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时光里的秘密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尼采 苏棠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为此黑夜沉沦。 顾珩止的秘密就是苏棠,十年如一日的喜欢。 一次意外醉酒。 苏棠看着身边躺着的小狼狗:……我一定是没睡醒。 顾珩止拥着苏棠一脸餍足:嗯,再睡会儿。 苏棠:——!

Chapter.58
苏棠猛地回头,只看到他们座下来的电梯门又关上,有人进去,却来不及看清,隐约是个女人模糊影像,电梯上方的数字显示往十楼去。
“怎么了?”
苏棠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像是疑心病又犯了,“没什么,冷,回去了。”
喝了酒,再吹风回去显然是不合适。顾珩止叫了车,把摩托车扔在了陆文川家楼下,坐车回去的。
到了苏棠家门口,苏棠拿钥匙开了门,身子却挡在门口,一指禅定住了顾珩止,“来,跟姐姐说晚安。”
“……”顾珩止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星辰,颇有些无奈。
苏棠看着他,飞快踮脚凑在他脸庞亲吻了一下,就关上了门。一关上门,心就扑通扑通的,忍不住吐槽自己都一把年纪,跟小年轻似的玩什么心跳!
可嘴角咧着笑,却甜丝丝的。
大概是这段时间戒酒显了成效,两杯的量就喝出了晕陶陶的感觉。苏棠感觉酒量倒退,简单冲了个澡便把自己投进了大床里,酣然睡去。
梦里,苏棠好像又置身到那个炎热夏天。
电风扇呼呼吹着。
面前堆着的是写不完的作业,试卷,还有额外的辅导测试卷。
苏棠很热,那种热不单单是空气里的窒闷,还有打心底爆发的燥热郁闷。
翻滚着,炙烤着。
从争执,到男人甩向女人的耳光。
有人从门外冲了进来,争吵升级,就好像百来只鸭子一直呱呱呱的,吵得人脑壳疼。
苏棠很想让他们停下,可没有一个听她的。
而后是拳拳到肉的凶狠,两个男人像猛兽一样互相挥拳,充斥着暴力血腥。
再然后,苏棠看到了一个长发的女人,又或者说,是女孩儿?正模糊界定之际,女孩儿猛地甩脱了她的母亲,脱下脚上的黑色高跟鞋狠狠砸向了她父亲。
一下,两下……无数下后,男人倒下,一动都不会动了。
女孩儿把高跟鞋重新套回了脚上,想要逃,却直冲着跟苏棠面对面,露出一张画得烟熏妆的脸,以及那一头黑色复古卷曲的头发就好像美杜莎的蛇发向她席卷而来。
“啊——”苏棠从梦中即刻惊醒过来,猛地打开了灯,大口喘息着。她出了一身汗,还有酒后发汗的不爽快,混合在一起,都令人很不舒适。
梦境定格时那女孩儿古怪的笑容挥之不去,一想起就让人毛骨悚然。
苏棠扶着脑袋,这就好像是之前噩梦的升级版。可偏偏又与事实有些关联,那个和她父亲相互殴打的男人是贺青柏。
她整个都陷入一种无名的紧张恐惧中,为了消解这种情绪,她只能从床上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甚至把所有能开的灯全部都点亮。
噩梦的阴影伴随左右。
叩叩。
落地玻璃窗那发出声响,紧接着响起顾珩止的声音,“是我。”
苏棠如惊弓之鸟,又猛地上前拉开窗帘,看到顾珩止担忧的脸,把人放了进来。
“怎么了?”顾珩止是在赶论文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灯全部亮了,还有投影在窗帘上不断来回的身影,看了看时间,是凌晨两点,“又做噩梦了?”
苏棠很怕,可被顾珩止搂住的那刹,又熨帖无比。仿佛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那一刻的失智尽数消弭,恢复理智后,就觉得自己这样神经质有些不大好。想从顾珩止怀里脱身出来,却被一只大掌覆在了脑门上。
顾珩止皱眉:“你在发烧。”
“是么……”苏棠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磁带卡紧了般,随即清了清嗓子,自己也伸手摸了摸,“好像是有点,家里有退烧药,是做噩梦,你别紧张。”
是的,顾珩止在紧张,苏棠察觉到很明显。
顾珩止去客厅里给她找来了耳温枪、退烧药,还有水。一量,38。2°,温度不算特别高。看着她吞服了退烧药,又吃了两片感冒药,顾珩止干脆直接把人抱回了床上。
“下次不舒服,不管多晚,都跟我说。”顾珩止神色有些懊恼。
苏棠看着他毛衣上沾上的灰,“你不会爬空调管道上来的吧?”
