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劫

第11章 中学生的大江湖
  你說,堂堂正正的校長,管點別的什麽不行,偏偏就管打鈴、關大門。  只要敲過預備鈴,他就開始往大門口走,這大概要一分鍾左右,來到大門口,先關左扇門,關好,再關右扇。誰如果晚了,他的這個早自習就到大會議室去上吧。先在校內的大黑板上簽名,再背書,哪一門課講到哪裡,他那裡記得一輕二楚,你決不敢來半點馬虎。
  所以柳成寧可晚了曠課,也不敢遲到。剛升入初中時,柳卿就被“請”進去一次,校長不吵,也不訓,讓你在那裡上早自習。領教過一次後,柳卿在校長面前誇下海口:“我作為班長,以後決不遲到一次。”
  “好,我相信你,我關上大門,門外的都算遲到,到時候讓我逮到,你就老老實實的到我這裡上早自習。”自從定下這個口頭的君子協議,柳卿這兩年多還真沒遲到過,這著實讓老師們另眼看待。因為這個學校從他們這一屆至今沒有遲到過、沒有請假曠過課的只有一個人——
  王林琳,雖然這是可女孩子,底氣比男孩子都足。唐老師和許老師都十分喜歡這幾個聰明玲琍的學生,他校長也覺得這幾個孩子確實是個可造之材,隻可憐林琳身世坎坷;更可惜柳卿,天生羅鍋——
  大家都知道他是羅鍋家的,表面不說,可骨子裡卻有一些異樣的感覺。有時候校長也想問問他,真是劉墉的後代?可有怕傷了孩子的自尊,好幾次都張張口結巴了一下,自己搖頭作罷了。
  不過,這志氣和脾氣倒有些相仿,有時候,他甚至希望他不是,哪怕和別的孩子一樣淘氣……
  可這次,柳卿恐怕要遲到了!他在路上緊趕慢趕,在離學校還有十幾米左右,預備鈴就響了。“好險!”柳卿心裡想,趕緊加把勁往前衝。
  校長的手剛摸著右邊的大門,還沒來得及關,柳卿的車子就衝了進來。校長一愣,看是柳卿,就喊:“停下,停下!過來、過來!”柳卿因為車子最近車閘壞了,聽到校長喊他,心下一慌,趕忙用腳抵著地算是刹閘,往前又滑了好遠,才停下來。
  回到校長旁邊,吱吱唔唔的說:“校長,我……我沒遲到……你不是說關到大門外算遲到,我這還沒……”
  “我知道。”就再也不說話了。弄的柳卿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走吧,不敢,不走吧,又尷尬的推著車子站在那裡,心裡是七上八下的,直犯嘀咕。你哪怕是訓一頓也好,別這麽熬著,不殺不放的。
  校長慢騰騰的把一邊的大門關好,一邊又把小門打開。看大門的老人家任憑校長替他看門,依然慢吞吞的打完他的太極,才進行了交接。“跟我到辦公室去,把車子放好。”柳卿把車子往自行車停車處的牆上一靠,鎖了車子,就跟校長身後,心裡還在撲騰。
  “聽說你喜歡看書?”校長不緊不慢的問。
  “恩。您——怎麽知道這個啊?”柳卿很意外。
  “我耳聽八方呢,快畢業了,不要看太多閑書,那些書以後有的機會看。現在主要的是考試的知識,我看你的卷子,好象計算的基礎挺好,往往出錯在複雜的公式上,這太可惜。該會的應用題得不了滿分,那太可惜了。”老師一面囑咐著,一面不停腳步。
  “我買了幾本參考書,你帶回去和他們輪流看看。”柳卿出來了,滿腦子都是校長的聲音,想著校長的話,看來校長星期天專門去縣裡書店買的複習資料,激動的差點落淚。
  校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們那十幾個人身上,
校長要他把話帶回去,開一個小碰頭會,互相交流一下經驗教訓,誰有好的意見,可以反應……  他要把班裡這幾個所謂的十大尖子生都召集過來,——
  胡全貴——臨村胡三貴老師的弟弟,校裡有名的風流才子,鄭文嬌的擁護者,
  鄭景人——班裡的老三屆,當地的潑皮戶,他的名言是‘一切為分數服務’,並把“拿來主義”繼承且發揚光大之。畢竟輕車熟路,成績穩中有升,比較狂傲。
  鄭文嬌——文如其名,人如其名,鄭副校長的千斤小姐,向來是弱者的階級朋友,
  金滿倉——文學愛好者,懷才不遇,自負有過目不忘之才,鄙其俗名,另起筆名金亮,幽默風趣,語言犀利,班裡牢騷創造者,抨擊時弊的重量級人物,玩世不恭,臨危不亂,寵辱不驚,自稱金大俠。
  梁偉——頭懸梁、錐刺股式的刻苦者,無論春夏秋冬,他都是起的最早、睡的最晚、交卷子最遲、寫作業最慢的烏龜式人物,死記硬背是他的法寶,理解力較差,分數卻能榮登第十名寶座,是十大高手之一,
  至於林琳——大家都熟悉,神仙一般的人物,成績隨情緒一樣績飄忽不定,好的時候拿第一,差的時候能落到第九,但總體成績傲人,更是班上一隻玫瑰花, 人見人愛,人見人誇,渾身是刺,偷花賊可不敢亂抓。
  還有另外兩個人,柳卿把這幾個高手召集在一起,坐在教室的後面,前面的同學都還在上自習。
  可惜,文嬌沒在,可能是病了——因為每次不來上課的理由都是病了。於是這十大尖子變成了九大尖子,反正校長的意思已經傳達清楚,只剩下複習資料的輪看問題。
  “一共三本,語數英各一本,看看大家怎麽結合,一個星期一交換。誰拿書,誰負責給全班同學對課後的答案。”柳卿再次重申。
  “這樣吧,你們都急著攻語文、英語,那我就選數學吧!哎,就那文嬌,偏不來,我和她一組怎麽樣?給她補習數學——我的數學……還可以吧?”胡全貴拿過那本數學,在手裡翻著。
  “哎喲,你就別揀個便宜賣個乖啦!你先挑就你先挑吧,還弄的任重而道遠似的。只是,人家文嬌願不願和你一組還不一定呢,再說了,林琳數學可比你好,人家文嬌可是最喜歡粘林琳了,呵呵,幸好林琳是女孩子……要麽你憑什麽要做近水樓台?”
  金亮打趣到,心想:“你小子的小小九我還不清楚?無非是想製造接觸的機會,好實現你那一舉兩得的目的,還裝什麽蒜!”
  林琳在一旁看閑書,沒有開口,當作沒有聽見,這些書,她隨時可以從他們幾個人手裡借過來看的,她看書快,隨便一個課間,十幾頁就搞定,所以她向來不跟他們掙,邊看書,邊看他們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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