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淡粉淡绿,奇奇怪怪的荔枝味栗子味,连薯片都是甜口的。 真的还是个孩子。 可是她看着电视里的年轻贵妇,她对沧桑粗砺的古生物学家来说,何尝不是个孩子,苍白着忧郁着可也澎湃着,带着股对生活一无所知的天真。 沈含烟发现这女演员细幼的眉眼,在不断不断的让她想起一个人。 所以当年轻贵妇一下掀开自己的裙摆,前排的师姐师妹发出低低一声惊呼,沈含烟很安静很沉默,可她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颤抖。 一时之间,小小的实验室里都是激烈喘息的声音,沈含烟隔着前排师姐的半颗脑袋,看着屏幕里的两人抵死缠绵。 她的视线里还有师姐扬起在鬓边的一缕自来卷发,可没对她构成任何影响,她只盯着屏幕里年轻贵妇的皮肤上,泛起一抹近乎病态的嫣粉,手心微微出汗。 直到电影放完,实验数据差不多要出来、可以进行下一轮了,沈含烟迫不及待戴上防护眼镜和手套,好像要遮掩和躲避什么。 实验室的人是一群直女,以前都没看过这类型的电影,这会儿已经准备开始做实验了,还忍不住兴奋的讨论:“没想到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这么美好,这不比贵妇和她老公香多了?” “美好什么呀,她俩最后不还是没在一起么?” “嗨,这就叫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总比一潭死水的活一辈子好多了吧?” 沈含烟低头盯着手里的烧杯。 师妹突然cue到沈含烟:“沈师姐,你觉得呢?” 沈含烟开始自己的实验步骤,淡淡的说:“我没什么想法。” 师妹笑:“沈师姐是纯纯的理工女,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会让她心动。” 实验室的人一起笑起来:“那可难了。” ****** 这一周,每晚小兔子到沈含烟的书房送奶时,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皮半掀偷偷瞟沈含烟,沈含烟一看过去,她眼神就也像受惊的兔子,飞快的移走了。 沈含烟:“有事?” 小兔子猛摇头:“没事没事。” 沈含烟没跟她纠结,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时间一久,想藏也藏不住。 时间就这样来到周日,下午小兔子小半天没课,晚上也没晚自习,一直待在花园里画画。沈含烟难得不用去实验室,去书房学习之前,问了小兔子一嘴:“不叫丁央来玩?” 小兔子顿了顿:“今天不叫。” 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各自忙了一下午。 快到傍晚的时候,沈含烟站起来走回自己房间,拉开衣柜门。 与一般女生不同的是,她的衣服很少,无非就是一些t恤卫衣牛仔裤,黑色灰色藏蓝色,挂在衣柜里浑然一体。 至于唯一的一条裙子,沈含烟拨开一堆卫衣牛仔裤,眼神落在衣柜最边上。 那里挂着一条白色的裙子,上面有淡淡紫色的鸢尾印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不像她,这还是大二时参加新年合唱,为了班级活动不得不买的。 沈含烟犹豫了一下,把裙子取出来穿上。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修长的身材,高挑的个子,露出袖子的半截手臂牛奶白,但上次扭脚时撞出的一块淤青始终没消,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沈含烟从衣柜里拿了件毛衣穿上,正在套第二只毛衣袖子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沈含烟:“进来吧。” 小兔子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伸了进来,一看沈含烟愣了一下,推开门,站在那儿咧嘴笑。 沈含烟把马尾从毛衣领子里拉出来,在镜子里刚好可以看到小兔子的一张脸,她在镜子里与小兔子对视:“什么事?” 小兔子笑着说:“沈含烟,你怎么可以扎马尾呢?” ****** 季童走进沈含烟的卧室,拉起沈含烟纤细的手腕:“跟我来。” 沈含烟被季童拉着走出房间,垂眸看着自己手腕被季童小巧的手握着,一个皮肤是泛着青的冷白,一个皮肤是透着粉的嫩白。 白与白之间并不相融,透着过往的岁月、成年的分界、不一样的成长经历和各怀的心思。 季童把沈含烟带到自己卧室,让她坐在化妆镜前。 沈含烟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季童的卧室,上次为了叫季童起床来过一次,但那次没拉开窗帘也没开灯,整个房间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而这时,窗帘开着,季童又开了一盏灯,房间得一切就看得很分明。 比如床靠墙的那一侧,摆着一整排玩偶,黄狗白狗粉兔子,还有一只眼睛很奇怪的桃子。 比如墙上贴满各种海报,都是沈含烟没看过的,穿机甲的少女飞在半空,应该是日系二次元那一挂。 比如梳妆台边放着半盒没吃完的薯片,盖子也不盖,很神奇的牛油果味。 季童站在她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里,笑着问沈含烟:“你为什么穿裙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