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妖gl

冷冰冰的狐狸,傻呆呆的兔子,还有一只猴子和一枚圆蛋,开心又悠闲地生活在归迟林里,但前来寻仇的虎妖打破了平静,等待她们的将是……无...

作家 妲婴 分類 百合 | 21萬字 | 74章
第(49)章
    前天夜里下过雨,雨丝疏落,覆在屋外的阔大叶面上"沙沙"作响。折弥在灯下看书至夜深,雨起之时方chui熄了灯,躺在chuáng上,听着那雨声,很快便入了眠。

    归迟林的夜从来不是安静的,只是黑,黑暗遮盖一切的鬼崇。只要不是太过分或者打破界约,折弥一般都不会去过问。这夜亦是如此,睡着之前她隐约听到林里有动静,想来是过林的妖shou,却并没有直接离去,人声低低传过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日清早,空气清新怡人,折弥打扫完院落提了木桶去溪边汲水。

    远远就听到从溪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声音不算陌生,转念一想折弥便记起是谁。她快步赶到溪边,果不其然,秃鹫正抱着孩童尸身哭地悲伤至极。

    折弥将木桶掼在地上,一把揪住秃鹫的肩膀:"我说过了,你再做这种事情我肯定收了你!"

    秃鹫茫然地抬头,面色紫黑,折弥见状心里一凛,把住他的脉搏,迟疑道:"你……"

    "娃娃……"

    折弥定睛看去,孩子圆嘟嘟的脸上已经灰败腐烂,露出衣袖的小胳膊上叮了数只妖蛆,腐肉已被噬去大半。

    她怒喝道:"你明知道自己毒性蔓延地这么厉害,为何还要碰他!"

    话音才落,那几只妖蛆从孩子胳膊上掉了下来,因为填塞了过多的腐肉,原先透白的躯gān先是变为暗红,又泛出浓黑,头尾挣扎不休,很快就僵硬死去。

    "我……我……娃娃一直哭闹,路过这里我想休息一下,娃娃很久没吃东西了,我怕他饿着,就给他喂水……谁知道……"

    "你明明了解丧子之痛,可为何还要去人界偷别人的骨肉!"

    "你胡说!"先前还萎靡的秃鹫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将死孩子护在心口戒备地瞪着折弥:"不关你的事!娃娃好好的,好好的!"

    他拔腿就跑,枭叫刺耳非常:"呜哈哈~好娃娃,爹爹带你飞,飞地高高的谁也找不到……"

    折弥皱眉看着他不甚灵活的动作,欲追上去,想想还是作罢。

    她重新捡起木桶,无意间看到孩童落下的那只鞋。小小的虎头鞋,虎须被溪水打湿了,没jing打采地搭在鞋面上。

    她把小鞋子放进水里,鞋子顺水而下打着旋儿漂去很远,慢慢沉进了水底。

    那次之后折弥很久没有再碰到过秃鹫,她极少在归迟林里见到熟悉的面孔,秃鹫是个意外。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年,落日时分,他幼儿的尸体从归迟林上方掉落下来,他在天空盘旋不去,而后毫无征兆地一个俯冲,带勾的嘴轻而易举啄破了死去儿子的皮囊,拖出些许内脏,食净了,又将头伸进了尸体的腹腔。

    他本来就是食尸一族,在吃完自己儿子的尸体后振翅飞走了。折弥只在地上看到暗哑的血色与几片残秃的羽毛,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可是从那之后,秃鹫隔段时间便会回到归迟林的上空,盘旋着盘旋着,然后落在啄食儿子尸身的地方。

    那时候他的神志就已经很不清了,始终活在自己的幻觉里,却依然还是记得归迟林里的那顿盛宴,是自己的血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偷盗别人的孩子,在妖界吃了几回苦头,就把目光投向了人界。孩子无一例外地最终死在他手里,开始是被啄食,后来便是中毒。

    秃鹫身体里的毒素蔓延地很快,也许是预料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因此就越发变本加厉了。

