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后淤血不去则新骨不长,血喜温而恶寒,所以忌食寒凉的食物,比如冷饮、生梨,酸性收敛不利于淤血化散,比如梅子、话梅和白醋等酸性食物也不宜食用。”陆北枭娓娓道来。“北枭,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会乱吃东西。”夏语桐甜美地笑,一副被宠溺的幸福神色,“那我应该多吃什么有利于我康复的食物呢?”“新骨生长要多补充钙、磷和蛋白质,可以吃富含钙、磷和蛋白质,易于消化的食物,比如牛奶、猪瘦肉、牛肉、鸡蛋、禽类、鲫鱼和鳜鱼等等。”他的眼角余光扫到贝拉拉,心底藏着的疼惜翻涌上来,“比如扁豆山药瘦肉羹和鲫鱼汤,都是不错的食疗佳品。”拉拉,这次之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半分伤害。贝拉拉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呵呵。那晚他吻她,又对夏语桐的骨折伤势这么上心,渣男本渣没跑了。夏语桐笑眯眯道:“北枭,我都记住了。不过,我担心跟我妈说错了,不如你亲自跟我妈说,好不好?你是医生,我妈什么都听你的。”陆北枭点头,“伯母来了,我跟她说。我去外面打个电话。”贝拉拉去换了一盆干净的水,陆明昊拎着水果篮进来,面上依然是阳光般灿烂的微笑,“语桐,你的腿恢复得怎么样?”看见贝拉拉,他的微笑顿时消失了,拉长了脸。“凌川说,我恢复得不错。”夏语桐笑道,“坐吧。”“早就想来看你,正好这几天有点忙,你不会怪我现在才来吧。”“怎么会?你在忙那家珠宝店的事?现在有什么进展?”贝拉拉也有好一阵子没见陆明昊,暗中瞥他一眼,他没什么变化,比以前多了几分精英模样,更有干大事的范儿,举手投足皆有味道。陆明昊清朗道:“当季新款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推广营销。我想千诺珠宝成为‘东方小姐’选美大赛的珠宝品牌赞助商,我联系过组委会的人,说已经截止日期了。你们夏新集团是这次大赛的最大赞助商,应该能说得上话。语桐,你能帮我牵个线吗?”“原来你今天来看我,是为了这件事。”夏语桐不开心地斜他一眼。“主要是来看你,我这不是顺便嘛。”他不好意思了。“开玩笑的啦。”她莞尔一笑,“加个珠宝品牌赞助商也不是坏事,回头我跟我爸说一声,他会跟组委会打招呼的。”“语桐,你这是帮了我大忙。等你康复了,我请你吃饭。”陆明昊有点兴奋。贝拉拉想起来,他不是做好推广营销方案了吗?不搞素人代言人了?夏语桐的眼眸轻微地眨了眨,“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凤求凰翡翠也是这次选美大赛的珠宝品牌赞助商,你们是一家人,倒是想法一致,很有头脑呢。”瞬间,他的脸庞暗沉下来。贝拉拉忍不住转头,他不说话,面色阴沉沉的。夏语桐绝对是故意的!“瞧我,一时之间忘了是你和苏总……”夏语桐心里冷笑,提起苏婷玉就是了让他恨贝拉拉,“明昊,我不是故意提起她的,你不会怪我吧。”“没事,我恨那个贱女人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所有人都知道。”陆明昊眼神阴寒。“选美大赛的决赛现场,你和她会碰面,不要紧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珠宝店盘活,把成交量、利润做上去。”“千诺珠宝是你母亲的心血,没想到现在变成这样。”夏语桐不无唏嘘地说道,“我也希望千诺珠宝在你的打理下摆脱关张的窘境,越来越好。”“一定会的。”陆明昊的语气坚定无比,“听说你改了口供,为什么放过谋杀你的凶手?”“你也知道我这人心软,不会置人于死地,再说她到底是北枭的前任,我不想北枭光鲜漂亮的人生履历上多了一个被人诟病、议论的污点。”她清浅一笑,鄙夷地看贝拉拉一眼,“北枭是医生,前途不可限量,我爱北枭,自然要为他考虑。只要他好,我就好,不是吗?”“你对他的爱意、心思,让人动容,可是,他知道吗?”“他不需要知道。”“她和那个贱女人做了那么多年亲戚,耳闻目染,心术不正,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做出谋杀害人的事,并不出奇。”陆明昊极尽挖苦之能事,语气十分刻薄,“当初,她刻意接近我和陆北枭,周旋在我们之间,以至于我和陆北枭反目成仇。我看清她的真面目,斩断跟她的联系,总算没有酿成大祸。”“还是你火眼金睛、聪明果断,我把她当作闺蜜,什么说都跟她说,没想到她人面兽心,凶残成性,把我害成这样。”夏语桐的语气听着就是悔青了肠子,格外的自伤。