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早没了人。他骂骂咧咧的下了楼,跑到后院一看,还好有马车在,这车虽破马虽老却也能卖些钱。他一路咕噜着经过一个桌子旁,正在用餐的两个人听到小二的咕噜都会心一笑。其中一人说道:“还是尹卓大师料事如神。” “当然,须知这几个侍者都是他一手调 教的,脾气秉性他最清楚,有谁能逃出他的手心呢?” “只是可惜了,本以为今天能测出谁是门主的。” “反正已经派人监视了,早晚能试出。” “为何不把他们抓住,一试不就行了吗?” “你懂什么,门主乃是天定,贸然冒犯岂是你我担当得起的。”那人又接着说道“你且放宽心,尹卓大师已经传书给天师,想来天师不日即到。” 二人随即结帐离开。走进一个院落,向院中坐着的一个白衣男子行礼后,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问话。 “派去的人可跟上了?”白衣男子开口。 “大师放心,他们现在在百里之外的岩村。”其中一人答道。 “今日在客栈闹起来时,那姑娘为何没有出来?” “属下们听到姑娘说要出去帮大师的,只是。。。” “只是刘云天不准,还约束了她?”白衣男子说的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大师英明。” “哼,那刘云天定是察觉什么了。在云山时,门内事请大家从不避讳,想来他也知道门主将出。传令下去,不论如何要保护好那姑娘,犯者杀。其他一切等到天师前来定夺。” “是。” 正文 恐慌 经过一晚上的奔波,傅云雅和刘浪决定在岩村的那个破屋里休息。虽说是休息,两人都是无法入睡的。刘浪的脑子很混乱,自从他在客栈里听说有个盲人在外面算命,他就开始恐慌。他想到了一年多的关押生活,想到了那个明明是瞎子却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盲师尹卓。不能怪他怯懦,事实上所有接受调 教的世家子弟们都很害怕曌门,害怕尹卓。 在曌门时他就知道一个瞎子在曌门做一个盲师就是很好的归宿了,可尹卓凭借自己缜密的心思和超高的幻蛊能力而成了新门主的大师,这个位子在曌门是仅次于天师的,且尹卓还以一个残缺的身体执掌着曌门的正义堂,专管曌门的责罚生杀。 记得初时大多数的世家子弟们被曌门俘虏时,都是不屈服的。后来曌门的人开始对他们下毒蛊,那也只是使得大家因为惧怕痛苦而表面屈服,每个人的心中所想都是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经过基本的训练后,开始由尹卓调 教他们。尹卓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大家聊天,什么都聊,他从不逼迫大家做什么,就像个老朋友般,让大家开始在他面前放下戒心,后来,大家都喜欢和他聊天,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他一下就成了大家引航灯。 每个人都会向尹卓倾诉心里的秘密,他有时会静静地听,有时会给些评价。就是这些不经意的评价,开始改变大家的想法。地牢中的世家子弟们开始变得异常,每个人都会不断想起家人朋友曾经做过的错事,而且越来越痛恨自己以前在乎的人。 慢慢的,一起被关押的世家子弟们开始接受做贞蛊侍者的身份,像曌门门人一样开始幻想新门主,期盼她的到来。大家甚至主动要求给自己种下永贞。 刘浪也被迷惑了,但是他很快清醒了,他想到了尹卓是一个以幻蛊见长的盲师。可是他也必须像其他人一样被种下永贞,在尊严已经体无完肤的情况下,只有生存才是他在乎的。每次想到自己要趋炎附势的去侍奉曌门门主,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可是他想活着,活着总会有机会。 刘浪从回忆中走出,开始思索在客栈外的盲人到底是不是尹卓。他希望不是。他知道他不能轻举妄动,曌门对他而言太可怕,他不能打无把握之战。他现在的唯一希望便是傅云雅,只要她是曌门门主,那么一切的噩梦都会过去。这样想时他的心里隐隐的难受,可这种难受再一次被他忽略了。他想他大概受尹卓幻蛊的影响太大,大得他也开始对这个新门主心心念念。 他记得在曌门的一次侍者测评中,尹卓要求他们自己动手挑起自己的*,当时他也痴迷了。他看见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高贵,不可一世。自己就是世间最卑微的男仆,想要跪倒在女人的脚下去亲吻她,*她,取悦她。后来他也的的确确这样做了,他幻想着这名女子渴望自己,于是他*了。他开始激烈的动作,粗重的喘气,甚至在要射出时,他还念念不忘让他的女神快乐,于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后来他的测试通过了。曌门门人因此对他另眼相看,因为他很可能令他们的门主满意,很可能被门主立为侧夫。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屈辱,也是这种屈辱令他看不清自己的心。 他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家人,有些难受,但无论如何他是不能回去的,暂且不提这会不会给家人带来危险,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不能回去的,他早已成了曌门的贞蛊侍者。这样胡思乱想着,他竟慢慢睡了过去。 傅云雅虽然没有再追问刘浪,可她心里还是不好受的,想到和做到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她虽然平时神经很粗,但这不代表她笨。刘浪的身份,还有平时的一些行为都让她起疑,她也知道问刘浪也白问,他也只会敷衍她。从这一刻起,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叫怀疑。这是一颗一旦落土,不需要浇灌和施肥也能长成参天大树的种子。带着这样的种子,傅云雅也渐入梦乡。 睡梦中的两人当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客栈没多久,在一条官道上,正行驶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车帘是用锦纱做成,车棚是由白缎子做主面,再加上用双面绣的方法制成的雪绸为装饰。仔细看那车架都是由上好的红木搭建。拉车的是两匹雪白的高头大马。赶车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车的前后分别跟着四个骑马的随从。这样的架势,一看就知道车里坐的人非富即贵。 马车正平稳的在道路上行驶,一只白鸽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车窗上。一个骑马的随从上前将白鸽拿住,从白鸽的脚上解下一个细竹管,便放飞了白鸽。那随从从管中掏出一张纸条后毕恭毕敬的对着车窗说道:“公子,大师的信。” “念。”从车中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当日杨镇所出现之女子皆已查清,疑者一人,现与叛逃之贞蛊侍者刘云天欲往于蒙山岩村。请尊上定夺。尹卓拜启。” “停车。”马车中的人继续说道,“取马来。” 随从慌忙取来一马。只见从车中走出一名男子,白衣似雪,面貌英俊,浑身散发的凌人之气叫人不敢与之对视,眉宇间尽是霸气,双目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