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间的灯忽然自己亮了起来,紧接着快速地闪着,频率很高,给人一种灯泡马上就要爆炸的压迫感。 菜刀在快碰到我时停了下来,我似有所感地朝她身后看去,就对上鬼孩子那张灰暗扭曲的脸。 他悬浮在半空,嘴唇抽抽,时不时露出里头牙齿要吃人一般,只剩下眼白的眼睛,充满怨恨地瞪着“我们”,跟之前看到的那乖乖的孩子完全不同。 随着灯泡“砰”的一声炸裂,我在最后的光明中,看到他朝我们俯冲过来…… …… “小澜?小澜?醒醒,小澜?” 睁开眼睛时,看到闫斌那张因为凑得很近,一看就很糙的脸,有片刻的迷茫,直到我转动眼珠看清所在的地方。 我还在赵星的屋子里,正斜靠在沙发上,脑子昏昏胀胀的。 “闫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抬手想揉揉脑袋,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就跟经历过一场搏斗似得。 “你给我打的电话你忘了?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我给你打电话?”我有点蒙,“我没有啊。” 我还记得我的手机就放在客房里,赵星拿菜刀要杀我时,我也试图求救,无奈身上根本没有手机。 想到赵星,我坐直了身子,环顾一圈,没有看到赵星,也没看到鬼孩子:“闫斌哥,你来的时候有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吗?皮肤很白,挺瘦的。” “没有,我来的时候这房子的大门开着,就你一个人躺在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闫斌哥语气都暴躁了,我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忙回答他问了好几遍的问题:“我、我就是来找一个朋友,结果……”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指着那个杂物间:“闫斌哥,里面,里面……” “里面怎么了?” “里面冰箱里,有,有……” 闫斌见我如此结巴,干脆自己跑杂物间里看,半响后出来打电话报警,没多久,警察、法医、法证全到场,再然后我又一次进了警局! 这一次,闫斌开口问我时,我直接了当地开口:“要监控关了吧,反正也没用!” 闫斌:“……” 其实监控还是有用的,当下的镜头能看到我人,只是再翻看才会坏掉。 但闫斌还是配合地将摄像头和录音都关掉,随后才问:“说吧,怎么回事。” 经历过管川,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将自己遇到鬼孩子,然后带他回家找父母,结果发现他父母的尸体,被赵星追杀,鬼孩子发火的事很详细地告诉了闫斌。 “然后呢,你说的那鬼孩子和赵星后来去哪了,你怎么会昏倒在地?” “我、我不记得了。” “什么?” 我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就只记得那赵星拿着把菜刀要砍我,鬼孩子就突然发火,灯泡都给炸了,接下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这就是我醒过来后最纠结的事。 不知道鬼孩子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赵星去哪了,为什么后来没杀我了。 就好像记忆被生生剪辑掉了一样。 闫斌给我的表情就是,他完全不知说什么好的无奈感。 “闫斌哥,你说,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是,但我并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只隐约听到爆炸声,然后信号就中断了,我是让人查了你手机的定位才找到你的。” 我心里升起一股han意,手指无意识地缠在一起。 是谁拿了我的手机打的电话,当时屋里头除了我,就只有赵星和鬼孩子,这对姐弟怎么看,都不会打这通电话的。 这时候有人敲门,一个警员拿着调查报告进来。 “死者是一对夫妇,女,郭霞,39岁。男,赵程,42岁……育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叫赵星,19岁,本应该上大学,却辍学在家,儿子现在应该是7岁,但八个月前失踪,至今没有寻回。” “死亡报告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毕竟被冰封了那么久,目前已知的是,他们应该是被毒死的,死后被人砍掉了四肢。” 闫斌赶走警员,叹着气对我说道:“总之,我会派人尽快找到赵星,我想她应该还活着,但你也要小心,她很可能会再找上你。你说你,最近这人品是不是有点……” 我:“呵呵!” …… 时间一晃,过了两天。 这两天里,我没再见到鬼孩子,那个赵星也全无踪影,那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始终没能想起来,就跟我失踪了七天一样,连个片段都没有。 傍晚,我下楼吃了晚餐后,准备回自己小窝拿个东西再去上班。 刚进电梯,就有人跟了进来,看着像是一对姐弟,姐姐十几岁,弟弟不到十岁,进了电梯还手牵着手,感情很好的样子。 以前没见过,我也没搭讪陌生人的习惯,就站在另一边,盯着楼层数发呆,直到腰部被碰了一下。 我低头,看到那个小孩,他也正看着我,仿佛慢动作般一点点的咧开嘴,朝我一笑。 本该天真可爱的笑容,让我莫名地一han。 下意识地朝他姐姐看去,就见那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无精打采的耸着肩低着头,跟站着睡着一样时不时晃一下身子,那画面,不知怎么的就让我想起关于丧尸的电影,好像下一秒,这小姑娘就会突然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 我本能地往边角挪两步,咽口口水,仔细地看了看小姑娘的肤色,嗯,是健康的那种,再看看地面,两人都有影子,那应该是人没错了吧? 唉,最近一定是吓坏了,才会杯弓蛇影的。 等等,这小男孩的影子怎么有点奇怪,好像…… “叮” 十楼到了,我没再探究,赶紧走出电梯,不管这对姐弟是人是鬼,安全起见,还是早早分开的好。 可我刚走出电梯就卡住了,准确地说,有人抓住了我衣服后摆。 我狐疑地往后一看,就见那位刚还在打瞌睡的姐姐,从电梯里伸出手抓着我衣服,抓着也就算了,她还是低头垂肩,不说话不吭声更不抬头看看,死气沉沉,整个人森冷森冷地透着诡异,我都怀疑她伸出来的这手,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给控制了。 “有事吗?”我问了一句,得不到回答后,就试着将自己的衣摆扯回来,岂料她看着随时会倒地上睡过去的模样,手却很有劲,死死攥着我的衣服,就跟海中漂浮的孩子不敢放开好不容易得到的浮木。 我隐隐觉得哪不对劲,可不等我再问,电梯门打开的时间到了,开始闭合,我让这小姑娘赶紧放手,不然会被电梯门夹到,她也无动于衷。 “姐,”男孩在这时候,一手搭在姐姐的手臂上,“别玩了。” 就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