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杀母之仇 刘大山死好多年了？ 这个消息让我开始有一些狐疑不解了，心里难免猜测，我和爷爷在警局停尸间，艾叶草的烟雾之中，看到的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刘大山。 “死多少年了？”我爷爷拧着眉头，问门口的那个小警员。 那个小警员想了半片刻，似乎在根据从金屋岭那边得到的消息中刘大山的死亡日期，计算着时间，半晌之后，非常肯定的回答说：“四十六年。” “不可能。”我爷爷当即否定说：“二十多年前，我还见过他。” “你认识这个刘大山？”一旁的李景山惊愕的问道。 “废话，我不认识他，刚刚还能给你描述他的样貌特征，描述的这么详细吗？”我爷爷瞪了李景山一眼，在他的手下跟前，没有给他留丝毫的颜面。 这让李景山心里很不痛快，红着脸，但是又不好意思发火，半天憋出来一句话，问：“秦爷，我就是想问问这个刘大山和你有没有什么过节。” 一听这话，我爷爷有些恼了，非常恼火的那种，从脸红到了脖子，对着李景山吼道：“李景山，你别拐着弯套我的话，怎么着，还怕我因为跟他有过节，我把杀人碎尸的罪名推到他头上啊。” “这我倒是不怕，推不推，刘大山不都是一个死人了嘛，金屋岭那边的户籍信息应该不会出错的。”李景山呵呵一笑回答说，似乎对我爷爷的话，已经开始有些不相信了。 我爷冷着脸，甩给李景山一句话，说：“我再告诉你一遍，刘大山他没有死。剩余的你们自己查吧，肖薇薇的鬼魂我带走了， 不会再每天晚上缠着你们了，我这个老头子，只能帮你们到这了，对的起你那一颗百雀丹。” 说完，爷爷气呼呼的直接出门走了。 我背着爷爷挎包，匆匆地跟上， 只听身后李景山对门口的那个小警员说：“愣着干嘛，赶紧着啊，去送送秦爷去。” 那个小警员忙跟着我们出了警局。 在门口，那小警员问我们，要不要给我们派辆车，嘱咐我们路上注意安全，云云。 但是我爷爷一肚子火，也不搭理人家，搞我只能在背后，一个劲儿的点头敬礼哈腰，说不要麻烦了。 等我跟上爷爷之后，我看爷爷的脸色很难看。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当李景山问我爷爷，是不是和刘大山有什么过节的时候，爷爷都会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 我跟在爷爷的身后，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爷爷，那个刘大山，除了和金花婆婆的关系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你没有给我说？” 爷爷脸色一怔，停下脚步，眼睛里噙着泪花，半天没有应答，只是对着我摆摆手。 不对劲儿，我感觉到爷爷的状态很不对劲。 关于这个刘大山，爷爷肯定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爷爷，要是你实在不愿意说，那我不问了，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我再问。”我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格外的想知道真相。 爷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突然站在原地，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我顿时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朝我和我爷爷在的方向驻足张望。 我蹲下来，一直宽慰着爷爷，但是不不明爷爷为什么如此悲伤的我，所谓的宽慰，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我无助的像个孩子，一直在路边，陪着爷爷他哭了一个痛快。 正午的日头已经开始偏西，可太阳光依旧是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止住痛哭的爷爷，突然仰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衣服的袖子，抹了一把老泪横流的脸颊， 缓了几口气，才慢慢的把头转向我，对我说：“秦川，你不是说，乡亲们都议论，你爸爸出生的时候，你奶奶去世，你出生的时候，你妈妈去世，咱们背尸客，是一个被诅咒的行当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爷爷怎么旧事重提起来了。于是回答说：“爷爷，那一天晚上，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不是也跟我说，我奶奶和我妈妈的去世， 跟背尸客这个行当没有关系吗，你怎么突然又提及来这个事儿了。” 我爷爷颤了颤身子，点头道：“是，你奶奶和你妈妈的死，和背尸客没有什么本质的关系。如果要真是如大家伙议论的那样，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我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给你说你和玲花的婚事。玲花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跟自己的亲孙女一样，如果每个背尸客，注定他的妻子会在生下孩子之后，撒手人寰，那不等于害了人玲花吗，我给你满叔也没法交代啊。” 