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偏偏先帝赐婚,女儿也愿意,不得已与霍家做了亲家。此后“都督岳丈”的名头便扣在他头上了,行到何处都有人巴结,也有人在背后阴阳怪气,他见到霍云,便总莫名生出不快,不愿交谈。 宋春汐知道父亲心思,劝道:“您别在意别人如何说,我知道爹爹您行得正坐得端,绝不会依仗霍家。” 清者自清,他当然不怕,就是很不适应这身份,宋仁章看一眼女儿:“他到底待你如何?你可是真的满意他?若不好,你跟为父说,为父帮你和离。” 宋春汐:“……” 从一开始父亲就不赞同这桩亲事,要不是她表现出欣喜之色,父亲早就去顶撞先帝了,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能做到四品真不容易。 当然,按照之前的计划,她本是要和离的,但现在暂时不会。 宋春汐昧着良心道:“女儿挺满意他的。” 满意的话,他不至于拆散女儿跟女婿,宋仁章道:“日久见人心,他要是以后对你不忠,为父定帮你和离。” “……好。” 006 不过宋春汐回娘家并不是为讨论和离一事,她另有目的:“爹爹,我有件事想问您,我有次出门去选衣料,在路上听见有几位官员议论您……没看清是谁,但听出来他们对您很是不满,您在朝中可有什么仇敌?” “仇敌?”宋仁章轻蔑一笑,“对我不满的向来只有一种人嘛,贪官污吏。” “……” 她真是多此一问了。 父亲入仕二十年,被他收拾过的奸商盗匪数不胜数,弹劾过的官员更是不少,他哪里说得清他的仇敌具体有谁?宋春汐只能自己提魏立民。 魏立民在梦里是大理寺卿,负责调查父亲的案子,她寻个借口问:“听说此人有传闻中的明月珠,爹爹,他是您同袍,可否帮我问问?” 知道女儿喜欢珠子之类,宋仁章道:“既是别人的东西,你何必觊觎?你出嫁时,你娘专门为你添置了两匣珍珠,够用了吧?” 宋春汐做出受教的样子,认错道:“是女儿贪求,不过爹爹,魏大人到底是不是您都察院的同袍?” “他是宁州知府。” 原来他现在只是知府,还不曾升迁,宋春汐继续探问:“爹爹与他可有来往?” “没有。”宋仁章盯着女儿,“你问这些,只是有关明月珠还是……” 再说要惹父亲怀疑了,宋春汐边说边往外道:“爹爹与他不熟便罢了,我随口一问,我去看看文昇!” 宋家的宅院并不大,只有两进,宋春汐年少时住在东厢房,在她出嫁后,这厢房仍保持原样,妹妹住在隔壁,弟弟住对面的西厢房。 屋檐下摆放的花盆里种得也仍然还是那些山茶,兰花,月季,长得十分喜人。 她同弟弟说完话出来,发现霍云站在门口,怔了一下问:“你是来找我?” 霍云已经驻足了一会,将屋内姐弟俩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他从不知宋春汐会这样活泼,跟宋文昇嬉笑打闹,亲密无间,俨然是另外一个人。 她在他面前不会这样,一开始甚至是害怕,讨厌…… 也许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 又怎么会了解呢?他连她想和离都不知。 若非撞见她喝醉,他一直都蒙在鼓里。 也不知,她之前是否已经跟周士安私会过?他面色猛地沉了下来。 好似晴天忽起乌云,雷霆将至,宋春汐心想,他这是干什么,总不至于是被父亲气到了吧?但父亲虽不愿与权贵结亲,也不会毫无分寸。 不过霍云在此久留的话,与父亲彼此都不适,她想一想道:“我们回去吧?”反正她想叮嘱妹妹,请教父亲的话都已说完。 他没反对。 宋春汐便去告诉母亲。 徐凤娘已经在让厨子备菜,怔了怔问:“姑爷有事?” 宋春汐道:“是,我下回再来就行了。” “什么下回,你已经出嫁,得守规矩,哪能经常如此?” 母亲就是这样的,但宋春汐现在不再认同。 为了解决梦里的那些事情,她应该会常见父亲,还有妹妹……妹妹答应是答应了,可世事难料,她得看着妹妹定下桩好亲事才放心。 她跟霍云打道回府。 见二人没去多久,霍夫人少不得又责备霍云一顿,宋春汐就跟霍夫人道:“夫君日理万机,是我不想劳烦他,下回我自己回去便是……春菲年纪不小,娘亲很操心她的终身大事,我身为长姐也想出份力,还望母亲往后多多包涵。”言下之意,她想勤回娘家。 听出她的意思,霍夫人笑道:“该当如此!也别说劳烦不劳烦,你别惯着阿云,他又不是才回京城,而今没那么忙,你尽管差使。” 宋春汐领了婆母好意:“儿媳遵命。” 这等天气出去一趟,少不得流汗,她等水备好便去洗浴。 西厢房里,霍云拿绢布细细擦拭从架上取下的宝剑。 出鞘的剑清澈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