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都不能去的周末,柳弈和戚山雨兩人關在家裡,因為有彼此的陪伴,倒也一點不覺得無聊。 早餐後,兩人窩進他們一起挑的柔軟的布藝沙發裡,用家庭影院看了部電影。 與文藝咖的豆瓣青年林鬱清遍閱全題材不同,柳弈隻偏愛懸疑推理類的,再退一步至少也得是靈異恐怖驚悚掛的,而戚山雨對電影題材沒什麽特別的偏好,反正大部分的電影他都沒看過,哪一部對他來說都是新鮮的,於是完全交給了柳弈選擇。 最後柳弈千挑萬選,挑了部口碑很好的怪獸類恐怖片,兩人窩在沙發裡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一邊悠閑地享受電影時光,真是好不愜意。 電影剛剛開始,下半場的風雨便又來了。 仿佛上一秒還風平浪靜碧空如洗,下一秒就劈裡啪啦稀裡嘩啦雨點橫飛。 柳弈故意拉開了客廳落地窗的窗簾,在主角淒厲的尖叫聲中,長著扭曲肢體的怪物衝進雨幕裡,每一拍都正正卡在了台風撼動玻璃的顫音上。 狂風暴雨把氣氛渲染得太好了,連自問膽大包天的柳法醫都看得後頸毛毛的,順手把擱在單人沙發上的毛毯拿過來抖開,一邊蓋在自己腿上,還不忘把另一邊搭到戚山雨身上。 戚山雨真的是第一次看這種怪獸類恐怖片,完全被劇情吸引了,看得很入神,冷不丁被毛巾搭了一下,才扭頭,“冷了?” “嗯。” 柳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看得毛了,隻得甩鍋:“空調太冷了。” 於是戚山雨很貼心地將遙控器的溫度調高了一度,又很熟練地將柳弈撈進臂彎裡,由著他順勢滑下去,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兩人就用這個一坐一躺的姿勢看完了電影最緊張刺激的一段。 ### 傍晚七點半。 強度明顯減弱的台風終於離鑫海市足夠遠了,風勢和雨勢都肉眼可見的明顯減小了許多。紅色警告轉成橙色警告,半小時後,又換成了黃色警告。 這時,距鑫海市約一百公裡外的明珠市,東南面的一個港口處,值班的工作人員正盯著雷達的屏幕,面露困惑。 明珠市比鑫海市更早遭受這一輪的台風吹襲,當然影響也過去得更早。 現在明珠市及附近海域已經雲銷雨霽,恢復到了風平浪靜的狀態。 然而即便如此,已經歸港的船隻也是應該乖乖停在各自的泊位裡,不準出海的。 可是,偏偏他卻在雷達上看到了一條沒有顯示船隻識別碼的,不知打哪兒來的“幽靈船”。 港口的值班工作人員趴著塔台的窗戶朝雷達顯示的方向看。 然而這會兒太陽已經完全隱沒到了地平線上,只靠肉眼無法觀察到那個寬度和遠度,工作人員也不敢肯定是雷達顯示出了錯,還是當真有那麽一條不該在此時此刻出現的“幽靈船”。 於是他果斷拿起電話,給領導報告了這個情況。 半小時後,海警找到了那條被風暴吹進了港口的“幽靈船”。 隻遠遠看了一眼,海警們就意識到了大事不妙。 那是一艘約四十米長的流刺網漁船,明顯已經完全失去了動力。 在探照燈的強光下,水警們清楚地看到,整個船身露出水面的部分油漆塗料剝落,船身夾板變形開裂,即便不知在風雨裡漂了多久,仍然能清晰地看見火燒後遺留的變色焦痕。 水警舉著喇叭,朝那艘沒有標識的不明船隻用中文和英文反覆喊了好久的話。 而那艘船就這麽安安靜靜地漂浮在風暴過後平靜無波的海水裡,既沒有馬達轟鳴,也沒有乘客回應。 它就像一個穿越了時空的異界幽靈,扭曲、歪斜而沉默地靜立在這片它不該出現的水域裡,沒有一點兒聲息…… …… …… …… 傍晚十一點四十五分。 柳弈的電話響了。 “柳主任,不好意思,這麽晚了,打攪你休息了。” 今天的總值是個聲音清亮的姑娘,給柳弈打電話的態度也是溫柔客氣的。 但她說出來的話可一聽就不是件小事:“明珠市那邊出了大案子,需要我們提供支援,麻煩您馬上回法研所。” 柳弈蹙起了眉。 一般來說各地出了刑事案件需要屍檢或是驗傷,都是轄區的法醫自己解決的,但有一種情況——假如死傷者多到超過了當地法醫的負荷能力,他們就會申請從外地抽調法醫支援。 明珠市距離鑫海市只有一百公裡,上高速不用兩小時就能到,高鐵更是要不了一個小時。且鑫海市作為省會城市,法醫力量也是東南部最強的,明珠市搞不定了申請外援,找上他們一點也不奇怪。 ——關鍵是,得是多麽大的案子,才會必須在台風剛過的日子連夜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迅速趕回法研所? 事關重大,柳弈也不廢話,“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 7月17日,凌晨一點三十分。 柳弈和其他幾個法醫坐在法研所的會議室裡,所長則板著臉坐在主席位上,一臉嚴肅。 “今天、哦,不對,是昨天晚上,明珠市一個港口的水域范圍內發現了一艘國籍不明的船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