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冰瑶送贝拉拉回到住处,强行要看她烫伤的情况,“拉拉,你让我看看嘛。”贝拉拉淡淡道:“不严重,没事。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想早点休息。”陆冰瑶几乎是求她了,“我就看一眼,不看看我不放心。”“不给看!”“贝拉拉,你干吗这么倔?”“好啦,你不要影响我休息。”贝拉拉坚持。“对了,你为什么答应去照顾夏语桐?她没安好心,你不知道吗?”提起这事,陆冰瑶气得火冒三丈,噼里啪啦地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又没害她,去照顾她,不是显得你心虚吗?拉拉,你脑子有坑是不是?”“我有我的苦衷,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有分寸。”“这件事我还真管定了。”陆冰瑶的美眸缭绕着寒芒,“明天我去找夏语桐,对她说你不会再去医院照顾她。”“瑶瑶,我已经够烦了,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惹麻烦?”贝拉拉佯装生气,知道她有心帮自己,知道她想保护自己,仗义出手,可是,贝拉拉想自己解决,不愿她掺和进来。陆冰瑶错愕,“拉拉,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她明摆着欺负你、羞辱你,你还巴巴地上赶着凑上去让她羞辱吗?”贝拉拉不胜其烦,胡乱找了个借口,“我去照顾她,才能接近她,才能趁机打探虚实呀。也许可以抓到她的秘密,或者是她的狐狸尾巴,是不是?”陆冰瑶眼睛一亮,赞许地点头,“这个倒是不错。”最后,她叮嘱了几句,走了。贝拉拉坐在沙发,愣愣地发呆,整个人放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难道是容凌川?她开门,看到陆北枭的一刹那,她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怨怒交加。陆北枭低沉地问:“烫伤的地方是不是很疼?”“跟你无关。”贝拉拉声色冷冷,用力地关门。可是,关不上。他用手挡住门,她气急地加大力气,可是他居然进来了。她无语地瞪他,也罢,反正有事问他。“烫伤的地方让我看看。”陆北枭眉宇清冷,一缕焦虑藏在眼底深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的记性这么好,不会忘吧。”贝拉拉反唇相讥。“烫伤可大可小,不许任性。”他声色清寒,把她拉到沙发,拉上窗帘。“陆北枭,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她楚楚地凝视他,眼里泛着清亮的水意,“夏语桐是不是用改口供逼迫你,要你跟我分手?你为了让我无罪释放,才被迫答应她?”陆北枭失笑,伪装得无懈可击,“你以为这是演电视剧吗?没错,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一个医生,关心你的烫伤。”贝拉拉怒火升腾,寒着脸道:“用不着你关心,请你滚出去!”他把她拽到沙发坐下,霸道得不可理喻。她拼命地反抗,挠他,打他,捶他,无所不用其极,可他就是不松手。这么用力,牵扯到烫伤的部位,更疼了。她疼得抽气,使不上力气了。陆北枭疼惜地侧抱着她,额头靠着她的头,静静的,安宁美好。这一刻,他的心里翻江倒海,疼惜与爱怜泛滥。贝拉拉低着头,心砰砰地撞击着胸腔,他为什么还要这样?他到底想干什么?心痛得快要死掉了。他轻轻地解开她的衣服,看见她的胸口一大片红彤彤的,甚是吓人。她的肌肤柔滑白皙,被热粥一烫,必定深入肌理,如果不及时用药,后果相当严重。“是不是很疼?”陆北枭的声线低到了骨子里,撩拨着她的心。“嗯。”贝拉拉窘迫地拉上衣服,烈火从脸颊一路烧到耳根。“这是效果最好的烫伤膏,睡觉之前搽一下,每天两三次。”他拿出一盒烫伤膏,温沉地叮嘱,“记得搽药。”之前他从仲华医院出来时,给大宅的管家打电话问的,这种烫伤膏还有一盒新的。他让管家立刻派司机送到这里。她没有拿烫伤膏,抬起朦胧的泪眼,凄楚地问:“我伤了,死了,都跟你没关系。”陆北枭把烫伤膏放在茶几,冷沉道:“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你每天都要去照顾语桐,烫伤不及时医治,会影响到你的行动。”