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英俊沒頭沒腦的話讓蒲牢非常困惑,不過饕鬄等人早已經習慣了他的神神叨叨,倒也沒有多問,唯有睚眥再一次站了起來,含血憤天地叫嚷道:“看見了嗎,看見了嗎,敖閏老兒如此欺人太甚,我們如果不讓他知道知道厲害,他還以為我們神龍一脈怕了他們龍族。” 他在這邊賣力的煽動著弟兄們的怒火,郝英俊卻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出聲問到:“睚眥,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難道神龍和龍族不是一樣的嗎?” 睚眥五人齊齊將目光轉向他,發現他確實一副認真求教的模樣,才由嘲風緩緩開口回答到:“這件事很複雜,說起來,要追溯到當年我父親被封為水神的時候了。” 原來神龍當年本來也是龍族中的一員,不過他並非龍族中的龍神一脈,只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青龍。和當時的四海龍王,繼承了龍神一脈血統的東海龍王敖廣,南海龍王敖欽,西海龍王敖閏,北海龍王敖順比起來,神龍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屁民,就好像如今的你我這些屌絲,開會只能被代表,投票從來找不到投票口。 可是神龍並沒有因此氣餒,他苦修道行,默默地等待著一飛衝天的機會。 然而就在三百萬年前,這個機會終於來到了。火神祝融與水神共工起了摩擦,雙方在昆侖山一場大戰,最後以共工撞倒不周山,兩位大神雙雙被盤古鎮壓而告終。 此事之後,禍鬥暫代了祝融的職責,但水神共工的助手柳相卻已經被祝融KO了,於是盤古便要在世間重新找一位強者來代替水神共工。 作為水系法術的大拿,龍族自然是第一個被盤古大神選出來的備胎。 四海龍王聽說有機會取代水神的職位,頓時不能蛋定了,他們紛紛用盡辦法,四處奔走,甚至不惜窩裡鬥也要想得到這個職位,哪知如此一來,他們卻觸怒了盤古大神,盤古大神認為四海龍王私心太重,根本不適合取代水神的職責,於是最終選上了神龍。 四海龍王勾心鬥角,費盡心機,最終卻隻為神龍做了嫁衣,哪裡又肯甘心?但是他們卻不敢指責盤古大神,最終隻好把怨氣轉嫁到了神龍身上,為此,他們甚至不惜把神龍驅逐出了龍族一脈。 從此以後,神龍便成了人間的水神,龍族卻對他不理不睬,神龍一脈和龍族的關系,也在糾葛不清中傳承了數百萬年。 說完這段典故,郝英俊總算明白了,原來神龍雖然是人間的神龍,卻不是龍族的龍神,就好像一個雜物兵突然有一天被司令提成了團長,於是他之前的團長不樂意了,總是想找方法對他打擊報復。 “空降官不好做啊!”郝英俊感歎道。看看中國足協,年年空降,年年下課,搞得民生怨道,最終臭了整條大街,“上頭”的考慮固然有所欠缺,內部的不滿和嫉恨也很難說沒有影響。 國人若是肯把內鬥的一半精力用來一致對外,那中國何愁不能早日強盛? 雖然不能很準確的理解郝英俊說的“空降官”這個詞的意思,但是饕鬄等人也對郝英俊的感歎也是感觸頗深,最是急公好義的狴犴最看不過的就是這些齷齪小人,於是他也出聲讚同睚眥的意見,憤然說到:“我看咱們不如就如二哥所說,直接打上龍宮,替四哥報仇!” “對對對。”睚眥難得聽到有人支持他的暴力行徑,心急火燎地說到:“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我們休息一天,明天就打上西海龍宮去!” 嘲風比這裡的幾個弟兄終歸要穩重些,細心地指著蒲牢道:“那四哥怎麽辦?他剛剛才大傷初愈,不適合跟我們一起去龍宮吧?” “四哥?”睚眥眼珠子一陣亂轉,最終落到了郝英俊身上,嬉皮笑臉地說到:“四哥就交給師傅來照料吧,反正我們破了龍宮,抓住那個龍女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把喜事給四哥辦了,豈不是好生快活?” “不行!”還沒等其他幾人點頭,郝英俊已經搶先一步大喝道:“這麽精彩的場面,怎麽可能不帶上我去?蒲牢兄長留在這裡自然有其他人照顧,我也要和你們一起上龍宮!” 他的眼珠子一陣亂轉,說不出的猥瑣。別以為這廝真是好奇,好奇只是一種掩飾,傳說中龍宮富甲天下,遍地法寶,這廝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想趁火打劫,看看能不能弄點兒什麽好東西回來。 離別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他的心情也越來越急迫,如果有機會洗劫一下龍宮,為陌野淘來一堆法寶,他當然不會錯過。 見他態度如此堅決,嘲風等人倒也不好拒絕,不過狴犴還是疑惑地問到:“龍宮在海底,你如何能跟我們一起下去?” 郝英俊眉頭一揚,無恥地說到:“以前曾無意中聽饕鬄兄長說過,他有一顆避水珠……” “不行!”饕鬄二話不說捂住了自己的肚兜:“避水珠乃我母親遺物,絕對不可外借!” 郝英俊臉色一變,鼻孔朝天楞哼道:“那就算了,以後我關上門悄悄的跟小野一個人講三國,三國也是我家傳兵法,概不外傳!” “你,你,你,真是無恥!”饕鬄面紅耳赤,作為一個三國鐵杆書迷,他哪裡經得起郝英俊這樣的威脅? 