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突然響起的話音嚇了雲兮一大跳,她急忙連蹦帶跳地跑開老遠,然後才回過頭來打量,卻原來是郝英俊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後。 看到雲兮一幅驚魂未定地模樣,郝英俊張開大嘴露出陰森的笑容:“小姑娘,不要在別人背後說壞話哦。”那聲音配合那笑容,十足的怪蜀黍模樣。 雲兮不忿地哼了一聲,倔強地說到:“我說的是事實!” 嘿嘿笑了兩聲,郝英俊衝她勾勾手指頭道:“既然是這樣,那咱們來比劃兩下,誰強誰弱,拳頭底下見真章。” 雲兮瓊鼻默默地一皺,立刻祭起手中的飛劍,對郝英俊說到:“那你小心了,本姑娘下手從來不留情面的。” 郝英俊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取下掛在肩頭的步槍,虛空做出一個瞄準的姿勢。 雲兮好奇地看了看他手裡的95式自動步槍,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不過她對自己法力很有信心,因此低喝一聲,搶先出手,那柄淡黃色的飛劍在空中畫了一個詭異的弧線,直奔郝英俊而去。 郝英俊的射術並不是蓋的,飛劍盡管聽起來很玄幻很嚇人,但是在他眼裡和飛碟打靶時候的飛碟差不多,隻要他的肉眼能夠看清楚運動軌跡,他就有把握把它打下來。 雲兮並不知道這一點,實際上,她的飛劍也是從蒼冥派弟子手裡搶回來的,她自身常用的武器是吊著陌野那根軟鞭。隻不過她並沒有從郝英俊身上感受到法力的波動,因此她誤將郝英俊當做普通人,以為隨隨便便拿一柄法器就能將他打敗。 卻哪隻郝英俊雖然人很普通,卻拿著遠超過這個時代的高科技武器,飛劍即使再厲害,也不能逃脫自然界的規律,當第一顆子彈撞上雲兮*控的飛劍之時,她便已經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 通常來說,飛劍是和使用者的體內法力相連接的,飛劍受到嚴厲地撞擊,使用者體內的法力也會出現激蕩,從而撞擊到使用者的經脈,當這股力量超越飛劍的承受能力之時,代表著它也超過了使用者經脈的承受能力,會給使用者帶來巨大的傷害。而郝英俊射出的子彈一撞上雲兮的飛劍,她立刻明白了這股強大的力量並不是自己能夠輕易承受的。 而當郝英俊第二次扣動扳機之後,飛劍斜斜著倒飛了出去,雲兮一聲大喝,陌野身上的軟鞭如靈蛇般松開,直接飛回了她的手中,而陌野也驚叫著從半空摔下來,若非地上都是柔軟的草皮,怕是要吃些苦頭。 見到雲兮舍棄了飛劍而換上了自己拿手的武器,郝英俊嘿嘿調侃道:“怎麽樣,知道厲害了吧?“雲兮吃了個暗虧,心頭大窘,沒有答話,隻是運起法力揮動著手裡的軟鞭,一門心思想要把這個虧補回來。郝英俊哪裡容得她稱心如意?他大笑一聲,手裡的自動步槍開始了有節奏的點射,這種點射頻率非常詭異,凌亂的槍聲還能給對方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這是特種兵在火力壓製時常用的一種戰術,那些電視電影裡劈劈啪啪一陣亂射的所謂“火力壓製“,不過是為了讓觀眾覺得好看覺得刺激而已。 雲兮揮舞起手裡的軟鞭,試圖抵擋郝英俊的射擊,可是她根本看不清子彈的彈道,隻能憑著直覺去躲閃,不到幾秒鍾,但聽她嚶嚀一聲,手臂上濺起一道鮮豔的血花。 郝英俊這下鬱悶了,他原本根本就沒往雲兮身上瞄,隻是向她周圍放幾槍恐嚇一下這個小丫頭,誰料這個小丫頭從來沒見過這種武器,隻能胡亂閃避,結果反而一不小心撞到了子彈上,這能怪誰? 於是郝英俊停住射擊,正準備安慰幾句,卻發現雲兮臉上露出羞憤交加的神色,然後這股神色轉化為決絕,她的雙眼漸漸從淡藍變成赤紅,身上開始蘊育著一股磅礴霸道的力量。 郝英俊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還有後手,他連忙端起槍口,小心地戒備著,也不知道雲兮會使出什麽手段。 卻看到雲兮眼中的赤紅之色越來越濃厚,漸漸演變成了血液一般的液狀,而她的周身皮膚也開始變得粉紅,那種皮膚下面仿佛蘊藏著岩漿一般的色澤,把郝英俊和陌野同時嚇了一跳。 正當他們兩父子驚疑不定地時候,雲兮忽然將手中的軟鞭使勁一抖,就見到那根軟鞭上突然冒出半透明的火焰,這些火焰就好像來自於地獄之中,跳動著黯淡的光芒,讓整個畫面看起來異常詭異。 直到手中的長鞭完全被火焰覆蓋之後,雲兮陰森的面容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對郝英俊叫罵到:“別以為你有多厲害,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 郝英俊鬱悶地摸了摸鼻子,貌似是撞到鐵板了。不過他對自己從來沒有失去過信心,多年的特種兵生涯告訴他,笑到最後的不一定是笑的最大聲的。這個小丫頭的法術看起來聲勢駭人,誰知道是不是隻有一團光影特效呢,《風雲》裡面劍聖的架勢比她還拿得足呢,結果還不是被個小女孩一推就死? 但是殘酷的事實告訴他,雲兮的法術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當那股能量滂湃的爆炎罩向郝英俊時,他有點兒後悔自己太過托大了,要是早就用子彈了結了她,哪裡會淪落到現在被馬上要被烤成火雞一樣的下場? 