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阴魂不散。
苏棠气闷，“借过。”这画面太辣眼睛，她连看都不想看。
陈森整个人都僵硬在那，这让贴着他身体的赵璐璐感受清晰，越发受不住刺激，“苏棠你还要不要脸，都追人追到这儿来，你不会每天盯着阿森的行程表看吧！”
“先来后到。逻辑呢？”苏棠轻嗤。
“少一副高高在上嘴脸，你到底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赵璐璐私心里认了死理，才不听苏棠解释，“难道还是什么巧遇，苏棠，这么多年了，这套你还要玩多久！”
苏棠看她就像看个神经病。
“璐璐，别闹了，先回房。”陈森头疼地制止将要演变成闹剧的现场，几乎是抓着赵璐璐去房间的。只是在路过苏棠时，抱歉地点了点头。
苏棠沉默。
这时候，顾珩止跟了上来，他看一眼那两人的背影，蹙了蹙眉峰：“又是那个赵璐璐？”
一个又是，让她无端扯了扯嘴角，“还有陈森。”她的声音陷入虚无缥缈。
顾珩止有些分不清楚，苏棠这种不高兴的情绪到底是针对赵璐璐还是陈森。
他内心慌乱了片刻，一只手下意识地揽上了苏棠的肩膀，“我带你去房间。”
苏棠没有挣扎。
陈森推着赵璐璐进屋前回了下头，刚好看见这副宣誓主权一样的场景，来不及感怀些什么，注意力很快就被赵璐璐吸引了过去。
赵璐璐像个狂躁症患者，把自己的拍立得狠狠地摔在了榻榻米上。
陈森头疼不已，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咱们出发前说好的，最后一次，好聚好散……”
“那我也不允许苏棠那个贱人来破坏。”赵璐璐的声音拔高了许多，像是巴不得房间的隔音很差，故意要让隔着几个房间的苏棠听到。
“人家是跟顾珩止一块儿来的。”陈森试图让赵璐璐镇静下来。
赵璐璐冷笑了一声：“那小孩就是个备胎，只有你们这些男人才会看不清她水性扬花的本质，前赴后继地靠上去！”
陈森觉得这不是解释的事情，而是对象无法沟通：“算了，咱们不谈那些事情。我再去开个房间。”
“不行，陈森，你必须要跟我一个房。要不然……”
陈森清楚接收了她那后面没说出口的威胁，眉心跳了跳，只得无奈妥协，“好好好，我能依你的都依你，但是别过分，尤其是对苏棠，她和我们之间的事一点关系没有。”
殊不知，他的话就是火上浇油，赵璐璐的脸扭曲了一下，狰狞的声音：“好，我一定不去找她的麻烦。”
陈森却信以为真，放下了自己的行李，松了下领带，躺在了榻榻米上。
赵璐璐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笼络陈森的身上，最是懂他。她温柔地靠了上去，轻轻地为他揉起了太阳穴。
“陈森啊，你对我难道一点都不留恋吗？”
要说完全没有，是谎话。
赵璐璐也有她的好处，比如现在。
但她的温柔乡和歇斯底里比起来，陈森下定了决心，不再动摇。
赵璐璐没有等来陈森的反应，原又想发疯，却只见他因为疲倦慢慢地阖上了眼睛，心里不忍，便将那些个纷纷乱乱，数不清的不甘和愤怒，又全数算在了苏棠的身上去。
她托着头看了陈森良久，吧嗒一下亲在了他的脸颊上，内心的满足感是无法用笑和言语来表达的。
走廊上好像传来了脚步的声音。
赵璐璐从榻榻米上起来，推开了门，就看见陆文川站在门口，手指屈起，正要敲门。
陆文川收起了手，笑着说：“午饭好了。”
“是和苏棠他们一起吗？”
“是的。”陆文川似乎有点歉意，“原本想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但似乎，我安排失误了。”
赵璐璐捋了捋耳畔的头发，不置可否，反而看了眼后面还睡着的陈森，“她到底为什么在这儿？”
“苏小姐么？她是来治疗的。”
赵璐璐撇嘴，有些幸灾乐祸似地小声嘟囔：“可不是，杀了自己的父母，要说不是神经病，也得有人相信。”
陆文川只当没有听见，又道：“山里的食材新鲜现成，还有野味烧烤，一起吧。”
“好。”赵璐璐是觉得肚子有点饿，她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回去叫陈森起床。
赵璐璐和陈森到达餐厅的时候，已经开饭了。
人不多，就陆文川、苏棠和顾珩止三个人，跪坐在饭桌的一侧。
就连午饭也很日式，长方形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蘸碟和菜碟，菌菇汤正摆在了中央。
陈森礼貌地向其他人致歉：“不好意思，来晚了。”
陆文川笑笑：“没关系，快请坐。”
赵璐璐瞥了苏棠一眼，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
苏棠正拿着饭勺往嘴里送的手一顿，连喉咙都下意识收紧了片刻，不用抬头，她也能感觉到赵璐璐如蛇蝎盯着猎物一般的凶狠目光。
她真的不明白赵璐璐对她的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任何问题，从来都和外人没有多大的关系。
哪怕是那些所谓的第三者插足。
更何况，她并不是赵璐璐和陈森感情中的第三者。
苏棠自觉问心无愧，抬头对上了赵璐璐凶恶的眼神，倒是让对方退却了。
不过赵璐璐很快卷土重来，她夹了一个鸡蛋卷，送到了陈森的嘴边，“啊——”
陈森一愣，僵硬的表情。
赵璐璐悄悄地掐了他一把。
陈森想起刚出房门时，赵璐璐说的“你答应要配合我的”，眼下就是需要他好好配合的地方了。
