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程念不再糾結已經發生過的事,但路星洲心中仍舊底氣不足,因此連續三天當牛做馬將程念伺候的如同慈禧太后般,一抬手水杯就遞上來,一扭脖子後面就立刻有人按摩。 “這力度您還滿意不?”狗腿小太監諂媚的詢問著老佛爺的滿意度。 老佛爺此時正在看貼身太監的答題紙,因此回答的漫不經心,“就那樣吧。” 其實路星洲根本沒必要這樣做,但程念轉念一想,便宜不佔白不佔,這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舒服日子,能過一天是一天。 “我剛剛估了下你的總分,至少三百七以上,雖然這次的題和高考比起來會有些簡單,但如果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的話,除非超失常發揮,你成績應該能穩定在三百五左右,路星洲,恭喜你,你要和我一起上大學了。”程念在草稿紙上得出一個數字後,喜上心頭,臉上的笑容掩藏不住。 “你確定你算對了嗎?我記得你數學也不是特別好。”路星洲一臉糾結,盯著草稿紙上的數字半信半疑,“而且你就算殺了我我也考不上你想去的學校。” “我說的重點是上大學,還有,這次三模我數學145。” 路星洲衝著程念露出狡黠的笑:“是嗎?我怎麽記得是六十二來著?” “路星洲!” 程念唯一一次黑歷史被路星洲深深記在心裡,還總是時不時拿出來公開處刑。 “我錯了我錯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記性不好,記錯個數字很正常。”路星洲人慫志氣短,道歉的話說的比誰都快。 程念把英語卷子拍到路星洲面前,瞪著眼睛看他,卻無奈的歎了口氣:“但是你英語成績也未免太慘不忍睹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出過國嗎?” “出國和考試有什麽關系?還有,你不覺得我英語比之前進步了嗎,足足提升了兩分!兩分啊,你知道這兩分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我可是趕超了整整兩操場的人!” 程念無力扶額:“你這不就是比之前多蒙對了一道選擇題麽……” 路星洲驕傲:“說明這就是我的實力啊,常言道,越努力的人越幸運。” 程念滿臉問號:“哈?什麽跟什麽,你的幸運跟努力有半毛錢關系嗎?” “當然有了,請組織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組織的期望的,在今後的道路上,我會更加努力刻苦,學習西方本土語言,將來爭取衝擊西方市場,宣傳中國精神文化,做一名合格的共產主義接班人!” 程念被路星洲的話逗樂了,她無奈搖了搖頭,“算了,英語你就隨緣吧。” 路星洲雙手合十,鄭重說道:“感謝組織理解!” 程念笑了笑,不再說話,又低頭仔細地看著卷子,路星洲的成績保持在這個水平就已經很好了,程念現在的成績也是這樣,能很穩定地保持在原來的水平,有時候甚至還會比之前的成績還要更高一些,所以現在對於程念和路星洲來說,穩定心態保持現有的學習節奏才是最重要的。 “程念。”路星洲叫她。 “嗯?”程念嘴裡應著,並沒有抬頭。 突然,程念感覺有什麽東西漸漸靠了過來,程念偏頭,卻看見路星洲的手停在自己的臉龐。 “你要幹嘛?”程念下意識的往後縮,卻被路星洲叫住。 “別動,你臉上有東西。”少年說完這句話,手又漸漸靠近過來,程念抬眼,看到少年微紅的臉龐和專注的神情,心跳竟也漸漸加快,等少年的手到眼前時,程念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有些微癢的觸感令程念心中有些說不清楚的異感,同時又在心裡咆哮著自己的不爭氣,二十八年沒有碰過男人的土老帽兒,這有什麽可心動的! “好、好了。”一向話多嘴碎的少年突然結巴了一下,同時好像為了證明什麽似的,特意將手指伸到少女眼前,“看,睫毛。不過不得不說,你的睫毛還挺長。” “沒你長。”程念淡淡回了句。 “你怎麽知道,咱倆又沒比過睫毛。” “我有眼睛,我會看。”程念也頂,卻在說完這句話後突然怔住。她是什麽時候細細觀察過路星洲眼上的睫毛呢?是某一天中午,路星洲趴在桌上午休的時候嗎?程念當時寫作業寫的頭昏腦漲,便放下筆想休息一會兒,卻在不經意間注意到了旁邊側趴的少年,他眼皮微閉,呼吸平穩,臉上不知什麽時候起了一顆痘痘,有些發紅,估計是熬夜太久。 程念也趴在桌上,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少年,少年眼上的細長的睫毛偶爾顫動,輕輕撫過了程念跳動不止的心臟。 氣氛在一瞬間有些尷尬。 “路星洲,”程念輕輕叫他,路星洲扭頭,卻發現少女緊緊注視著自己,路星洲下意識抬眸,卻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視線落到少女的的耳垂,但又覺得不合適,因此視線只能東轉西轉,比如看看天花板,再比如看看前桌雄偉的後背。 “你一直盯著我看幹什麽?”少年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後背竟然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 “……”心中的小鹿好像已經跑遠了。 “我看你最近黑眼圈好像有點嚴重。” “……”燥熱感也已經消失不見。 “都說了讓你早點睡覺你不聽,知不知道熬夜對肝有多不好!” “……”好的,路星洲終於恢復平靜甚至想給程念一個微笑。 自從進入五月份後,天氣越來越熱,正午的陽光又開始發動“昏昏欲睡”技能,向刻苦學習的少年們啟動騷擾模式。 “程念,我好餓啊……我想吃漢堡披薩羊肉串兒,還想吃牛肉餡兒的餃子和豬肉餡兒的包子。”路星洲趴在桌子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馬上就能吃飯了,一會兒你多吃點兒。”程念才不理會他,依舊在糾結著小數點上面的數字。 “學校的飯多難吃啊……程念,等咱們高考完了去吃漢堡吧!我覺得我已經好久沒吃過了,已經快忘了漢堡是什麽味兒的了。”路星洲在程念旁邊鬧動靜,餓的死去活來。 “你前幾天剛吃。” “漢堡一日不吃,如隔三秋啊。這麽換算下來,你想想我都幾年沒吃了?” 程念無語,並不想搭理他。 “那等高考結束以後咱們去吃羊肉串兒吧,這個我可是真的好久沒吃了,得有快一年了!”路星洲終於直起腰版,眼睛裡全是渴望的小星星。 “看我幹什麽?我可沒錢,AA也不行。”程念一副你休想讓我從我的兜裡掏出來一毛錢的表情,令路星洲滿臉黑線,“我說讓你請了嗎!” “我只是提前陳述客觀事實,免得有些人總沉浸在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裡。” “不是我說程念我原來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摳呢?你的錢留著幹什麽?長蟲嗎?” “你錯了。”程念慢條斯理的陳述己方觀點,“‘摳’這個形容詞只針對於有錢卻舍不得花的人,而我,是堂堂正正的貧窮,沒有錢,又何談花錢?” “嘿,你還有理了。”路星洲一時間還真的找不出話回她,只能鬱悶的在心裡默默反思,他記得原來程念也沒這麽能說啊,每次自己對她開個什麽玩笑都能臉紅半天,怎麽現在情況就反過來了? “程念,你說你是不是被雷劈過大腦,怎麽你變得越來越能說,誰要是再說我話多嘴碎我非得把你領他面前看看。” 程念在心中暗自冷笑,想我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專業律師,豈是你這種小屁孩能相提並論的,真要是說不過你,那我之前的當事人可能都要氣死了。 當然,這話程念是不會告訴他的,但她也不會放棄這個打擊路星洲的機會,“咱倆才不一樣,我是有理有據的陳述客觀事實,”程念給了路星洲一個大大的笑容,“而你,只是單純的廢話多。” 路星洲眨巴眨巴眼,張大了嘴巴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算了,他在心理安慰自己,程念哪都挺好,說話欠打就欠打吧,咱氣量大,才不跟她一般見識。 “老郭說要來跟咱們送飯!你想吃什麽?”路星洲趁著講台上的老師不注意,在桌子下偷偷回著短信。 “他們怎麽好端端想起來送飯了?” “還不是我們兄弟情深,快說快說,你想吃什麽。”其實是剛剛路星洲一直跟郭盛陽發短信哭訴他們學校食堂的飯菜有多麽難吃,同時赤裸裸的明示你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不過來給哥們兒送個飯是不是有點不講義氣? “除了漢堡什麽都行。” 路星洲:“我懷疑你是在針對我。” 程念笑,大大方方的承認:“你真聰明。” 路星洲氣的在發的短信上面打了三個感歎號表示憤怒:漢堡,要五個漢堡,只要漢堡,別的什麽也不要!!! “突然有點想吃涼面了,就菜市場附近那家,老郭能帶嗎?”程念突然開口。 “能,肯定能。”路星洲又開始偷偷摸摸的按鍵:再帶一份涼面,要菜市場邊上那一家。 短信不一會兒回過來,看得出來短信的主人很崩潰:大哥,你要的這兩種東西一個東一個西,等我買了給你們送過去都能當晚飯了! 路星洲想了想,又寫到:那就兩份涼面吧。然後確認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