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步入大學生活後,日子都像演習一般,霹靂乓當看著既充實又忙碌,實際總結一天卻又覺得自己什麽也沒乾成。 即將要過十一,周依依已經搶到了重慶的票準備回家去找男朋友,程念也和難得有空閑的少年們約好一起去露營。 王予安張婷倒是選擇留校,張婷看著興衝衝收拾東西的程念發出一聲羨慕的歎息,“真好,又能出去玩還能回家過國慶,真後悔填志願的時候沒填家那邊兒。” 程念一聽,轉身給了張婷一個熊抱,“宿舍長我會想你的,你等我回來。” “去去去,惡心。”張婷嫌棄的推開她。 “其實你們這兩天沒事兒可以一起去各大景點走一走,不過假期人肯定特別多。” “我小學就把長城故宮王府井頤和園轉了個遍了,早知道還要在這兒呆四年,當時去旅遊就應該選個別的地兒。”王予安也惋惜的說道。 “我就出去玩一天,等我回來帶你們去吃牛肉面去,保準你們吃了以後流連忘返回味無窮。”程念此時已經收拾好了書包,看了一眼表,匆匆的向舍友們道別,“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啊,依依你回家路上小心,咱們開學見!” 宿舍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張婷愣了兩秒,開口,“她剛剛是不是說開學見?” “是啊,怎了?” “這個丫頭片子,不是說過兩天就帶咱倆去吃牛肉面嗎!” 王予安一聽,擺手也笑,“得了得了,咱們一會兒送完依依去三裡屯兒逛逛唄,聽說那還挺熱鬧的。” 張婷點頭,這個可以有。 程念一出校門口,就看到了停在學校對面的那輛熟悉的麵包車,顯然麵包車裡的人也看到了程念,車窗慢慢搖了下來,從裡面伸出了一只打著招呼的手。 程念快步走了過去,車門立刻打開,程念鑽進去,除了路星洲旁邊的空座外,其余的座位全部坐滿了人。這次出遊是一項集體活動,除了郭盛陽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副駕駛外,周亮、薑川傑都帶來了現在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周亮的女朋友嬌俏可愛,是個自來熟,還不等周亮開口,就率先和程念打起了招呼,“我叫肖文靜,她叫周瑩,哇塞,你們學校真大啊。” 程念笑笑,對面前這個毫無扭捏之態的小姑娘頗有好感,“我叫程念,你如果願意的話,以後有機會就來學校轉轉。” 肖文靜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嗎,太好了!聽說大學食堂的飯菜都很好吃!” 程念想了一下,點點頭,“確實還不錯,等你來玩兒的時候我帶你去吃。” “好!呦吼,馬上就能去爬山啦!”肖文靜顯然此時很興奮,她突然的一聲歡呼,倒是把在座的人都嚇了一跳,甚至是司機趙叔,也被她的一嗓子驚的刹了下閘,周亮黑線,急忙去捂肖文靜的嘴,“哎呦小姑奶奶,你就不能稍微安靜一會兒嗎?你看看人家大洲,都已經半天沒說話了。” 路星洲本來正在打著瞌睡,聽到周亮的話,半睜了眼,懶懶的開口:“周亮,我要是再聽見你內涵我我就告訴肖文靜你吃飯打嗝睡覺放屁。” “你才睡覺放屁!”周亮怒。 相比於過於活潑的肖文靜,薑川傑的女朋友周瑩就看起來穩當了很多,她一直坐在薑川傑的旁邊,也不說話,只是一旁笑著聽眾人談話,周瑩看起來高高瘦瘦的,烏黑的長發隨意披在腦後,眼睛很大,笑起來好看極了。之前程念聽路星洲提起過,說薑川傑的女朋友在一所藝術學校上學,主攻油畫方向。雖然周瑩看起來沉穩安靜,但據路星洲說,是周瑩主動追的薑川傑,周瑩的父親曾經是樂隊某一次商演的主辦方,當時周瑩也去了,一眼就看到了專心彈吉他的薑川傑,心動至此。 距離到達目的地還有兩個小時,此時車內一片安靜,大家都開始閉上眼睛養精蓄稅,程念看了看已經側頭熟睡的路星洲,又看了看後面兩兩坐在一起的情侶,心裡竟有了些感慨,慢慢的,少年們都長大了。 “誒呦,還有多久,我真不行了。”體能廢的路星洲第一個不敵漫漫爬山路,舉手投降,“咱們要不先歇歇吧?” “不行,再歇的話咱們天黑之前根本到不了露營點。”薑川傑一口回絕。 這座山是個籍籍無名的小景點,因此來爬山的人不算多,也多虧這樣,少年們才得以有一個放松的假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程念我好累,咱們歇一會兒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路星洲見薑川傑無法攻克,於是果斷轉移目標,找到了最容易受誘惑和妥協的程念。 