他纠结了片刻，张嘴将那鸡蛋卷含住，然后尴尬地冲其他人道：“见笑。”
“见笑什么啊！”赵璐璐很满意，继而得意又挑衅似的瞪了瞪苏棠。
苏棠不予理会。
没过一会儿，赵璐璐又起了幺蛾子，假装惊讶地说：“阿森，咱们的房门钥匙呢？我放哪儿了？”
“在我这里。”陈森沉声应答。
“哦！我还以为我把钥匙弄丢了。”赵璐璐做作的声音，简直就像对着摄像机在刻意演戏。
苏棠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顾珩止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探了过来，陈森别扭的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赵璐璐耀武扬威地炫耀完毕，苏棠也吃好了午饭，礼貌地跟众人告别。
她看着，总觉得像是胜了一场，沾沾自喜，殊不知陈森看她的眼神愈来愈冷。
顾珩止还留在餐桌旁，慢里斯条地吃完拿纸巾擦了擦嘴，扫过了陈森一眼落在了赵璐璐神身上，“她不是输给你，而是你在意的，你跟陈森，在她看来都毫无关系，不愿浪费时间罢了。”
“有些人天生越缺什么就会越炫耀什么，原来没什么感觉，看你就明白了。”
赵璐璐的笑意凝结在嘴角，瞬间变得狰狞：“你就是个接盘侠、死备胎懂什么！”
“她就是比你好，任你诋毁，背后搞陷害，也改不了这个事实。”
“啊……”
顾珩止在她愤怒砸盘子的时候离开了餐厅。
“够了。”陈森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似乎是质问赵璐璐，“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丢人？陈森，你怎么能看着我被他们欺负！”
……
‘轻井泽’真的如陆医生推荐所说，像掩藏在都市深处的童话森林。
苏棠吃过饭去山林小径走了走消食，顺道让自己离开那变态的情景。
回到轻井泽的时候正好看到陈森在门口，以一种等待的姿态。等看到她时，有所反应地停下了喝茶的动作。
“在等我？”
陈森的目光没离开过她，觉得绿树掩映下的苏棠就好像山野里的精灵，遥远而不可及。
他顿了顿，神情微恙：“抱歉。”
苏棠觉得最近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的频率有些高，莞尔提起：“我以为你会在忙case的事，处理好了吗？”
“快了，璐璐，介绍了个朋友。”陈森觉得话题有些进行不下去，“你呢，还好吗？我都不知道你跟陆医生推迟预约，就为了星程的case，我应该多给你一些假期。”
“还没到那地步。”苏棠想到了赵璐璐，没想到她也是陆医生的患者，但又有些在意料之中。至于两人之间的纠葛，她还真的没半点兴趣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山林间的清新空气，让人心情都能无端平复变好，“算了，还是祝福你吧，不管怎么样，你觉得幸福就好。”
一句算了。是对陈森也是对自己说的，她放过自己了。
她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这样一个告别之后，自己的心情会变得这么轻松。
“阿棠……”陈森喉咙发堵，想说些什么，看着苏棠此刻云淡风轻的表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嗯，那以后，就都好好过吧。”苏棠笑。
但那笑没维持一刻，就被冲出来的细瘦身影打断。
赵璐璐跟疯了似的，只来得及听到苏棠那句好好过，一下子气红了眼睛，不顾陈森在场，面露凶恶：“我真的从没有见过一个女的比你还不要脸，也佩服你，够狠心，连亲生父母都杀；还有缺男人缺到一刻不勾引就骚气外放！”
“真特么跟你妈一德行——”赵璐璐高举着手，就要扇苏棠。
啪！
清脆的耳光声回响。在场的几个，包括刚从房里出来的顾珩止都呆住了。
苏棠一手擒住赵璐璐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抽了过去，结结实实赏了赵璐璐一巴掌。打的后者两眼发懵，脸庞一阵火辣辣的痛，后知后觉才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臭婊子，你敢打我！”而旁边陈森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落在她眼里更是刺痛。
赵璐璐捂着脸，想要回击却被陈森牢牢制住，看表情是要气疯了的样子，歇斯底里地掐着陈森想要让他放手，“怎么？我又没有说错！你放开我——她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她杀人的时候年纪小，未成年又不会被判刑。”
苏棠的脑袋嗡嗡叫了起来，她的眼神陡然转化，气势迫人，“我没有。”
“你有。”
“嗬，借心理问题来掩盖杀人的真相，这年头果然是神经病杀人是不要成本的。是不是你杀了我，也能逃脱罪行。”
“前面这一巴掌，是还你以前作的孽。”苏棠出手迅猛，又‘啪’的一声抽了她另一边的脸，打了个对称，“这一巴掌才是还你现在。嘴巴放干净，要是再让我听到……”
“我就让你没机会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