着慌忙逃开。 只是在嘈杂人群中,那老者早已腾挪远去。 步伐诡异虚幻,穿梭于街道之中,身影恍若鬼魅般难寻莫测。 …… 暗香闺房之中。 一声轻柔嘤咛,茅若雨睫毛微颤,悠悠转醒。 她扶着额头,神情恍惚地从床上坐起,乌黑秀发从肩头缓缓散落。宽松衣襟下一对丰满硕大几乎裂衣欲出,随臂肘轻触荡漾似波,春色盎然。 “我、怎在家中?” 发愣半晌,昨夜经历这才涌上脑海。 随即,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喉咙一阵发干。 “那书生——” 她不禁咽了口唾沫。 虽未曾亲眼所见。 但邪灵异鬼……毫无疑问正是被那书生一指灭杀! “茅夫人,你醒啦?” 门外蓦然响起爽朗的声音,令茅若雨香肩一抖,吓得花容失色。 房门悄然推开,就见林天禄端着早餐踏入屋内。 “你、你你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家中?!”茅若雨连忙用被子裹住身体。 林天禄将餐碟放下,连忙收回失礼目光,拱手一笑:“昨夜茅夫人在火海旁受惊过度、突发晕厥。我便让几位好心的老妇人将您送回府上。 夫人也不必担心,在下并未做任何僭越之事,衣物更换都由那些老妇人负责帮忙。不过……在下擅自闯进夫人闺房确实不太妥当。” 说到这里,他略显惭愧地躬身后退:“我给夫人准备了一点热腾的粥点,夫人如今气血不足,还是多吃些补补身子。待会儿还有煎好的补气养血之药。” 茅若雨听得一阵发愣,直至林天禄后退出屋后,她这才连忙道:“林先生……抱、抱歉,奴家刚才有点头脑发晕,还请勿怪。” “无妨,夫人还是先稳稳心神,吃点东西,在下会在前厅耐心等候。” 直至房门被轻轻关上,茅若雨这才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美眸。 自己,没被一指灭杀? …… 林天禄正坐在前厅客座上,捧着家中古籍打发时间。 虽然这楷书字迹一开始还看的头晕眼花,但许是前身记忆的帮助,如今已能慢慢熟练通读。 多看一会儿,倒也有一番滋味。 就是这书里搭配的墨笔插画……真的是欣赏不来,着实一个比一个抽象。 “咳咳……” 半个时辰后,丝丝轻咳声幽然响起。 妖娆丰腴的倩影从转角而至,一袭罗纱襦裙修身素裹,盘发束辫垂落胸前。茅若雨面带歉意浅笑,执手欠身,嗓音柔媚轻吟:“林先生,刚才之事让您见笑了。” “夫人不必道歉。” 林天禄收起书本,拱手回礼道:“茅夫人昨夜不顾危险随我前往火灾现场,着实令在下心中感动。这份照料不过举手之劳。 只是夫人家中似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