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翻寒暄后,秦暮雪便笑着开口道:“叶公子此番回去,还请多代咱们宣传一二,越国欢迎各国的商贾前来,一定给予最优厚的经商政策。”“二王女言重了,您如此厚待商贾,叶某敢说几国的商政以越国最为宽厚,能来这里经商,是咱们求之不得的事。”叶修宇这话倒是出自真心,他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的风土人情不少。楚国就不说了,那里民风彪悍,若是没有打点好各方关系,说不定要被啃得渣都不剩。荆国虽也在商政上放宽,但在行事作风上难免带着几分悍土威仪,不像越国这般刚柔并济。如今眼看着便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叶修宇心里其实更偏向于越国,就是不知道越王女能不能一直走下去,将来成为独挡一面的女王?想到这里,叶修宇不禁深深地看了秦暮雪一眼。那一眼,饱含着几许期待,也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欣赏。秦暮雪倒是没有多想,只是听叶修宇讲着各地的所见所闻有些着迷,不由感叹道:“我倒是想与叶公子一道下江南,就是手里的事务暂时还没安排妥当。”“喔?”叶修宇听了眼睛一亮,“年关将至,叶某倒是还可以再多备些货带走,倒也不急于一时,只是王女这一走,只怕赶不及回国过年了。”秦暮雪略一思忖便摇头笑道:“无妨,我原也不是去游玩的,只要能多为越国做些实事,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是新年。”“王女胸怀广阔,叶某自愧不如。”叶修宇这话倒是由衷地敬佩,正处于花信之年,别国的王女恐怕都在怎么犯愁挑一个如意郎君,而只有秦暮雪是把国家的发展放在前面,反倒忽略了个人之事。“那如此……”秦暮雪又翻阅了一下手里的奏章,才道:“叶公子再等我五日可好,五日后咱们一同出发。”“好,一言未定。”叶修宇唇角绽开一抹笑颜,突然对这场回程之旅也开始期待了起来。秦暮雪要出行,这原本是件大事,但她又特意叮嘱了程阁老与甘相,让他们不准透露,就借口说是她旧伤未愈,要到温泉山庄去疗养。不然这一趟下江南兴师动众不说,万一被有心人给盯上了,恐怕她的安危都是个大麻烦。宸妃帮着给秦暮雪收拾行装,心里虽然舍不得,却也知道女儿这一趟势在必行,只能多番叮嘱,“母妃不管其他的,只你要平平安安回来。”“嗯,到时候给母妃带江南的特产。”秦暮雪笑着点头,对这一趟下江南她自然也是期待的,可行程上再不敢耽搁,若是晚了怕冬日更冷,河面结冰就没办法行船了。“王姐,我也想去。”秦暮白拉着秦暮雪的衣袖,一脸依依不舍。“你是咱们越国的王,可得好好在朝堂坐镇,若有不懂的尽可问两位大人。”秦暮雪捏捏他的小脸,如今程阁老与甘相已经成为了两位顾命大臣,对秦暮白来说,是严师也是良臣。“王姐,别捏我的脸,我不是小孩了。”秦暮白往后退了一步,双颊却被捏得绯红,他有些窘迫,却又有些无可奈何,那模样真像个小大人。秦暮雪与宸妃对视一眼,不禁都掩唇轻笑。冬日暖阳,照在人身是暖烘烘的,这让秦暮雪不禁想到了凤千山的怀抱,俩人虽然有通书信,可思念还是一点没减少。他说会在春天来提亲,到时候人或可亲至,她不禁有些期待起来。……港口码头上,叶修宇正在翘首以盼,虽然他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但背在身后不断捻动的手指却泄露了他期待而又紧张的心情。“少爷,二王女殿下不会不来了吧?”小石头就杵在一旁,他是不懂男女之间的弯弯绕绕,可对秦暮雪这样的人他还是敬佩的,谁让二王女殿下救人于水火呢?真是比菩萨还要慈悲,更何况她还生得那么美。叶修宇不由转头瞪了他一眼。少爷好凶,小石头怯怯地缩了缩脖子,突然目光一转,惊讶道:“少爷,您快看。”叶修宇闻声望去,只见到不远处正有两名少年快步而来,当先的那个身材高挑却纤弱,俊美的脸庞沐浴在阳光中,看起来似乎有些男女莫辨,却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等离得近了,叶修宇才回过神来,有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你……二……”“叶兄,以后称呼我二公子即可。”秦暮雪对着叶修宇眨了眨眼睛,这次出行她只带了朱紫,这丫头活泼又好动,机灵着呢。至于随行的暗卫都隐在暗处,轻易不会暴露人前。“……二公子。”叶修宇从善如流,微微恭身行礼,一颗心却无比激荡。他一直知道秦暮雪很美,是那种耀眼的美,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其他人便都成了风景。可没想到男装的她却另有一番风情,飒爽英姿,让人心折。上了船后,秦暮雪便在船舱里安顿,朱紫还忍不住打趣道:“公子,您看那叶公子,看着您时眼睛都不带眨的。”“少胡说。”秦暮雪瞪她一眼,她可没想其他事情,再说她与凤千山有婚约在先,更不可能对其他男子动心,不然凤千山这个醋坛子可不答应。“哎呦,如今在公子心中,也就那位最好最不得了。”朱紫伸出手往上指了指,那位说的是谁,她们都心知肚明。秦暮雪轻哼一声没有搭理她,但那微扬的唇角也说明了她心里的想法,凤千山自然是最好的。难得出门一趟,她也没拘着这丫头。等着船开了起来,朱紫就船头船尾的活蹦乱跳,还好有小石头看着她,秦暮雪稍稍放心,便与叶修宇在船边说话。“叶家在晋国只算是三流商贾,就怕帮不到二公子什么忙。”叶修宇说到这里还有些惭愧,他也在努力,想要做一流商贾,不过这需要时间的累积,也要看行商的机遇。“叶兄以为我越国如何?”秦暮雪笑了笑,反而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倒是让叶修宇愣住了,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