我点点头，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于是跟着又问：“那我奶奶和我妈妈的死……” 问到一半，我又有些张不开嘴了，于是便又闭嘴不言。 爷爷深吸一口气，从嘴巴里吐出三个字——刘大山。 我顿时一惊，“我奶奶和我妈妈的死，跟这个刘大山有关系？” 爷爷点点头，给我提及了我奶奶和我妈妈去世的时候的事情。 当年，我爷爷和我太爷爷经历金花婆婆被选为落洞女一事儿之后，从金屋岭回到我们云雾村的第二年，我奶奶就怀上了我爸爸。 我爸爸出生之后，才刚刚满月，我太爷爷接了一个背尸的大单子，主家给的酬劳很丰厚，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需要两天的脚程，那个时候，我太爷爷的身子骨已经不如以前硬朗了， 我爷爷便主动提出，要自己去，我太爷爷不放心，于是父子俩就一起去了。 那个时候乡村妇女，身子没有现在这么娇贵，孩子出了满月，各种乱七八糟的粗活重活，都开始上手干了。 我太爷爷和我爷爷出门赶脚背尸，我奶奶留家里照顾我刚满月的爸爸。 两天后，我太爷爷和我爷爷回到家，见到却是我奶奶冰凉的尸体。像是中毒了一样浑身黑紫，起满了水泡，像是一颗颗紫葡萄一样，望外冒着血水。 而我爸爸尚在襁褓，躺在床上嗷嗷乱哭，似乎是饿坏了。 我太爷爷利用背尸客的技艺，只看到了我奶奶出事之前，不小心踩到了一只黑蝎子，想来应该是我奶奶中了黑蝎子的毒。 当时，我爷爷和我太爷爷都认为我奶奶的死，是个意外，最后不了了之。 可是，当我爸爸长大之后， 娶了我妈妈，当我妈妈生下我的时候，还未及等我满月，也跟着去世了，死状和我奶奶一模一样，浑身黑紫，起满水泡，像是一颗颗紫葡萄，往外冒着血水。 村里经过我奶奶去世的那些老人，都开人云亦云，把我奶奶和我妈妈死，往我爷爷和我爸爸的身上扯。 这才有了，背尸客是一个被诅咒的行业， 家里只有男丁，不留女眷的传言。 那个时候，我太爷爷已经去世，我爷爷用背尸客的技艺，像我太爷爷当年一样， 看到我妈妈临死之前，也踩到了一只黑蝎子。这个时候，我爷爷才意识到，我奶奶和我妈妈的死，绝对不是一个意外。 我妈妈下葬的那一天晚上，我们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人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站在我们家的院墙上，自称是刘大山，对用黑蝎子杀害我奶奶和我妈妈的事情，丝毫不避讳。还说我们一家都死有余辜，但是他不会让我们一家死光死绝，他会给我们家每一代留一个独苗，让我们家香火依旧，却没有一个女人。 等我爷爷追出去的时候，那刘大山早已经跳墙而逃，消失的无影无踪。 归根结底，刘大山跟我们家的恩怨，还是因为金花婆婆。 那一晚，见到刘大山之后，我爷爷暗地里去了一趟金屋岭大坝寨，但并没有去打扰金花婆婆，只打听了一下刘大山的事情。 但是寨子里的人，听到刘大山，就像是听到了鬼一样，唯恐避之不及。只摆摆手，给我爷爷说，刘大山死，其余的并不多讲。 但是我爷爷知道，刘大山没有死，非常肯定的知道，他没有死。 如今，这是我第一次听爷爷给我讲起，我奶奶和我妈妈去世的始末。 得知真相的我，心里想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把手指捏的嘎嘣嘎嘣作响，嘴里喃喃的说：“这个刘大山，我一定得宰了他。” 在这县城里路边，我一直和爷爷坐到太阳落山。 看天色渐晚，正在我们起身要回村的时候，我都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刘雯悦打来的，接通之后，刘雯悦长嘘一口气，兴奋的说道：“我先往你们村头的小卖部，打了一个电话，那老板说，你和你爷爷都不在家。试着给你手机打了一下，还真打通了。嘻嘻……” “我和我爷爷现在在城里面，刚刚好手机有信号，对了，你突然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因为刚刚从我爷爷口中得知了我奶奶和我妈妈死因，心里正不是滋味着，所以语气上显得有些冷漠。 刘雯悦听出来我语气中有一些异样，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秦川，怎么听你的口气不高兴啊？” “没有。”我言不由衷的回答着。 刘雯悦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问：“哦……秦爷在你身边吗？” “在。”我应了一声，把电话叫给了我爷爷。 爷爷接过手机，和刘雯悦聊了一会儿。 虽然我就在爷爷的身边，但他们都是说了些什么， 我并没有听清楚，因为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想的都是我奶奶和我妈妈的事情。 等我爷爷和刘雯悦通完话，把手机还给我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随口问了一句，“刘雯悦找你什么事情啊？” 爷爷回答说：“后山的那只黄鼠狼，给我说，是一个叫文胜天的男人，教给他以尸油作引，用尸蛊虫害人性命的巫蛊之术的。悦悦姑娘回金屋岭之前，我嘱咐过她，帮我查一下这个叫文胜天的男人。” “查到了吗？”我问。 爷爷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刚刚我又在电话里嘱咐悦悦姑娘，再帮我查一下刘大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