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夕每日盘坐在石头上练功,经常被逃命的小鹏鸟一头撞进怀里,吓得神仙都要得心衰了,教子夕怒不可遏。 高冷神仙做不成,经常处理邻里纠纷。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鹏鸟的体型以惊人的速度长大,到后来,悲催的子夕搬个梯子才能与它对视。 而它的招式除了翅大招风外还多了一招力压千钧,即一屁股坐在敌人身上,威力无穷,连子夕都忌惮。 子夕练功的时候,周围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只有当夕阳沉下去的时候,他会对着那越来越炽烈的金乌发呆,那一团火光日渐蓬勃,将周围的云彩映得漫天天绚烂,如金赤鱼尾,浪浪排匝。 小鹏鸟就抱着食物在一旁相伴,如果有小兽来骚扰,它就用它新学的"狂风大作"去驱赶,一些实在不足为惧的小兽,小鹏鸟便懒得扇动翅膀,直接闭上眼睛一屁股坐下去。 久而久之,以子夕为中心身旁方圆五里之内便鸟兽罕至。而小鹏鸟靠着一对大翅膀坐拥五里的江山。 当天上的金乌大到如洗脚盆的时候,子夕突然要离开了。 他在残枯山设置了一道安全的结界后对小鹏鸟说:“你在家,我有事出去一趟。” 小鹏鸟用翅膀卷起十根竹笋,自己咬了一口,再大方的递到子夕嘴前。 子夕嫌弃的看了一眼满是口水的甘蔗,将脖子向后仰了仰,道:“你保重,我七日便归。” 小鹏鸟疑惑的看了一眼子夕。 子夕指着屋子后面的夕阳道:“这个太阳降下去七次,我就回来了。” 小鹏鸟点点头,表面略忧郁不舍,内心却在敲锣打鼓,庆祝自由。 子夕出去了,小鹏鸟狂欢了几天就索然五味了,百无聊赖搬了个小木墩坐在屋子后面开始等他。 太阳一点点移动的真慢,小鹏鸟专注的盯着太阳,看着它消失,升起,变白,变红,一点一点的出现又一点点的消失,它的脖子始终是梗着,等到它再把脖子放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了,还带着火辣辣的疼。 这下它知道了,太阳是个威力无穷的东西,能带给你温暖,也能让你瞎。 小鹏鸟吃一堑长一智,等它过了几个时辰恢复光明后,它就聪明的拔下几根羽毛放到眼睛上,继续梗着脖子看。 又看了一日,脖子扭着了。 鸟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思念,思念就是会让脖子疼,眼睛疼。 更糟糕的事情来了,子夕走后,残枯山内的小妖精们仗着自己孤家寡人,势单力薄,将蜂蜜食物偷走后更霸占了自己几里地的国土,如今国库空虚,地盘更只小到房子那么大,小鹏鸟呆不住了,决定去找子夕。 当小鹏鸟扛着自己仅剩的食物走到残枯山出口的时候,被一道软软的看不见的墙挡了回来。 那是子夕设置的结界,外人出不去,别人进不来。 小鹏鸟只好灰溜溜的回去,可等它回到家的时候,仅剩的地盘又被抢走了,没有子夕在身旁,小鹏鸟有些有心无力,发动了几次不痛不痒的攻击后,铩羽而归。 残枯山的夜晚是极冷的,小鹏鸟带着自己的蜂蜜露宿荒野,幸而它的羽毛渐渐丰满,睡在外面也不觉的如何冷。 就这样凄凄惨惨的过了七天,小鹏鸟只觉得像过了七年。 当第七日的夕阳落在子夕离开的那一刻,满头长草的小鹏鸟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守候在进残枯山的进口的大道上。 但是子夕食言了。 夕阳一点点落下去,弯月一点点钩上来,倦鸟归巢,百兽回穴,却迟迟见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万物俱籁,溪水都困倦的不再流淌,小鹏鸟蹲在巨石上失望至极,头颅一仰,就开始嚎。 这一嚎不要紧,把它自己都吓了一跳,好人的声音,说是鬼泣,鬼都不乐意,小鹏鸟吓得瑟缩成球状,两只眼睛睁的圆圆的盯着四方,一直干瞪了一晚上,到了第二日清晨,困的睁不开眼睛的小鹏鸟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疲惫的人影走了进来。 小鹏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跃起,扑进了子夕的怀里,然后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之气。 子夕道:“腰腰腰!” 小鹏鸟看着子夕,他似乎真的受伤了,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愉悦的,是一种解脱般的愉悦。 小鹏鸟用翅膀指了指天上的太阳,示意子夕误了时辰。 子夕道:“什么?” 小鹏鸟向后跳再试图解释,这个时候子夕却突然跳上来一把扯住自己的翅膀向后扔了出去。 小鹏鸟差点被摔成饼状,它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却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东西。 那东西全身上下笼罩着黑色的雾气,一张脸有大半边隐匿在雾气中,露出的那一双眼睛冰冷的好像十一月的han潭,完全没有半分生机。 他的手上是一把黑雾气笼罩的弯刀,刀口正对着子夕。 子夕对黑影道:“你还真是契而不舍。” 对方不答,刀带着不尽杀机重重落下。 子夕晃出长剑与之相抗,那弯道却似一道空气般穿破长剑砍向子夕的肩膀,子夕脚底一蹬,向后划出数丈远,凝聚起一股巨大的冲击波披荆斩棘的荡了出去,一旁的树石遭殃,崩离析坏,轰隆声贯耳不消。 可如此强大的一杀到了那黑影面前,却如石沉大海,叶入枫林,巨大的力量陡然消失。 "你到底是谁?"子夕厉声道。 黑影人身上的黑雾渐渐褪下来,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仿若han山秋水般素雅清秀,只是眼睛里的神色依旧如木石般毫无感情。 小鹏鸟看清楚了,这不是老妖吗? 子夕道:“你少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 黑影人笑道:“我是沧浪。” 子夕道:“说实话!。” 黑影人道:“沧浪。” 子夕道:“不可能!” 黑影人的黑雾完全褪了下来,他穿着一件素雅的长衫,玉树临风,卓尔不凡,当风吹过他的身体的时候,仿佛能轻易被吹散,又仿佛从来没有风拂过,就像独立在另外一个世界。 他脸上带着笑,又像没有笑,裹在han山秋水般的悠远中。 子夕定定的看着他道:“你很像,但你不是。” “沧浪”踱步而来:“你是否还记得一千年前的战争,无数死去的天神,叠股交臂的尸体,一百年都冲刷不干净的血腥气。” 子夕握紧了手里的剑。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数以万计的亡魂,都是因你而死。” 子夕的身躯有些佝偻,他手里的剑越握越紧,青筋系数暴起。 “你狂妄自大,妄想得到天帝之位,操兵反戈,结果大败而归,地府装不下数万陪你的枉死灵魂,在银河之边开启了一道"门"从此他们便再无轮回之日。” 子夕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会救他们,你给我时间。” “沧浪”的弯刀再一次落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