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

他们是这世上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一个是纨绔子弟,偏执狂妄目中无人。一个是年少律师,高岭之花,律师届最后的良心。但其中一个,突然对另一个看对了眼:“你问你错在哪儿?”陆含谦以拇指狠狠抹过林言破开的唇角,道:“你最大的错,就是长成这幅叫老子喜欢的样子。又...

第3章
    那个时候,林言正遇上他迄今为止最大的麻烦。


    尽管已经非常小心,他还是被人设计了,落入一个非常棘手的陷阱。


    对方来势凶猛,准备充分,胜券在握。而林言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一号人,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样不惜费尽心机来捉弄自己。


    直到陆含谦亲自给他打了电话,报了酒店房间号,约林言单独出来“谈一谈”,林言甚至还是尚无警觉的。


    他从没想到陆含谦会对他抱有那样的心思——毕竟既是同性,印象中也没有见过。只以为是涉及到利益的交换。


    这是一场心无城府对上早有预谋。


    林言毫无准备的走进了陆含谦报的那个房间号套间,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脑就蓦然感到股钝痛。


    直到现在,林言还能清楚的想起来那间套房里的地毯是猩红色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皮毛,磨擦在背上是种难以形容的疼。


    窗帘全被放了下来,一丝光也没有,暗的就像永无天日。陆含谦从后面扑过来,按住林言,用领带拴住林言的手,捆在床脚弄他。


    所以从那以后,每当林言再看到那种特别繁复的窗帘图案,或者房间里光线太暗的时候,他就抑制不住得想将自己蜷起来——


    可实际上在那个时候,他被陆含谦死死摁着腰,连蜷起身体都都做不到。


    现实就像一种魔幻的黑色幽默,林言自己是律师,他曾无数次站在法庭上,替人申辩公正法义。


    可当这种不公突然降临到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他竟可悲的发现,他无能为力。


    ——他熟记牢背的任何一条法例,都救不了他。


    “你可以随便告我,”陆含谦靠在床头,隔着朦朦胧胧的烟雾,风轻云淡地看着他笑,“现在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大不了我再绑你一两天,等到时候取不了证了,你能怎么样?”


    陆含谦抬了抬手表,看了一眼:“况且,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当知道,我能做到的,比今天这事还要多得多。说你伪造证据的事,唆使委托人的事,还有你今后接手的每一桩案子......我都可以插一手。你读了十多年的书,好不容易考上一个这么有名的大学,以后的前途,就会全毁了。”


    “但倘若你答应我。”


    陆含谦蓦然微笑着伸出手,从潮湿发红的眼角,抚到林言破了口的唇边。


    “——倘若你答应我,不需要很久,我可以把你的这些麻烦都解决掉。以后你的辩诉,我给你护航,你想接谁的案子,就接谁的案子,从今往后,没有任何权势能拿你怎么样。


    我会让你成为全律师界,最著名的律师。”


    以靠出卖自己,才能得到公正的权利出名么?林言漠然而自嘲的想。


    “.......你为什么要这样?”


    蓦然间,林言轻轻开口问。他平静地看着陆含谦,“我记得我根本没有得罪过你。”


    “得罪?”


    陆含谦一笑,像被这句话逗乐了。


    他捧起林言的脸,用拇指摩划过他的眉宇,眼睛,鼻梁,最后缓缓停在唇角:“因为你长得这个样子。”


    他低下头,俯在林言耳边,轻轻咬了一下林言耳垂,激得林言全身都微微颤栗,才轻谑着说:


    “因为你长成这个叫老子喜欢的样子——就是怀璧其罪。”


    怀璧其罪......


    怀璧其罪......!


    林言无意识地回想着这个词,手指一下下刺磨掌心。


    “在想什么?”


    包厢里,陆含谦看他出神,用酒杯在林言眼前晃了晃,看到他的手心,低笑道,“怎么又跟自己过不去?”


    陆含谦双手将林言手心笼到面前,轻轻吹气:“啧,怎么都见血了?”


    他啧声,微微蹙起眉。林言漠然地看向他,嘲讽想,这神色,居然倒还真有些像心疼的样子。可比起你自己在我身上做过的事情,这又算得了什么?


    “哟哟哟——”


    陆含谦捧着林言手心吹气,周边一众狐朋狗友看见了,纷纷冲着他挤眉弄眼,做出副牙疼的表情。


    “哎哟,陆少爷,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肉麻啊?”


    一个手指间还夹着根烟的男人眉飞色舞地比划:“上回,就上回含谦找的那个小孩,拍戏摔下来进了医院,折了好几根肋骨!含谦可是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呐!”


    “——啧啧啧。”


    一众朋友都感慨万千地摇头叹气,一副“陆含谦你没救了”,“这回你算是完了”的表情。


    尤其是刚才那个说错话,提起不该提起的“当年林律那是被谁整了”的,更是巴望着这时说点好话,弥补过失。


    “那是当然的啊,”他讨好地看着林言笑,“我们林律,这学识,这长相,是娱乐圈的些虾米小鱼比得了的么!”


    群人不由顺着他的话向林言看去。晦涩不明的灯光下,林言的眼瞳幽深而寂静,就像森林中的鹿的那种眼睛。唇色淡而薄。


    真是漂亮到极致的眉眼与唇。


    那一刻,顾兆觉得,这间包房里肯定有不少人都在心里暗骂,他妈自己怎么就让姓陆的抢了先!


    “林律,”坐在沙发另一头的顾兆抖了抖烟,朝林言戏谑问:“你有进娱乐圈的打算没?”他烟头一指陆含谦,“混个一两年,让含谦也给你搞个影帝当当。别便宜了这孙子嗳!”


    周遭又是一阵哄笑:“就是,就是!”


    然而林言神色淡漠而平静,一点神色变化也无地说:“没有。”


    “......嗯?为什么。”


    顾兆微微一愣,这寻常人,哪个不想当明星,耀眼夺目,万众追捧的?


    “放心,”他下意识开解道,“别说有含谦给你护航,就是没有含谦,你这模样,娱乐圈里多少整过容的小花小生,还比不上呢,你们说是吧?”


    “不错!”


    “那是当然!”


    “陆少爷的眼光,那还有的说么?”


    在一众随声的附和里,蓦然有一人轻轻“啧”了声,定定盯着林言的脸看了半秒,兀地道:“咦,我怎么感觉林律长得有点眼熟呢?像......好像有点像哪个明星。”


    旁边有人笑他:“别了吧,你觉着陆少爷的小情人你眼熟?——你活不耐烦了兄弟?”


    “不是不是......真的像!不过是个女的,我之前还在哪儿看到过她电影!我爸那年代的,特别有名,好像还签的是含谦他们家,叫顾......顾......嗝。”


    那人喝了大半瓶白酒红酒,此刻酒劲儿上来,烧的脑子一塌糊涂。他摇头晃脑看了林言几眼,话没说完,“哗”一下先倒在沙发上。


    “哈哈哈这孙子喝醉了!”


    其余几个也喝的差不多了的纨绔大笑,开起各种各样的玩笑,话题很快就被扯远了。只有顾兆思绪尚且还短暂的停留了数秒,后知后觉想,刚才林言自我介绍,说他叫林顾言,小名叫林言......这中间的个“顾”字,难不成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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