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家政阿姨卻說,嫌犯把袖子挽到肘部,才讓她看到了最明顯的特征。 如果說這不是瞿從光一時大意,那麽就是他想讓湯文耀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假設瞿從光是故意的,那麽他的行動可以理解為是一種恐嚇囉?” 林鬱清皺起眉,“他是有自信,我們一定找不到他嗎?” 雖然不多,但還是有一定比例的凶徒在行凶前會以各種方式發出“犯罪預告”的——比如打電話、寫信給受害者,或者在電台、電視或是網絡上發表宣言等等。 小林警官覺得,瞿從光故意露出手臂上的疤痕,就是想讓湯家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並以此擴大“復仇”的快感。 柳弈回頭,對林鬱清笑了笑,“但如果瞿從光的目的不是恐嚇呢?” 林鬱清愣了,“柳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戚山雨也在汽車發動前一秒,快速看了柳弈一眼。 “目前線索太少了,我也沒有頭緒。” 柳弈倒是一點沒有要充胖子的意思,回答得很坦然:“我只是覺得不能忽略這個疑點罷了。” 他想了想,“總之,先查查瞿從光吧!” “英雄所見略同!” 林鬱清一聽,笑了: “我們今天跟瞿從光唯一的妹妹聯系上了,她明天就會趕到鑫海市,接受我們的問詢。” 第008章 1.face off-07 瞿從光父母早亡,從小照顧他長大的姥爺姥姥亦過世多年,他在世界上唯一的血親就只剩一個妹妹,名叫瞿思嘉,算算年紀,今年也三十九歲了。 瞿思嘉許多年前就搬到了另一個城市生活,距離鑫海市不算近。 收到警方的聯系,說有一樁案子可能與她哥有關,需要她協助調查的時候,瞿思嘉表示會盡快趕來,態度很是配合。 5月8日,星期日。 早上九點二十分,戚山雨和林鬱清在市局見到了瞿從光的妹妹瞿思嘉。 或許是因為生活奔波操勞的關系,瞿女士明明才不到四十歲,眉梢眼角已染上了清晰的歲月痕跡。 她的膚色偏黑,不是健康的小麥色,而是暗沉乾燥的黃黑,糟糕的氣色讓她顯得有些憔悴,但她精致的臉型和清秀的五官卻又表明,年輕時的瞿思嘉一定是個很討人喜歡的漂亮姑娘。 “警察同志,我就把話撂這兒了,當年的事我哥是無辜的!” 瞿思嘉坐下後第一句就這麽說。 她的語氣不憤怒也不激動,只有一種毋庸置疑的篤定。 林鬱清蹙了蹙眉。 大部分人對自己的家屬,特別是近親總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我知道某某某是無辜的”這句話,警察們聽得實在太多了。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麽,戚山雨的手就搭在了桌上。 ——這是讓他稍安勿躁的意思。 林鬱清按下了話頭。 “瞿女士,方便跟我們聊一聊當年的事嗎?” 戚山雨沒有急著追問她最近有沒有跟瞿從光聯系過,而是態度很好地問起了二十五年前的舊事。 瞿思嘉顯然也頗覺意外。 她抬起視線,定定地看著戚山雨,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硬邦邦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 戚山雨淡淡一笑,“沒關系,你想到什麽都可以說。” 面對戚山雨鼓勵的目光,瞿思嘉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 她隱隱有種感覺,面前這位年輕且面容過分英俊的警官不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而是來幫助她的。 那些她憋了二十多年的話,或許他願意聽上一聽。 “我爸媽在我們小時候就死了,我和哥哥都是姥爺姥姥帶大的,後來我哥考上了鑫海大學,我也跟他在這邊念中專,這些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看戚山雨點了頭,瞿思嘉繼續說了下去:“也正好是那時候,我得了白血病。” 這個細節並沒有記錄在瞿從光的卷宗上,戚山雨和林鬱清都頗為意外。 既然瞿思嘉能在二十五年後坐在這裡跟他們陳述案情,那麽她的病定然是好了。 即便兩位警官不是醫生,也知道要治療白血病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需要花很多的錢。 瞿家兄妹是上學都得靠鄉親資助和獎學金的窮學生,怎麽會有錢治病呢? 林鬱清和戚山雨交換了個對視,都感覺事有蹊蹺。 於是林鬱清開門見山地問:“您治病的錢是瞿從光籌措的嗎?他哪來的錢?” “這就是我想對你們說的事情。” 瞿思嘉回答得也很乾脆:“我治病的錢,是我哥一個朋友借給他的,但那朋友給了他一大筆錢之後就失蹤了。” “哦?” 這又是一個卷宗裡壓根兒沒提的新人物,林鬱清更精神了,“你哥的朋友叫什麽名字?他很有錢嗎?” “他叫趙遠航,比我哥大一歲。” 瞿思嘉搖了搖頭,“他跟我們是同鄉,也是我哥的發小,兩人從小關系就很好。我哥來鑫海讀書以後,他也一起跟來了,說是剛好在大城市打工。” 林鬱清眉心蹙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