    折弥不常做梦,可是这一夜却梦见了秃鹫。远方天际是半落的太阳,光是红色的,照出秃鹫变为黑点的影子,很小很高,好像要往太阳里飞去。

    她睡了很久,醒来时已经入夜。这是在盛夏的晚上,外面流舞飞萤,屋内那点晕huáng烛光已经燃到了尽头。

    她往林子里走,夜风chui在身上凉意习习,不自觉便到了溪边。

    想来梦境是个预兆,此时秃鹫趴伏在溪边,整个脑袋浸入水中。腐尸臭气熏天,暗色衣服下隐约能见蠕动的食肉妖虫。

    月圆之夜,那月近地仿佛伸出手便可以擒住。皎白月光倾泻在水面上,碎成无数好看光点。在秃鹫尸体旁边,湿淋淋的带着月光的结界下,安然睡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一路走来为了不让毒伤到她,他几乎耗尽灵力才设下了这个结界,最后毒发,死地无声无息。

    面对这样极端的对比,那个瞬间袭上折弥心头的是无法言说的触动。她利落地净化完秃鹫,转而看向女童,她从粉嫩的嘴唇里发出喃喃梦呓,好梦正酣。

    第二日一大早,折弥才刚推开门,溪边就响起了嘹亮的哭声。折弥只听着,那声音竟持续了整整一上午,可到了午后却变为笑声,细细的清脆的笑声,时而响起,时而安静。折弥负手目不转睛地望着上空,晴朗碧空万里无云。

    到了傍晚哭声又起,折弥这才往溪边走去。当前一眼就见只垂头搭耳的灰毛小láng趴在结界外,爪子边乱七八糟散了一地红果子。

    那结界内的女娃儿小小手心里盛了个果子,才啃出一点小缺口,嘴巴瘪着使劲朝小láng砸,正中它的脑袋。小láng忍气吞声地受下了,刨着地面发出"呜呜"的委屈声。

    折弥看地蹊跷,那小láng扭头见是折弥,欢快地蹦跶过来蹭蹭她的小腿,嘴里"嗷嗷"地,折弥听懂它的意思----它中午发现了这个小家伙,粉嫩嫩的很好玩啊,又见她出不了结界,就给她叼了些果子来。可是她凶的很,不仅不领情,还不停砸她,边砸边笑!现在笑累了,又开始哭了。

    折弥走到女娃身前几步远,弯腰问道:"你从哪儿来?"

    裹在绫罗绸缎里的女娃眨巴着的眼睛,泪珠子还挂在长睫上,冲折弥打了个饱嗝,拍着肚皮奶声奶气道:"咕咕,咕……"

    "……姑姑!?"

    "咕咕,咕----咕----"

    "……"

    女娃颤巍巍地站起来,摇摇摆摆走几步,又被结界撞了回去。她揉着额头嘴巴又瘪起,折弥眉头都没来得及皱,那哭声就兜头盖脸泼了过来。

    她把头扭向一边,手指凌空一弹,结界破了。

    女娃这下得偿所愿,重新站起来,张着胳膊朝折弥走来,歪歪扭扭的,一把抱住她的腿,仰起小脸眯着眼睛笑。

    折弥往后几步想甩开她,她黏着硬是不放手,后来gān脆空起脚,软软的小身体甩到东又甩到西,倒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咯咯笑个不停。

    "……喂,你从哪儿来的……"折弥不敢使劲,怕真伤了她,又不愿这样被她抱着,直觉得厌烦地很,那女娃贴着她的腿一板一眼道:"小乖,小乖,娘喃小乖,爹爹喃金金!"

    "你到底从哪儿来的!"

    那女娃的脸皱地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语气还带了点不耐烦:"小乖,小乖,娘喃小乖,爹爹喃金金!"

    折弥和她瞪视着,女娃一咧嘴,口水就流了出来,颇具规模的哈喇子不动声色靠近折弥的轻衣,折弥死死盯着那恶心的即将在自己衣裳上安生的口水,终于汗毛倒立,快手掰开了女娃的小胳膊,几乎是用跑的,把她远远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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