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辞在派人跟踪自己。

    若他没有派人跟踪，怎会出现得那般及时？

    不过她没有计较，毕竟慕容辞是皇帝行事与常人不同也情有可原。

    “永安街有不少京城的小食，值得一试。”慕容辞提议。

    “慕容公子也去永安街吗？”沈柒柒不免好奇，照慕容辞的性情，似乎不是那种有闲情逸致留意街边小食的人。

    “偶尔也会。”慕容辞点头。

    他并未告诉她，为了找到她最爱吃的糕点他亲自去了一趟永安街，找遍街边小铺才终于买到了与京城一模一样的桂花糕。

    二人正说着，不远处的阿月唤道：“小姐，马车好了。”

    沈柒柒朝阿月应了一声，与慕容辞点头告别之后上了马车。

    车驶出府门时，在门前打扫落叶的几个丫鬟，正小声议论府里这几日的新鲜事。

    “真是奇怪，慕容公子怎么平白无故要做什么盐渍桂花？”

    “听说那是京城才有的玩意儿，蜀州可不兴那种桂花茶。也不知道慕容公子前几日亲手做的那坛是否做成了？”

    “别说桂花了，就连湖石都要一颗颗亲自挑选，若没做成，岂不白白浪费了这么一番心思？”

    ……

    永安街的街巷有些窄，沈柒柒下了马车，带着阿月走走停停。

    她许久没有出来逛过了，原本兴致缺缺，奈何阿月时不时给她哪些胭脂首饰，时不时喂她吃些糕饼点心。

    街还未逛完一半，肚子就已饱了。

    街尾是一间首饰铺，沈柒柒迟疑地在店门前看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铺子里多是金银，宝石极少。

    她本没有心思买什么首饰，正打算离开，一转眼却看到了一支点翠的蝴蝶簪子。

    簪子是银质的，虽并不华贵，但做工极其精巧，只轻轻一晃那蝴蝶翅膀便会微微扇动，仿佛翩翩欲飞。

    店家替她插上这发簪，又取来铜镜。

    细碎的日光落入窗棂，洒在那点翠蝴蝶簪上，颇有些晃眼。

    有那么一瞬，沈柒柒仿佛看到铜镜中自己的脸上有深深浅浅的褐色疤痕，丑陋得不堪入目，再一瞧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恍若一场幻觉。

    “先前……我脸上有过伤痕吗？”她不由自主摸向自己的脸颊。

    第二十九章

    “当然没有，”阿月摇头，“小姐脸上怎会有疤呢？小姐，你戴这发簪这么好看，不如买下吧。”

    沈柒柒回过神，点点头示意阿月拿出银两。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滚，这里是你个叫花子能来的地方吗！”有人在大声呵斥。

    “我家小姐在里头，快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家小姐……”另一人哀求。

    那声音，在沈柒柒听来颇为耳熟。

    “你家小姐是谁？”

    “我家小姐叫沈柒柒，是先帝亲封的长乐郡主！”

    沈柒柒闻言一惊，快步上前，却见店门口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

    老妪衣衫褴褛满眼含泪，一瘸一拐颤颤巍巍地朝她走来：“小姐，果然是你，老奴可算是见着你了……”

    周围人纷纷掩住口鼻，显然无法忍受她身上的臭不可闻。

    沈柒柒却惊讶站在原地，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沈嬷嬷？”

    “是老奴，”老妪连连点头，热泪纵横而下，“老奴伺候你时你还小，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还记得老奴……”

    已过了很多年吗？

    沈柒柒并不记得。

    只是模糊的记忆里，确有这么一道影子。

    那时自己似乎还很年幼，沈嬷嬷也不似现在这般老迈褴褛，那时自己住在偌大的沈府身边总是丫鬟如云，房中常飘荡着桂花糕甜甜的香味……

    那偌大的府邸，如何何在？

    沈柒柒今日问过阿月好几次自己的身世，可阿月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也不肯答。

    “沈嬷嬷，你怎么会在这？”沈柒柒握起老人家苍老的手，那手掌上皆是皴裂和污垢，也不知已经多久没被仔细洗过。

    “自打沈府被抄，老奴就遭了流放，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沈嬷嬷哭得愈发凄惨。

    沈柒柒心中大骇。

    沈府被抄？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你是如何到这蜀州来的？”沈嬷嬷擦着泪，接而问。

    沈柒柒心中疑惑万千，见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示意阿月带沈嬷嬷上马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嬷嬷您先同我回晴府。”

    “晴府？”沈嬷嬷面色一变，“小姐，你如今怎么住在那儿？”

    “住在晴府有何不妥？”沈柒柒不解。

    沈嬷嬷面露古怪，瞧了几眼沈柒柒身边的丫鬟下人，却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阿月则附到沈柒柒耳边，小声解释了一番。

    “慕容公子是当今皇上，晴岚姑姑是皇上的母亲，而小姐您与皇家有杀父、杀兄之仇，按说是不应是晴岚姑姑扯上瓜葛，更不应住进晴府的……”

    杀父杀兄之仇？

    沈柒柒深觉难以置信。

    她按下心头的惊疑，叫随行的下人先将沈嬷嬷先带上马车送回府里沐浴更衣，自己则与阿月步行回去。

    总归，此事她今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