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這箱就是199×年的!” ### 李琴的病歷在箱子裡躺了許多年,紙質已經明顯發黃了。 好在Y省氣候乾燥,紙張不易蟲蛀霉變,文件保存狀態完好,兩人翻開來,一頁頁檢查裡面的內容。 二十四年前的199×年的9月26日凌晨四點,李琴懷孕39+1周,因見紅入院,二十八個小時後,也就是9月27日的早上八點四十五分,順產娩出一活男嬰。 病歷裡的出生證存檔和他們拿到的複印件相同。 父親一欄上填著湯文耀,母親是李琴,小孩名叫湯俊明,接生的醫生是徐明,而助產士則名叫冉拉阿紫——看起來倒是一份完全合規的看不出問題的出生證。 病歷最後還附帶了一張複印件,是那種塑料過塑的舊式身份證——的確是年輕時候的李琴本人的。 “你看,這裡。” 戚山雨翻到某一頁指給林鬱清看,“李琴的簽名。” 那是一張入院登記表,下面有孕婦本人的簽字。 “李琴”二字前明顯有一處被塗抹過的汙漬,像是提筆就不小心寫錯了,而且“李琴”二字寫得很是別扭,筆跡相當難看。 “這絕對不是李琴的簽名!” 只看了一眼,林鬱清就篤定道。 李琴多年未曾回國,但凡需要在國內辦些什麽業務的,都會寫委托書請妹妹代為辦理。 李婷給兩位警官看過李琴寄過來的委托書,林鬱清分明記得,李琴的字跡很端秀,絕不像這個簽名一樣幼稚得仿佛一個小學生寫出來的。 “李琴好歹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法學生!當年的大學生多值錢啊,怎麽可能寫這麽一□□爬字!” 林鬱清凝眉細思:“所以,是有人用了李琴的身份證,在這裡生下了湯俊明,又讓湯文耀把這個假兒子記到自己名下囉?” “還有,李琴即便不願意,也認下了那個不是她生的‘兒子’……” 戚山雨皺眉,一字一頓地說道: “湯俊明真正的父母,一定握有湯文耀和李琴的重要把柄,令他們必須乖乖聽命。” ### 戚山雨和林鬱清回到招待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招待所目測起碼二三十年的樓齡了,內部設施也相當簡陋,不過房間倒是挺寬敞的。而且因為空房多,放著也是放著,所以仡所長給遠道而來的刑警同志們安排了兩個雙人標間,讓他們能住得舒服點。 放在以前,林鬱清那麽個從來不知“窮遊”為何物的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可絕對吃不得這種環境的苦,但現在他已經被鍛煉得甚至不覺得沒有獨立衛浴的招待所有什麽值得吐槽的了。 他在公共淋浴間迅速衝了個戰鬥澡,回房後和戀人聊了半小時天,時間迫近十二點時,就很自覺地掛斷電話,準備睡覺了。 ——畢竟明天一大早就得去一趟滇越市區,接下來要忙的事情還多得很呢! 放下手機前,林鬱清點開微信看了一眼,發現李琴竟然通過了他昨天加的好友請求。 林鬱清精神一振,頓時就不困了。 對話框裡,李琴給他發了四條信息,全是疑問句: 【你是警察?】 【那個女孩現在還好嗎?】 【聽說你們找到瞿從光了?】 【你們真的找到瞿從光了?】 最早一條的發送時間是晚上九點,最遲的那兩條則是連在一起的,發送時間是十五分鍾前。 林鬱清蹙起了眉。 除了第一個問題,剩下的三個都是很難回答的提問。 畢竟現在李琴人在楓葉國,想要取得她的證詞很不容易,若是說話不謹慎引發對方的對抗心理,直接拉黑他就萬事休矣。 想了想,林鬱清決定先回復前兩個問題。 【我是警察沒錯。】 【如果您是問鍾小姐的話,那麽她手術成功了,但人還沒醒過來。】 反正湯文耀的律所網頁和微博差不多天天不間斷地給昏迷中的女孩發祈福聲明,只要會上網就能搜到,實在沒什麽可瞞的。 果然,信息發出去之後,李琴回復了。 【你們找到瞿從光了嗎?】 她鍥而不舍地第三次問了同一個問題。 林鬱清:“……” 思考良久,在不能對當事人說謊的前提下,他隻得取了個折中的回答:“我們會盡力的。” 【我就知道!】 李琴的信息又來了,又是連續三條,以五旬的阿姨來說,這發信息的手速算很快了。 【你們找不到他的!】 【二十五年前找不到,現在也找不到!】 只看文字,信息裡的憤怒和失望已溢於言表。 第015章 1.face off-14 5月12日,星期四。 今天一大早,仡所長就親自開車送戚山雨和林鬱清到滇越市市區,但兩人並沒有立刻去找給李琴發出生證的醫生徐明,而是先去找了同樣已經退休多年的助產士冉拉阿紫。 早上九點二十分。 他們在冉拉阿紫家問到了關鍵的供詞,又往徐明家趕。 徐明是孖海村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今年六十九歲,是恢復高考後的第一批大學生,考進了春城醫科大學,發榜時何止轟動全村,十裡八鄉都知道了他這麽一號人物,堪稱光宗耀祖、顯親揚名。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