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道:“姐姐怕胖。” 昆山摆手:“罢了罢了,我是怕胖。” 等到一家三口吃完了鱼去另一间房睡觉,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俩了。 沧浪看着情绪不太高涨的昆山道:“你要是实在想吃,下次我可以给你吃点汤汁。” 昆山:“子夕,其实你高冷点还是挺好的,以前是我不知足,我错了。” 她转了转被水泡的发涨的脖子:“我们走了差不多一年了,离迦山应该不远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才聚起一点一点的光。 不久前,他们得知三界还有一人可以毁掉沧浪身上的摘力,那个人住在迦山,名作渐叟子。 人如其名,特别贱嗖。 他愿意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但这个一切却不包括昆山。 他对昆山有执着的讨厌,认为她强立伪天庭,割裂统一,有违天道,十分可恶。 于是这厌恶就连累到沧浪身上,死活不肯帮忙。 昆山软磨硬泡,死皮赖脸,威逼利诱,贱叟子终于才松了口。 但要求就是昆山必须将法力暂时封存,不靠任何神力帮忙,历经凡人劫难,上山来找他。 其实就算没有渐叟子,这一劫也是应该有的,建立伪天庭本来就该受到天怒之罚,昆山一路走来都没有被雷劈过,已经很走运了。 历个凡人皆算个屁啊,跟游山玩水似的,何况还有子夕在身边,时不时用他的天赋气一气自己,生活过的不知道有多滋润。 对了,还有那些狐朋狗友们,从来都是袖手旁观。 昆山道:“子夕,这件事了,我想把北洲的统辖交给暮沉,我就当个安乐主,你觉得怎么样。” 说起治理才能,昆山跟暮沉之间的差距隔了一百个烛皖。 沧浪道:“可以,最近暮沉也很受打击,想来会好好思过一番,他不是个坏人,只是当神仙当的太久,想的太多,堕了心性而已,暮沉有那么高的名声,古往今来都没有他这份殊荣,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我以前作为他的敌人都十分钦佩他的为人。” 昆山道:“久善极则恶,久恶极则善,如果神仙没有这么漫长的生命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时间一久了,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沧浪将灯熄灭:“不早了,凡人,睡吧。” 昆山于黑夜中瞪着她圆溜溜的眼睛笑道:“当个凡人也是不错的,我想……” 沧浪道:“不,你不想,快睡吧,我去跟三胖一起睡。” 昆山:“。。。” 沧浪本着游山玩水的精神带着昆山一路行向伽山,苦中作乐是最会享受的方式,一年的路程愣是能让他们走成十年。 “我在这边置构了一套大宅子,咱们就在这里住上几个月吧。”沧浪指着面前青砖红瓦的大房子道。 昆山跳了起来:“我们要去伽山啊,你一会儿说要游湖,一会儿又要住大房子,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去伽山!是你就直言,我把你绑了去!” 沧浪道:“伽山又不会长腿跑,渐叟子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我们何必这么着急呢。” 沧浪执意要住下来,昆山只好舍命陪君子。 “老爷好,夫人好。”宅子里莺莺燕燕,环佩叮咚,笑靥如花的迎接着新主人。 昆山满脸郁色:“沧浪,这摘力在你身上一日,我就觉得不安全过一日,如果你再死了,我昆山发誓我再也不会去找你了。” 沧浪道:“你放心。” 昆山忍气吞声的暂且住了下来,这期间沧浪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土财主,每天坐在躺椅上嗑着葵花籽,手里捧着一壶雨前茶,就差长一个大肚子,然后露出半截肚腩,死而无憾的抚摸着说:“今天又吃撑了。” 如果沧浪变成了这样,她会掉头就走,让他在这里自我堕落吧。 沧浪建议道:“昆山,你每日不要闲坐在家中发呆,跟隔壁的七婶八娘唠唠嗑,打打牌。” “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去伽山?”昆山咬牙问。 沧浪道:“不着急。” 昆山将他手里的乘着葵花子的托盘夺过来,恶狠狠的看着他。 沧浪嘴角的笑意一点点的隐去,严肃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昆山怔了怔,心中突觉凄凉:“子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沧浪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葵花子夺了过去,又风卷落叶似的不见了。 昆山看着空落落的手,心想这人死了也好。 沧浪每日都会亲自下厨钻研各种菜式,偶尔还会去大酒楼偷师回来自己捣鼓。 做妖怪和神仙的时候,吃饭就是随心所欲,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沧浪已经彻底以为自己是个凡人了,每天都跟厨房过不去,变着法的做各种美味佳肴。 只可惜都是素的。 昆山看着面前一桌子花花绿绿的菜道:“你知不知道鹏鸟是ròu食动物。” 沧浪道:“你忘了你是鹏鸟这回事吧。” 昆山支着下巴道:“我最近总感觉厌厌的,没什么精神。” 一旁帮忙端菜的老妈子觉得他们说话很深奥,完全听不明白,此时终于听懂了一句高兴的插嘴道:“诶呀,夫人你这是有喜了吧。” 昆山幽怨的看了碎嘴老妈子一眼:“那你说拉个手,抱一抱,会有吗?” 老妈子道:“那肯定不会啊。” 昆山道:“小姑娘,你出去吧。” 被叫小姑娘的老妈子端着盘子,看了沧浪一眼,一脸意味深长的出去了。 沧浪道:“昆山,我们这里离陀舒仙很近,他也许能帮的上忙,不如去试一试。” 昆山立刻来了劲儿:“好好好,这就去,别吃了,快走。” 昆山只要听到能去掉摘力的消息,再没精神都能挤出精神来,催着沧浪上马赶往陀舒仙的地儿。 陀舒大隐隐于市,不住仙山不住天庭,偏偏爱住在凡界过柴米油盐的日子。 知道的人知道他是个真仙,不知道的以为他就是个整天神叨叨的无业游民。 陀舒和渐叟子这类老神仙物以类聚,一样的讨厌昆山,对她将南北洲割裂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压根不想给她好脸色看。 但他却很喜欢沧浪。 他坐在他的蒲团上半眯着眼睛看着昆山,嫌弃的移过脸,将目光锁定在沧浪身上的时候,整个人又瞬间散发着慈父般的气质温柔道:“沧浪,我一直与你神交多年,今日终于是见到了。” 沧浪立刻客气了几句。 渐叟子再将考究的目光放到昆山身上:“我这里呢,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公主,我就不给你行礼了。” 昆山忙道:“不敢不敢不敢。” 渐叟子对沧浪柔声道:“你这摘力可以帮你去掉,但是去掉之后,恐怕你这一缕娇弱的元神也受损,所以我不是很赞成你摘掉。” 昆山道:“原来你不会摘啊,那你说什么赞成不赞成啊,子夕我们还是去找渐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