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紅星軋鋼廠食堂餐廳。 何雨柱系著一張圍裙，愁容滿面的開始給面前排隊的工人盛飯，玉米糊糊，烤的焦黃的窩窩頭，再加上一碟淡水白菜。 普通工人幾毛錢就能吃到的簡單早餐，條件稍微好點的，還能買一個雞蛋蘸點油水 這就是工人精疲力盡工作一早上才能吃到的食品，設計技術工人還勉強好一點，但像一大爺二大爺這種最常見的鉗工，光吃這麽點怎麽能補充一上午的體力勞動消耗。 “傻柱一大清早逮著個苦瓜臉誰看，給我拿兩個茶雞蛋，要那種有裂縫，味道鹹的。” 二大爺脖子上搭著毛巾，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把鐵飯盒遞給何雨柱，順便賊兮兮的問了句：“怎，聽人家講秦淮茹婆婆和孩子都被送到勞改所教育了，沒10天半個月出不來？” 昨天晚上，秦淮茹獨自一個人默默的回家，二大爺可是盡收眼底，甚至連最後何雨柱大半夜的敲門寬慰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早晨盛飯的時候要是不好好惡心惡心傻柱，他二大爺妄為全院三大領導之一。 “沒有茶葉蛋了，還剩兩個白蛋，愛要不要！” 何雨柱本來就在氣頭上，見二大爺主動湊上前找茬，猛的把飯杓扔在桶裡。 “白雞蛋就白雞蛋唄，又不是不給你錢，生那麽大的火幹啥？該不會是昨天晚上在寡婦那裡吃了閉門羹吧。” 當著那麽多工人的面，二大爺難得硬氣了一回，拍了拍自己肥碩的啤酒肚，同樣譏諷。 “姥姥的，你是不是沒事找事？真把自己當二大爺了！實話實說告訴你，沒一大爺的話你以為我平常會理你！哪涼快你哪呆著去吧。” 何雨柱胸腔中的怒火難以抑製，擼起袖子就想揪二大爺的衣領子，他這粗魯的舉動把二大爺嚇得頓時慫了起來，往人群中躲了幾步。 聲色俱厲的吼道：“傻柱，你又幹嘛？怎麽滴，還想欺負我這個老人，打人了，打人了！食堂後勤部門的何雨柱欺負廠裡面的功臣！” 一時之間整個食堂被鬧得雞飛狗跳。 “欺負人？姥姥的我還要揍你呢！” 何雨柱再也按耐不住心裡的怒火，沿著送窗口爬了出來，就要揍二大爺。 然而剛爬到一半，就看見自己的學徒馬華死死抓住右腿苦苦哀求：“師傅，不行呀，咱們不能衝動，你難道忘了之前陸科長說的嗎，我看他確實是個硬茬子，你要是動了手，這不是給了他口實和機會嗎，殺雞儆猴！” 馬華心裡面那叫一個鬱悶，感覺今天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霉，陸雲升新官上任三把火，重新把食堂後勤的紀律給整治了一番，不僅沒有了撈油水的渠道。 更關鍵的是，目前最大的靠山何雨柱似乎也有一種大勢已去的現象，樹倒猢猻散，倘若何雨柱依舊執迷不悟，他估計也會連著遭殃。“陸科長？狗屁的陸科長，姥姥的，有他這麽當小舅子的嗎！昨天當著這麽多人落我的面子，把人家孤兒寡母給抓到勞管所裡，這事我忍了，可今天呢，一個保衛科的科長把手伸到我食堂後勤，他是想幹啥！狗拿耗子是不是？” 何雨柱本來就不是委屈求全的性格，現在這種關頭哪裡還會顧及陸雲升，直接就把飯盒扔到二大爺面前：“老子清清白白，出身乾淨著呢，我就算是說了又能怎麽著？” “啥，你是說陸雲升調到咱們保衛科當科長了，原來今天早上大張旗鼓歡迎的人是他！” 二大爺目瞪口呆，也懶得繼續跟何雨柱掰扯下去，撿起自己的飯盒找馬華盛了兩個雞蛋，順便還笑嘻嘻的拍了拍何雨柱的胳膊：“傻柱啊，別硬撐著了，二大爺我明白你，嘴上說的那麽歡，有本事你演繹一下呀，轉頭看看你後面吧，大爺我可要走了呀！” “後面？” 何雨柱後知後覺，僵硬的扭過頭，這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陸雲升已經來到了食堂，此刻在笑容滿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見何雨柱發現了自己的存在，陸雲升臉上的笑容仍然沒有減弱，反而親切的把粥桶裡面的木杓給撿起來，親自給排隊的人盛飯：“來來，別的東西沒有，玉米糊糊管夠。” 他這平淡的態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何雨柱剛才是在誇他，以至於排隊吃飯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平時熱鬧喧嘩的餐廳食堂除了碗筷的碰撞聲音，再沒有往常的吵鬧。 何雨柱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喘氣的聲音。 “陸，陸科長，你你怎來了？不是跟著李副主任繼續考察其他部門嗎，來來，把杓子放下，這種粗活讓其他人來做就行了！” 何雨柱尷尬的撓了撓頭，總算知道二大爺為什麽不怕自己動手了，用眼神狠狠的剜了一下前桌正吃得歡快的二大爺，連忙轉身陪著笑就要去拿那個盛飯的木杓子。 結果陸雲升巧妙的側了個身，躲開了何雨柱伸過來的手：“這種小事兒就不勞煩何大廚了，咱們整個紅星軋鋼廠論資排輩也不能讓何大廚來給別人盛飯呀。” 他的話夾槍帶棒，懟得何雨柱臉色青白一片，倒是把他那股強驢脾氣給弄出來，陰沉著臉不再說什麽，氣氛瞬間凝重起來了。 “陸科長，你別誤會，我師父他是有口無心，要是有得罪的地方也別放在心裡！” 馬華眼珠咕嚕轉了一圈，趕忙就想幫何雨柱講些好話，免得陸雲升秋後算帳。 “行了，馬華是吧？老老實實做好你的工作，與你無關的事情別瞎操心！” 陸雲升憑什麽賣他一個小小的學徒面子，早就拿著那杆木杓給排隊的人盛飯。 盡管他的面孔生疏，後來排隊的人還以為是食堂新來的員工，個別年輕貌美的女同志甚至還大膽的湊上前幫他摞碗筷。 “傻柱，怎黑著張臉呀，來跟以前一樣，給你秦姐來兩個雞蛋在加這個白面膜，飯票錢等到下次再給你。” 忙得大汗淋漓的陸雲升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等他了然的抬起頭，四目相對發現果然是秦淮茹。 “陸雲升！你怎麽在這裡盛飯！” 秦淮茹驚叫一聲，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震驚的揉了揉眼睛，捂著嘴滿臉不可置信道：“陰魂不散，陰魂不散！” 陸雲升笑而不語，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秦淮茹：“你剛才說兩個雞蛋一個白面饅頭？飯票錢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