就在郝英俊苦笑著準備承受這股炙熱的烈焰之時,旁邊忽然傳來陌野驚恐的呼聲:“不要,有小孩兒!” 對戰的兩人同時一驚,郝英俊看到了自己身後不遠處那些好奇中帶著驚懼的小孩子,而雲兮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自己的失誤,兩人均是下意識般地做出了動作――郝英俊一轉身張開四肢,盡量增加自己遮住烈焰的面積,而雲兮則銀牙一咬,拚命將手中的長鞭移向它處。 在一陣驚天裂地地巨響之後,山谷中的一塊巨石被炸得四分五裂,而郝英俊的背上則露出灼燒的焦痕,至於雲兮,她面如金紙地跌倒在地上,嘴角掛著一縷鮮紅的血跡,這是受到法術反噬的後果。 看到兩人兩敗俱傷,陌野立刻急了,衝到郝英俊身邊關切地問到:“乾爹,你怎麽樣?” 郝英俊齜牙咧嘴地想要去摸摸後背,但是一接觸到那些燒焦的皮膚馬上發出一陣鬼哭狼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咬著牙說到:“我沒事,你去看看那個小丫頭。” 陌野這才松了一口氣,又轉到雲兮的身邊,這才發現她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她身上的粉紅色早已全部消退,嘴角的血漬也漸漸凝結,從呼吸來看,她應該傷得不是很重,隻是由於開始的時候拚著受傷收回了大部分的法力,而這些法力在她體內發生了反噬,她的大腦出於自我保護,暈了過去,但是問題還沒有郝英俊那麽嚴重。 這是郝英俊來到洪荒之後第一次受傷,他終於明白了法術的威力,看起來自己之前確實是坐井觀天了,機槍手雷雖好,可是架不住人家會刮風放火啊!自己隻不過在蒼冥派小小的風光了一把,還被人家攆狗一樣攆了下來,哪裡來的資格自傲? 郝英俊膽子大,但並不代表他是傻大膽,相反,他非常善於吸取失敗的經驗教訓壯大自己,例如這以次,他眼珠一轉便立刻就總結出自己失敗的原因:對女人太心軟了啊! 就在郝英俊摸著背後的傷痕大發感慨的時候,陌野抱著雲兮來到他面前問到:“乾爹,雲兮姑娘怎麽辦?還有她帶來的那個嬰兒,我們怎麽安置?” 郝英俊瞟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雲兮,齜著牙說到:“先隨便找個地方讓她休息,那個嬰兒,交給照顧他們的女魅拔。” 陌野點點頭,將雲兮抱回了山谷中的房屋裡,不過這裡的房屋隻有他和乾爹兩間屋子,陌野不假思索地把雲兮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郝英俊隻覺得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知道這是皮膚被灼傷之後的自然反應,而他擔心的卻是傷口感染,這裡又不是二十一世紀,如果真的感染的話,就算他是鐵人也得報銷,可惜高粱還沒成熟,酒也還沒釀出來,不然倒可以用酒精來消毒,唉,命苦啊。 就在這時候,山腳下的人也聽到了山谷中發生戰鬥的消息,那些人類擔心自己的小孩,紛紛跑了上來,就連那些膽小的妮羅,也在芍衣的帶領下興衝衝地鑽進了山谷。自從勇敢地走出花海之後,妮羅們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她們的活動范圍也越來越大,以前避之不及的玉龍雪山,也開始留下了她們的身影。 一群人突兀的出現在郝英俊的面前,看到他身旁滿地狼藉的碎石,人類的婦女大呼小叫地衝過去尋找他們的幼崽,而妮羅們則圍著郝英俊發出了驚呼聲:“天呐,大俠,您怎麽受傷了?” 郝英俊當然不能在這群小不點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於是他佯裝毫不在意地擺擺手道:“沒事, 一點兒小傷,拿水洗洗就沒問題了。” “這可不行!”芍衣搶過了他的話頭,認真地說到:“您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要不要我們為您治療一下?” “你們還會治傷?”郝英俊來了興致,這點灼傷雖然說隻要不感染問題不大,但是背後整天火辣辣地疼,睡覺都不方便,他當然希望能夠治好。 芍衣微笑著點點頭,表示她們對郝英俊的傷勢很有把握,於是郝英俊無恥地將一大群小美人兒帶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飛快褪下身上的破布片,趴在床上高喊到:“Comeon,Baby!” 妮羅們頓時嬉笑成一片,然後她們飛舞到郝英俊上方,嘴裡開始念念有詞,手中漸漸浮現出一團一團的綠色光暈,這些光暈帶著清新和蓬勃的生機,讓人一見就忍不住心生親近。 另外一邊,陌野將雲兮放回床榻之後,又轉頭出去安排那名嬰兒的事情,等到他忙完一切回到房間裡的時候,卻正好看到雲兮嚶嚀一聲,從昏迷中醒來。 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雲兮茫然地問到:“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裡?” 陌野微笑著遞上一個石碗,碗裡有些清水,他輕聲對雲兮說到:“這是我的房間,剛才你強行收回法術,受到反噬昏迷過去了,乾爹讓我把你送到這裡來休息一下。” “哼,虛偽!”雲兮對郝英俊仍然充滿了執念,不屑地說到:“今天怎麽算,是他輸了還是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