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湯扒皮!” 仗著這會兒整個律所就她一個,賀雁荷大聲地抱怨道。 她站起身,本想收拾手袋準備走人,誰知剛一轉頭,就看到門口那輛手推車了。 “我艸!!” 賀雁荷簡直要瘋了。 她忙著整理表格,差點都忘了湯俊明交代過她,等會兒走人之前一定要記得把垃圾扔了! 本來他們這些實習生的工作不應該包括搞衛生丟垃圾的,平日寫字樓也有保潔阿姨,他們只需要將垃圾送到每層樓的垃圾間裡,自會有人定時定點清理乾淨。 然而保潔星期六日不上班,垃圾間也是鎖了門的。 所以周末加班的時候,如果弄出什麽垃圾,比如吃剩的餐盒或是喝完的飲料什麽的,就需要他們本人帶下樓去,丟到大樓後面的垃圾站了。 但問題的關鍵是,那多到要用小車推下去的垃圾,全都不是她的! 今早賀雁荷回來加班的時候,老板的寶貝兒子不知道怎麽的也回律所了,把自己關到他爸的小辦公室裡,一直忙活到中午才出來。 和對湯文耀的壞印象不同,賀雁荷對湯俊明沒意見,還因為鍾允兒遇襲重傷的事對他有幾分同情。 但同情歸同情,誰也不願意在假期裡回來加班不說,還得替別人丟垃圾的! 事實上,湯俊明不知從哪兒整理出幾袋子垃圾,全堆到小推車上,然後吩咐賀雁荷今天務必要拿到樓下垃圾站丟掉的時候,姑娘是很懵逼的。 湯俊明的態度極好,說自己急著趕去醫院,已經要來不及了,所以想麻煩賀小姐幫個忙。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雖然客氣,卻由頭到尾都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余地——那一刻,賀雁荷打心底裡覺得小湯律師真不愧是湯扒皮的親兒子,支使人乾活的派頭簡直就是複製黏貼的。 賀雁荷不情不願地挪到小推車前,打量著車上的三大袋子垃圾。 垃圾都是用黑色的厚塑料袋包起來的,每一袋的份量都很可觀。 賀雁荷拎起一袋試了試,立刻就被那沉重的手感嚇了一跳。 “裡面是塞了板磚嗎!” 賀雁荷一邊吐槽一邊扒拉著袋邊往提手的縫隙裡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塊長滿黑斑的香蕉皮和半乾不濕的茶葉梗,看上去惡心極了。 “嘔……!” 姑娘一陣反胃,將袋子丟回到手推車上。 原本她想乾脆拎著三個袋子下樓直接扔了,這樣她就不用再折返一趟,把小車拿上來。 可惜現在看來,這些垃圾乾濕混雜,相當有重量,要是不用推車,她要拿著如此重的三個袋子走那麽遠的路實在有點遭罪。 思來想去,賀雁荷隻得又給男朋友回了條“還要幫忙倒垃圾,晚十分鍾才過去”的微信,然後不情不願地推著小車,軲轆軲轆下樓去了…… ### 5月20日,星期六。 下午四點零五分。 在用望遠鏡看到賀雁荷推著小車下樓時,戚山雨就意識到他們苦苦守候的“轉機”終於要來了,立刻拽著林鬱清下樓,遠遠地綴在姑娘身後,緊盯她的行動。 他們看到賀雁荷滿臉寫著不高興,噘著嘴將小車一路推到寫字樓後面的垃圾站,也不管分類不分類的,將三袋垃圾全塞進“其他垃圾”的入口之後,轉身又推著空車回去了。 戚山雨和林鬱清沒有急著過去檢查那幾袋子垃圾的內容,而是躲在隱秘處,耐心地等著。 果然,十分鍾後,一個穿著製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從拐角處探出身來,警惕地左右四顧,確認周遭無人之後,才疾步走到垃圾站前,用鑰匙打開了那扇鐵皮小門,鑽了進去。 林鬱清有點等不住了,起身就想追過去,被戚山雨一把抓住胳膊,“等等!” “可是——” 小林警官都急得要跳腳了,“那個人,他——!” “你在路口守著,我從後面繞過去!” 戚山雨語速快而清晰:“記住,等他拿了東西出來再抓人!” 林鬱清立刻意識到自己好像差點兒又衝動了,連忙點頭如搗蒜,表示自己知道了。 戚山雨用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隨即轉身,身影迅速繞過建築物,消失在了林鬱清的視線范圍內。 小林警官守在能看到垃圾站的路口,等著裡面的人出來。 他感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這時候他就隻恨自己還不夠成熟,面對這般即將抓捕嫌犯的關鍵時刻,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緊張得指尖都微微有些發麻。 就在這時,那身穿製服的男人從垃圾站裡出來了。 他的手裡多了一個帆布袋,體積看著就很有分量,明顯塞了不少東西。 ——機會! 林鬱清咬住牙關,從藏身處跳了出來,擋在了男人面前。 “警察!” 他大聲喊道:“跟我們走一趟吧!” 一聽林鬱清的話,男人頃刻臉色大變,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然而戚山雨早就擋在了他逃跑的必經之路上。 那男人頓時就慌了,慌亂間,他忽然大喝一聲,轉身朝看起來要弱雞許多的林鬱清撲了過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