程念看到路星洲水汪汪的大眼睛果然一時心軟,剛想開口,卻被肖文靜一把拽走,“周亮說了你面對路星洲意識不堅定,革命尚未成功,我們不能屈服。” 程念一邊被拽著,一邊回頭,看到路星洲已經被其他三個少年團團圍住,沒過一會兒三人對視一眼,薑川傑和郭盛陽一人架著他的一隻胳膊,周亮則在後面推著路星洲的後背,路星洲面部扭曲各種哀嚎,被迫向前行進著。 程念看到這微微一笑,轉回頭去跟肖文靜和周瑩走在一起,與此同時後面還有著周亮的怒吼,“今天你就算是爬,也得給我爬上去!” 三個女生走在一起即便不熟但慢慢的總是有著很多話題,但聊的最多的還是她們之間最大的共同話題——Whatever樂隊以及樂隊成員,她們聊樂隊上一張專輯《橘子汽水》,名不副實的肖文靜最喜歡的是那首《劈裡啪啦》,說著說著還唱了兩句,周瑩則是看起來像是和自己一樣的小迷妹,說樂隊的每一首專輯她都聽過,每一首歌她都喜歡。 當然,各自男朋友的注意力不過只能吸引她們一段時間,在聊到減肥話題的時候,三個女生的態度明顯剛剛還有積極,就連周瑩的話也比之前多了許多。 山本來就不算太高,程念邊走邊聊倒也不覺得累,如果不是時不時聽見路星洲的哀嚎可能還會更加輕松。 “咱們回去吧,真的,現在往回返晚上九點就能到市裡,我請你們吃漢堡行不?” “回什麽回,路星洲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好歹程念看著呢!” 程念見周亮指著自己,無力歎氣,“不,我什麽都沒看見……” “程念看著就看著,她又不是不知道!”路星洲才不受威脅。 程念一想,還真是,她從上體育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路星洲體能廢的事實,除了上次遭遇小流氓逃跑得飛快,程念就沒有見過路星洲什麽時候跑過步,更別說鍛煉了。 果然不出所料,等他們到了露營點的時候天已經擦了黑邊,露營負責人把他們帶到他們的露營地點後便離開了,即便路星洲一路上一直喊累,但當看到眼前的風景時乖乖的閉了嘴。此時天色將黑不黑,天空中散著一層淡淡的雲,樹隨風動,樹影搖曳,偶爾傳來幾聲鳥叫,還真有一番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獨特滋味。 火盆已經點上,眾人團團圍坐,一邊著吃帶來的麵包零食,一邊聊著閑天。 郭盛陽本正啃著麵包,突然抬頭,看到成雙結對坐在一起的情侶,頓時沒了吃東西的欲望,他慢慢的湊近路星洲,在他耳邊抱怨道,“你說我比不上你的才華和川子的外貌也就算了,好歹我跟周亮也是半斤八倆吧,他女朋友一個接著一個,我這怎麽就就連毛也看不見。” 程念本來就和路星洲坐的很近,聽見了郭盛陽的話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郭盛陽不滿瞪她,“程念你笑什麽笑。” “不好意思沒憋住。”程念坦然開口,郭盛陽聽了以後更鬱悶了。 路星洲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他伸出手拍了拍郭盛陽的肩,語重心長的安慰道,“這沒什麽,有的人即使現在在一起了,最終可能也不會長久,而有些人,現在沒在一起,可卻能白頭終老共度一生。” 郭盛陽若有所思,好像參破了紅塵,他問:“真的麽?” 路星洲眉毛一挑,額前的兩根小雜毛也跟著動了動,“當然是假的,什麽叫我的才華薑川傑的長相?咱倆認識這麽多年了難道你不知道我一直是靠臉吃飯的嗎?” “噗嗤。”程念再一次沒忍住。 路星洲:“……” 大家都吃飽喝足以後,薑川傑拿出來背了一路的吉他,隨手調了兩下後抱在胸前,對著周瑩笑得寵溺,“你想聽什麽?趁著我們主唱在這兒,可以隨便點歌兒。” 路星洲:“喂喂喂,我唱歌是收費的好吧!” 周瑩知道兩人是在開玩笑,因此也笑,說道:“什麽都行。” 於是薑川傑看向路星洲,路星洲想了想,開口:“唱《炸翻天》吧,應景。” 《炸翻天》裡面有一句歌詞: “我們來 一起大聲唱掉那些不開心 憂愁煩惱痛苦疾病危險都 背上行李離家出走。” 薑川傑彈吉他,路星洲唱著歌,原本當觀眾的眾人,竟在不知覺當中慢慢參與了進來,最後變成了合唱。在這樣快樂的日子裡,希望每個人都沒有煩惱無憂無慮,如果有,那我們就一起把它們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