最終這件事還是以饕鬄的妥協而告終,郝英俊一臉賤笑地拿著那顆晶瑩剔透的避水珠,笑嘻嘻地拍著饕鬄的肩膀道:“兄長何必慪氣,你我之間關系這麽鐵,你的母親不就是我的母親?你母親的遺物不也是我母親的遺物?既然是我母親的遺物,我拿來用用也無妨嘛!” 饕鬄嘟著嘴,悶悶不樂地蹲在地上畫圈圈詛咒他。 郝英俊心情大好,也不理會饕鬄的怨恨,神采飛揚地對其他幾人說到:“事情就這樣定下了,今天咱們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一起去龍宮!” “我也要去。”就在郝英俊意氣風發的時候,很少在饕鬄等人面前說話的雲兮忽然也站了出來,提出了一個讓他措手不及的要求。 說來也怪,雲兮本是個活躍潑辣的女子,只是在向郝英俊吐露心聲之後才稍微收斂了一些,但平日在其他小孩子或是村民面前仍舊是靈動跳躍的模樣,可是每次若是有龍子在場時,她便很少說話,從來也不打岔,為什麽今天卻提出了這樣一個跟郝英俊相同的要求呢? 郝英俊心思轉動,以為她是想跟自己在一起,於是細心勸慰道:“此行風險很大,你最好還是留在家裡照顧那些小孩,好不好?” “不要。”自從向郝英俊吐露心聲來,這是雲兮難得的一次違逆他的意思,卻見她滿臉乞求地望著郝英俊,目光裡說不出的執拗。 郝英俊再轉念一想,雲兮也有一身不錯的水系法術,說不定她在水裡比自己還厲害,況且還有神龍四子相護,這次去龍宮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閃失,既然她這麽想去,就讓她去吧。 於是他衝雲兮點點頭,鄭重的吩咐到:“去了海底,你一定要跟在我身後,可不要亂跑。” 雲兮見他終於同意,立刻綻開了一臉燦爛的笑顏,忙不遲迭的點頭到:“你放心吧,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的。” 一切商量妥當之後,眾人便回到房中休息,為準備明天的大戰養精蓄銳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睚眥便開始一間一間的敲門讓人起床,用過早飯之後,幾人相視一眼,起身便往洱海飛去。 郝英俊坐在饕鬄的身上,看著腳下碧波蕩漾、萬裡無垠的大海,忍不住豪氣大發,對摟在懷裡的雲兮調侃道:“你知道嗎,我現在又有了一種忍不住要吟詩的衝動!” 雲兮嫵媚地拂了拂被海風吹起的發絲,嬌笑著問到:“你又要做什麽怪?” 真是……真是……最是相知枕邊人啊!郝英俊難得的臉紅了一下,不過他臉皮夠厚,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向雲兮問到:“那你想不想聽我吟詩呢?” “是像‘滾滾長江東逝水’那樣的詩嗎?”身下的饕鬄突然插話道。 郝英俊哈哈大笑,搖頭道:“當然不是,你們給我聽好了,啊,大海啊,你全是水!啊,駿馬啊,你四條腿!啊,姑娘啊,你真是美!” 雲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饕鬄卻搖頭晃腦地品味了半天,然後突然高聲讚揚道:“好,這個夠直接,比那個什麽‘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這樣文縐縐的狗屁詩文好多了!” 他背上的兩人再度發出了驚天的爆笑。 也不知飛了多久,前頭帶路的嘲風忽然一頭栽進了水裡,郝英俊見此情形,知道龍宮已經到了,急忙從懷裡掏出避水珠,又拉住雲兮的手說到:“待會兒小心點兒,不要走出避水珠的范圍之外。” 雲兮乖巧的點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 隨後饕鬄也一頭扎進了水裡,紛飛的水花將頭頂渲染得白雪皚皚,而水中晶瑩蕩漾的美景也瞬間吸引住了郝英俊的心神。 和電視裡看到的一樣,海底的景色在光線和水波的聯合渲染下,呈現出一幅異彩紛呈的美景,光線在水中仿佛被扭曲一般,展現出各種各樣的形狀,配合四周的暗影斑斑,真是讓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但是這些還不是讓郝英俊震撼的理由,真正讓他瞠目結舌的,是隨後出現的那一座美輪美奐的水下宮殿。 金碧輝煌,古色古香,雕梁畫棟,不同凡響,這些詞語都無法準確的描述郝英俊見到這座宮殿的第一直覺,他隻覺得自己看到的好像是一座從畫裡跳出來的宮殿,每一座亭台走廊,每一處屋簷畫壁,這座宮殿簡直就像是人間仙境,讓人連居住的心思都生不起,仿佛這裡本來就應該是留給仙人的地方,而不應該受到人類的玷汙。 只有在看到那些穿梭於宮殿中的蝦兵蟹將之後,郝英俊才終於回過神來,原來這就是龍宮! 怪不得民間總是傳說龍宮遍地黃金,珠光寶氣,原來傳說也未必是空穴來風,總有它的來由的。 直到靠得更近之後,郝英俊才看清楚,這些流光溢彩的宮殿建築,原來是由不同的珊瑚、水玉以及黃金和黃銅建成,還真是奢侈到不行。“這尼瑪少說也得好幾十個億吧?”郝英俊暗自咂舌,片刻之後又加了一句:“還得是美元。” 就在郝英俊為龍宮的闊氣和奢侈心神迷醉之時,不遠處忽然湧出來一股水族怪獸,其中領頭的一隻大馬蝦高聲大喝道:“來者何人,速速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