顾珩止给了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苏棠失语,又有些莫名感动。半晌才声音沙哑道,“我没事,就只是做了个噩梦,有些焦躁。”
“能、给我说说你的梦么?”顾珩止突然道。
苏棠一愣,点了点头,把梦境如实和他说了,最后道,“只是做个梦而已,就最近,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有点敏感,好像被放大音量一样,忍不住就会去注意,去看,今天就做梦梦到穿高跟鞋的女人了。”
她试图用常理去解释,但心底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陆文川帮你做过心理催眠了吗?”顾珩止神情凛然,让苏棠也下意识心里一个咯噔。
她直视着顾珩止,从改变称呼这点就意识到事情的偏离,“你对你的老师抱有怀疑。”望进他深邃慎重的眼眸,抱住脑袋去试想,“我、去诊所的次数不多,最后一次就是赵璐璐死后,我突然头疼那次,想急于求成的摆脱那种境况。但是陆医生劝阻了我。说我当下的情况不稳定,后来……你就来了。”
然而她说完,发现底气都虚得很,她也不能肯定。
于是看向了顾珩止。“陆医生,有什么问题?”
“他是陆文麟的哥哥,而陆文麟是你父亲班上的学生,因学业压力跳楼自杀。在你父母被凶杀的前一年。”
苏棠惊愕地抬眸定定凝着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像是难以置信。
“是因为我父亲……的关系?”
“有这样的说法,但无从考据。”顾珩止照实回答。他习惯了用数据说话,借用了苏棠的电脑登录他的icloud,里面赫然几份文档都是顾珩止整理的关于苏棠父母案子的资讯,还有陆文麟的。
“这些只能证明这中间或许存在某种关联,是什么,需要求证。”
“我都不知道,那位女警官出车祸……”苏棠呐呐。
顾珩止眼底有歉疚:“对不起,这些原本就打算告知你的,只是后来一打岔晚了点。”
苏棠把头靠在了他的肩窝上,她知道他说的是陈怡,或许还有覃淼,但现在知道又怎么算晚。“就像你总是说我的,别一个人扛着所有事情,你也一样。”
顾珩止感受着倚靠在他身上的分量,摸了摸头,“查案,宋明昊才是专业,我把这些资料都传过去了一份,案子交给他去烦。”
“睡一觉先,我陪着你。”
“嗯……”
与此同时,十几公里外的南街,入夜后萧条冷淡,与楼内独独亮起的灯火相映衬。
客厅一角复古的留声机传出舒缓柔情的外文乐曲,女人纤细的手腕把上面的指针轻轻拿开,换了一张黑胶唱片,变成了如同下雨般噪点的纯粹声音。
餐桌和厨房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红花梨木的餐桌上,一壶烫煮过的黄酒,两杯香片儿茶,而人只有两个。
坐在陆文川对面的女人穿了一身黑,发饰却配了白色珍珠与蕾丝拗了花朵造型。
“下个月十五是文麟的忌日,届时我会抽出空来的。”女人说道,摩挲着茶杯的杯沿。“他都离开我们十四年了,可我总觉得他好像还在我们身边。”
陆文川拧眉,不乏担忧,“阿玲,人不能被困在过去……”
女人咧了下嘴角,约莫是想笑,可是没能表达好,僵硬地敛了过去。摸了摸身上像是找什么东西,就看到了陆文川推过来的一包女士烟,她抖着手点燃了烟,“过去多好啊,可惜回不去了而已。”
“我这两天老是梦到他,他是想我去看他的。还有青柏。”女人狠狠抽了一口,吐出来是一口有一口的烟圈,仿佛笼罩其中,得到了更多的安全感,“整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他了,可是他却死了。”
女人痛苦地抱住了头,反复呢喃这着‘他不该死的’,情绪崩溃。
“阿玲,你的状态很不好,你这样子跟文麟最后的时候很像,为什么你们都不肯说出来,让我帮帮你们,我应该是你们,最亲近的人啊!”
“我不会拖累你的,不,应该说我拖累你,拖累得够久了。”名叫阿玲的女人把貂皮的外衣裹回了身上,裹得紧紧得连同黑色毛呢的宽檐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就像是怕冻似的。“火车头开起来,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文川,别再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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