“你为什么还把她留在身边?”“如果我再出事,那么她就是警方认定的重大嫌疑人。她不敢了吧。”夏语桐不避讳地说道。“也对。”陆明昊痛恨地瞪贝拉拉一眼,好像想把她生吞活剥。陆北枭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他们的谈话,脸上乌云密布。贝拉拉换了个地方,快速地擦拭衣柜,对于他们的诋毁,无动于衷。百口莫辩的滋味虽然很难受,但是跟那些睁眼说瞎话、心肠恶毒的人争辩,就是对牛弹琴。没必要浪费口水。她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陆北枭走进去,夏语桐笑脸相迎,“北枭,你回来了。”陆明昊站起来,“语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我那件事,你记得帮我说。”她答应了。陆北枭看见他不想搭理自己,也懒得搭理他。五点一刻,贝拉拉打扫完毕,还给夏语桐擦了身体,离开了仲华医院。赶到华诚肿瘤医院,已经六点了。贝拉拉陪大姨吃晚饭,贝英玉像回家一样开心,跟护士、医生热情地打招呼。“拉拉,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又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好,是不是你姑姑给你安排太多工作?”贝英玉觉得不对劲。“是有点忙,不过我能应付。夏天太热了,我吃得不多,所以瘦了。”贝拉拉笑着,展现无懈可击的欢颜,“我多吃点还不行吗?“没错,要多吃点。”贝英玉说道。“大姨,如果化疗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跟我说,记住了没?”贝拉拉再次叮嘱,想着陆北枭不可能时刻关注大姨的身体,而且也不会像以前那么上心了吧。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化疗第二天,下午一点,贝拉拉接到林姐的电话,急匆匆地赶去华诚。贝英玉躺在病床,脸庞虚白得可怕,半昏迷状态,手臂鼓胀得老高。床位医生吴培文和病房护士关晓岚正在处理这危急情况,忙乱而有序。贝拉拉站在围帘外面,焦虑地问:“我大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家属不要打扰吴医生”关晓岚说着,手下不停。“主诊医生在不在?叫主诊医生来看看吧。”贝拉拉又担忧又焦急,想到了陆北枭,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也不好再麻烦他。没想到,陆北枭来了。她看着他,眼神是满满的祈求。他把她的无助、焦虑在眼里,宽慰道:“你大姨不会有事。”简单、清冷而笃定的一句话,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她的情绪安定了一些。吴培文把贝英玉的情况详细地说了,“半个多小时前,二十六床病人的右臂鼓胀起来,胸闷气短,四肢盗汗,接着意识模糊……”陆北枭先检查贝英玉的身体,接着吩咐了几句,吴培文和关晓岚照着做。然后,陆北枭看着已经停掉的一次性输液器和药水,犀利、沉着的目光好似随时会撕开真相的外皮。贝拉拉的目光随着他的目光转动而移动,暗暗思忖,他怀疑这是输液事故?是药水有问题,还是其他问题?是人为的,还是意外?大约过了十分钟,贝英玉的意识清醒了一点。陆北枭问道:“最初有什么不适?”“我睡着了,感觉到很不舒服的时候才惊醒……看见手臂肿起来,呼吸困难……”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当时输液的流速快还是慢?跟平时一样的流速吗?”他又问,神色凝重。“我没注意。”贝英玉看向护士,“护士应该知道吧。”“关护士,你是第一个进病房的吗?”贝拉拉严肃地问。“我的确是第一个进病房的,病人家属呼叫,我赶紧过来,看见病人和她主诉的情况差不多。”关晓岚一五一十地说道,“输液的流速很快,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我来换这瓶药水的时候,调整好流速的,是病人能接受的流速。因为这位病人住院几次了,我记得她,绝对不会把输液流速调整得那么快。”“你和家属调整过输液流速吗?”陆北枭问贝英玉和林姐。贝英玉摇头,林姐很慌张,但肯定地表示没有,“护士交代过,不能调整,我怎么敢随便调整?”贝拉拉眸色冰凉,感觉阴谋的味道扑面而来,“我大姨、林姐和护士都没调整过,那么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