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妖gl

冷冰冰的狐狸,傻呆呆的兔子,还有一只猴子和一枚圆蛋,开心又悠闲地生活在归迟林里,但前来寻仇的虎妖打破了平静,等待她们的将是……无...

作家 妲婴 分類 百合 | 21萬字 | 74章
第(52)章
    折弥不觉眉目一柔,淡淡笑起来。

    娃娃踮着脚尖,越看越兴奋,小手伸进缸里去捞鱼,但于她而言水面过低了,她几次捞不着,心里就急了,竟大胆地攀着缸壁往里够,脚已经完全离开了下面为她垫底的小láng。

    小láng倒着耳朵仰头看她,折弥眼前一晃,那娃娃闷头砸进水缸里,就剩小脚丫子露在缸外不住扑腾。

    小láng急地去含娃娃的脚掌想把她往缸外拖,折弥叹一声,揉了眉心过去,捞起呛水呛地面色发白的娃娃。娃娃看到折弥,踢着小脚就要哭,水从她大开的嘴巴里涌出来,她凄厉咳嗽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折弥把她安在凳子上,刚买的衣裳倒是派了用场。本来准备着把她送走时好歹能够穿地光鲜伶俐些,讨地老郎中欢喜,她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不过早穿迟穿也没差,反正是为她买的。

    娃娃脑门上的大包一如既往地肿胀着,又才遭遇了这样的大事,哭地理直气壮,受气包的形象,嗓门大的小láng也受不了了,安慰般舔弄她的手心吧,她嫌弃地一脚踢它鼻子上,小lánggān脆夹着尾巴跑掉了。

    折弥总算为她换上了新衣,见她不肯收声,也不愿意搭理她,扔下桂花糕顾自回屋喝水。想起人界那个成衣行伙计的"夫人和千金",鼻子发呛,一口水才要喷出却硬是被她给bi了回去。

    晚上睡觉时娃娃也不肯安分,看折弥手头的红丝带远远伸到了chuáng边,便贼兮兮爬过去咬进嘴里,蚕宝宝一样滚着妄图把自己裹进丝带中。滚到极限了,整个背部都贴在折弥手心里,水汪汪的大眼睛殷切地望着她。

    折弥被她压地累,gān脆褪下丝带随她玩,自己转而朝里,闭目养神。

    黑夜静寂,娃娃的嬉戏声消失了。折弥一直半睡半醒,等过了卯时她翻身坐起,扭头就见把自己捆成了粽子的女娃,含着手指睡相分外乖巧。

    她解开丝带,理了理娃娃的头发,抱在怀里往外去。外面黑地不见一丝晨光,大雨如注倾盆而下。

    她折回取了把伞,撑开粹白伞面,优雅从容地融入黑暗。

    天地间只能听到bào雨砸落的声响,原先空dàng的道路此刻显得更为清寂,隔三差五飘过的孤魂无一例外面容哀戚,折弥一手打伞一手抱着娃娃护进怀中,郎中的府邸已经近在眼前了。

    折弥缓缓走着,清寒之气蹿入伞底,她略仰起伞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微亮,大雨一下,暑气就散地七七八八,一路行来竟还觉出依稀的寒意。

    睡梦中的娃娃似也觉得冷,更往折弥坏里钻去。折弥低头,却正对上她惺忪的睡眼。娃娃揉了揉眼睛,扯住折弥发梢往嘴里塞:"咕咕……咕咕……"

    她吧唧着嘴巴,好像在头发上尝到了美味,眯起眼瞳笑,脸蛋变作盛开的小花。折弥拨开自己的头发,娃娃便也放了手,在她怀里挣几挣,吊着折弥的脖子让她从横抱变为竖抱,趴在折弥后肩处的脑袋转到东又转动西,看着这座逐渐苏醒的城镇,暖暖地将鼻息喷在折弥的脖子上:"咕咕……咕咕……"

    折弥脚下有些重,郎中的府邸只有一步之遥,她却怎样都跨不出这一步。

    这个孩子,是她在这寒意森然的清晨中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

    她维持撑伞立在雨幕里的动作,娃娃许是觉得饿,许是察觉到她不甚明朗的情绪,便也乖乖的,趴着小身体,只是眨着灵活的眼睛,好奇地四下打量,不明白只是一觉睡醒,怎么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啦?