贝拉拉自嘲地冷笑,原来是这样吗?“你放心,我不会耽误照顾她。”她站起来,倔强地抹去泪水,“还不滚?”“早点休息。”陆北枭头也不回地走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在外面深深地吸气,眼睛一圈都是红的。现在,他必须狠下心肠,才能让夏语桐完全相信,放下防备。贝拉拉呆滞地坐下,泪水轰然而落。……贝拉拉想着,现在没事了,应该去上班。九点,她来到公司,苏婷玉看见她,挺惊讶的。她说了夏语桐改口供一事,苏婷玉气得不行,“拉拉,你怎么能去照顾她?她明摆着羞辱你。你放心,我出面摆平这件事。”“姑姑,我想自己解决。夏语桐丧心病狂,我担心她做出更疯狂的事,而且我想过了,接近她也许可以抓到她的狐狸尾巴。”昨晚,贝拉拉想了很多,决定趁此良机抓夏语桐的把柄。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苏婷玉拗不过她,只能同意。贝拉拉又道:“姑姑,我想过了,这段时间我的上班时间朝九晚五吧,翡翠直播让她们负责,我无法兼顾了。过两天大姨要化疗,我还要抽时间在医院陪大姨。”苏婷玉知道她艰难,答应了。近来凤求凰的业绩蒸蒸日上,各方面都不错,翡翠直播的成交量呈直线上升,未来可期。因为贝拉拉不在,设计部的同事有点松散,贝拉拉整顿了一番。每个设计师交上来的设计稿,她认真地看了,开了个小会,严厉地批评了不走心的设计。中午,她吃了饭,去洗手间回来,听见茶水间有几个同事在议论。“你们还不知道吧,贝拉拉背了人命官司,谋杀。”沈雯雯尖酸刻薄地说道,“如果她不是苏总的亲戚,早就被开除了。”“真的假的?这也太可怕了。”一个设计师惊悚不已。“她谋杀谁?”李倩好奇地问。“这个不能说,反正这件事是真的。这两天她没来上班,就是因为被抓了。”沈雯雯冷笑道,“以后我们不要得罪她,就算对她有所不满,也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不然哪一天死了都不知道。”“真看不出贝总监是那种人面兽心的凶手。”另一个设计师打了个冷战。“谁想得到呢?”李倩也害怕起来,“以后我们要结伴而行,千万不能跟她单独在一起。”“我们小声点,万一被她听见了,岂不是要被她盯上?”听着这些议论,贝拉拉压下怒火,暗暗寻思:沈雯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不可能是姑姑传扬出去,那么,是谁?贝拉拉堂而皇之地进去,冲了一杯咖啡,目不斜视地出去。那几个议论者不敢再说,互相使眼色,假装喝水。走到门口,贝拉拉悠悠然转过身来,义正辞严道:“沈雯雯说的是真的,但警方已经查出,我是清白的,我没有害过人。如果你们道听途说,散播谣言,我会告你们诽谤。”沈雯雯想怼回去,但被李倩拉住了。这天六点,贝拉拉前往仲华医院。此时的病房里,陆北枭喂夏语桐吃粥,“麻省总院的老师给我答复了,老师找到一位权威的骨科医生,这位骨科医生发明了一种创新疗法,可以让你的小腿恢复如初,只要严格按照他的疗法来治疗,有80-90%的几率可以跳舞。”“真的?”夏语桐惊喜地笑,可是,笑容一闪即逝。“如果你愿意,我和你父亲立刻安排你到美国医治。”“北枭,人受伤、生病的时候很脆弱的,希望亲朋都在身边。”她轻缓道,“去美国治疗固然很好,可是,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会很寂寞、孤单,我害怕。”“你母亲会陪你过去,你不用担心。”陆北枭劝道。“你会陪我去美国吗?”“我有工作,没法离开。”“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相比之下,我更想留在圣海,每天都能见到你,跟你说说话。”夏语桐甜甜地笑,欢颜灿烂,她的眼眸闪了一下,瞥到站在门口的贝拉拉,“北枭,等我好了,我们去南极好不好?我想去南极看看。”“等你好了再说吧。”陆北枭又喂她一口,堵住她的嘴。贝拉拉走进去,把自己伪装得百毒不侵,“夏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吗?”他拿着勺子的手悄然一顿,极短的一瞬,接着喂饭。夏语桐假装关心地问:“你的烫伤好些了吗?”“没事了。”“那你先把洗手间和外间打扫一下吧。”贝拉拉径直进了洗手间,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