    折弥暗黑的眼瞳中雾气氲氤,眉头微蹙,那千年孤寂恰如眉心愁容,始终存在着,却因为太过于平常而从来没有注意过。

    娃娃又小声"咕咕",折弥垂眸笑一下,毅然决然地转过身。

    雨势小了,街边一间粥铺已经有稀落客人。折弥收伞进去,要了一碗瘦肉粥。娃娃坐在凳子上东瞅瞅西瞅瞅,等粥上来了,嗅着了香味,不禁双眼冒光。

    折弥用勺子将粥搅温,推到娃娃桌前,娃娃用奇怪的姿势操了勺子喂自己,吃地极慢无比。折弥好耐心地等着,雨渐渐停了。客人似乎先前都隐在了某处窥视着,待雨一停,呼啦一下挤满了这间小小粥铺。

    有妇人拉着自家孩子也来喝粥,见左右没有空位,便与折弥拼了桌。她慡朗地与四下乡邻打着招呼,转身一巴掌拍在孩子后脑勺:"磨蹭你个鸟,迟了看夫子怎么罚你!"

    "花寡妇,你家木子次次得第一,已经够聪明啦!"

    "哪里哪里~"那花寡妇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这才打量起和自己同桌的折弥。

    折弥不自觉地垂头,想挑起连襟帽,但念及对方并无恶意,此举或多或少带了些无礼,便也作罢。

    "呀,好水灵的女娃娃!"花寡妇咋呼一声,娃娃闻声仰脸斯文一笑,折弥从未见她有过这副表情,心下觉得新鲜,便也忽视了花寡妇不住往自己逡巡而来的目光。

    "这位夫人看着眼生……不是这镇上的吧?"

    "嗯?……嗯。"

    "贵千金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大方得体……哪象我家那个催命鬼,真真是要了我的命啊!"说着,又是一巴掌拍在木子后脑:"看不烫死你!你不能慢着喝!"

    娃娃正把勺子塞进嘴里,看到妇人粗鲁的动作,眼里顿时jing光闪闪。折弥阻止不及,娃娃已经挥着勺子一下敲在木子脑袋:"烫----烫史喃----"

    花寡妇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抽动着,讪笑道:"贵千金真是……活泼烂漫……真性情……"

    木子斜眼瞅着娃娃,娃娃也泛了白眼还给他,两个小家伙彼此看地不顺眼,大人间的谈话更是陷入僵局,便只好喝粥打发这一桌的尴尬。

    花寡妇一气灌下,手心抹净嘴边粥汁,舌头在上下牙齿扫一圈,正惬意地想剔牙,却对上对面折弥的华贵清疏。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掩饰道:"这位夫人----"

    "她不是我女儿。"

    "哦不是女儿……不是……"花寡妇看着折弥从袖中摸出绸帕向娃娃递去,娃娃接了帕子乖巧地去擦嘴巴,便情不自禁问道:"你们感情真好,不是母女那是……"

    她身上时刻流露出市井女人的特质,折弥无意与她攀谈,嘴角只是一缕笑,并不答话。倒是那娃娃,喝了几口粥,拍着肚皮依然道:"咕咕……咕咕!"

    "是姑姑?啊……哈,我说嘛,姑娘看起来这样好姿态,倒真是难想出能许什么样的官人。"

    这话说地一半奉承一半戏损,大多是看出折弥对自己的不屑,逞了口舌心下才痛快。折弥却毫不在意,只那一双黑眸,眸色愈深,愈叫人胆寒。

    她的笑里透着了然与讥诮,花寡妇突然觉得在她的目光下自己被整个剥光,赤luoluo,肮脏的污秽的全部bào露在青天白日下。她慌张地付了几个铜子,拉了木子几乎落荒而逃。

    娃娃还在喝粥,折弥等她喝完,轻道一声回家罢。娃娃牵住她的手指尖,慢慢走出了粥铺。雨后天晴,屋檐处的积水"滴答",落在底下的砖石上,砖面长了藓,碧青cháo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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