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夺情:爱妃,听话

莫承欢,承欢惹谁怜?梦里最是流年好,却道流年更伤人。她,是守了望门寡的陶门小姐,本想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却不想因缘际会,身陷宫闱,从此命途多舛,只好步步为营。他,是新夺位的大唐天子,机关算尽,强取豪夺,不过只为与她长相厮守。他,是将门贵公子,虽知她另...

作家 秋扇 分類 古代言情 | 20萬字 | 80章
第七十九章 帘外桃花帘内人(三)
    段思聪眉下一笑,纶着衣衫离去。


    “絮絮,你既然受人所托照拂我,卿卿我感激不尽。只是我与这个段王孙毫无交情,此人来历不清更是不能小觑,你又何必苦苦撮合?”我看着揪着鼻子拍着手的柳絮絮,心里也是十分不快。然后我九死一生逃离深宫,虽无意折返却没有另嫁他人的想法,更别说是远离故土到那天远地远的大理。


    柳絮絮这才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浅笑,搀着我细细说道,“卿卿,你是什么来历我全然知晓,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从皇宫逃了出来,与皇上之间的缘分已断,更别说宫闱深深,即使有龙庇佑又能保得了你几时?更别说上次凤阁岭逼宫一时,这帮臣子为了自己的利益能把你逼死一回也能把你逼死二回,这一次有季纶为你筹谋保住了性命,下一回又有谁救得了你。且不说季纶为了你几度春秋红颜老,可是你又怎么忍心让他为你孑然一生?”


    我低头不语,眼眸黯淡下去。我本是守了寡的陶门小姐,只想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可这些年来卷入这是是非非当中,不管是我陶家还是李氏,已然再无我的容身之处。


    柳絮絮见我不说话,执起我的手,“卿卿,我也是会你着想,一个姑娘家毕竟要寻得一个终身仪仗的去处。可怜你一介女流,受此波澜,我有心助你,这个段王孙我已经细细打探过了,大理虽然是小国,但是充裕富足。而这个段王孙也是王氏唯一血脉,性


    情温和,为人坦荡,虽娶得一妃二妾,却膝下无子,你过去定然不会受委屈的。”柳絮絮似是有些动情,兀自叹息起来。


    “多谢絮絮美意,我自当回去好好思量。”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心里千头万绪,只得推诿。我慢慢走进厢房,往事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还记得那个时候李麟只是雍王,我与他在憩园相遇,正是繁花似锦的时节,一支支桃花挂在枝头,好似那绯色烟笼。我不自禁在花色里翩跹起舞,一袭月牙色的衣裙在铺天盖地的花雨里飞旋。忽然闻得一曲清幽幽的笛声响起,绵延的曲调在耳畔流转,花香人似影如蝶,一曲终罢半销魂。


    “好美的人,好美的舞。”他持着玉笛,慢慢走上前来,眉目里都是款款情意。


    我脸色羞赧,看着眼前人,身着天青色长袍,黑色如墨高高束起,竟是连着周遭的景色也一并隐去了。他就是雍王李麟也是当今高坐庙堂的天子。


    之后我们常常在憩园相会,花前月下,笛舞歌咏,都是满腹深情。我以为我们会就此长相厮守,生生不离。可是终归是镜**月一切不过云烟,当大皇子一纸婚约,我和他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无法寻觅。一束断发,一把残花,两人咫尺天涯。我的心都是痛,我以为我们早已互述衷肠,是最最知心的人,不想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不想第四天却传来他与义阳杜氏女的婚讯,眼泪在我的脸上肆意蔓延,往事成殇,我的心已经空了。然而,事与愿违,


    一朝荣耀,入得宫门。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已经破碎了的镜子又怎么了重圆?皇后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杜氏对我施以大刑,后来又被打入冷宫,其中的辛酸苦寒又有谁知。他说他爱我,可是这万千苦泪早已不是一个爱字可以言说的。古有杨玉环命丧马嵬坡,今有季贵妃魂断凤阁岭。好,如今就当我已死了吧,忘了他,离了去。这一晚,我辗转难眠,梦里都是一个天青长袍的身影。


    再见段思聪已是半月之后,他带着几名小厮,担着许多礼品贵器,拱手作揖,对孙兆秋和柳絮絮说,“今日拜访,是为求亲。”一眼锁住坐在下首饮茶的我。


    “这,这怎么使得?”孙兆秋显然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我本是表兄托给他照料的人,对于我的事也是略知一二,如今弄成这副田地,他也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好好好,段王孙真是爽快人,既然王孙有意,我且去问问卿卿的意思。”柳絮絮满脸抹笑,把我推出来。


    一时间三人的眼色全都看着我,我心里也是忐忑可是面色上仍然平淡,品了口茶,对上段思聪的眼色,“既然如此,不知段王孙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是好。”段思聪垂手跟我走进内阁。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段王孙敢向我提亲,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我就是魂断凤阁岭季贵妃。”我看着段思聪面色并无变化,看来此人确实知道了我的身份。


    “段某深知姑娘如今身陷囹圄,进退两难,所以在出此下策。”段


    王孙拿起手中的扇子,打开又收拢,“小王不才,不能娶得姑娘才貌双绝,不敢与之匹配。只是段某曾经承蒙陶大人舍生相助,打听到陶家逢此劫难,我无以为报,只愿住大人之女逃出升天,也好报当日照拂之义。”


    原来,早年段思聪到中原寻医问药欲救病榻中的王妃,可不想中途遇到劫匪,随身的侍卫寡不敌众,死的死伤的伤,段思聪也身中一刀,性命危矣。幸遇我爹云游在外,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段思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别说是卿卿性命。而今,段思聪得知陶家变故,多番打听才知道恩人之女尚在人世,所以前来相助。


    “敢问王孙是从何得知我的消息?”我吞服龟息侥幸逃脱的事应该没有几人知道,更别说这个远在千里的大理王子了。


    段思聪掏出一本棋谱,泛黄的书页可见年代久远,“来人没说,只是要我把这本棋谱交还与你。”


    我接过棋谱,一个声音在记忆里敲开心扉。


    “我乃陇西都护使次子,于季老府上做客。你还是快些下来,跌着可不是玩笑的。”


    ——原来是他,赵佑庭。我猜出柳絮絮是他派来的故人,而段思聪又是柳絮絮撮合来的,必然也是他放出的消息。只是这棋谱,想来也是旧人旧事了,我竟忘了。


    “好,我同你去大理,也好见见羊苴咩城的三道茶。”既然留在这里也是徒劳,而且李麟到处追查我的下落,怕是终有一日还是逃不过。如此不如走远,天涯海角,断了这念想。至于纶哥


    哥,我也断不能拖累了他,“我们即日启程。”


    “好,一切依你。”段思聪拱手出去,安排一切。


    我来到大堂前,看到仍然留在里面饮茶的孙兆秋和柳絮絮。见我出来,孙兆秋急急地问,“怎么样?姑娘要是不愿意我立刻回绝了他。”


    “我答应了。”我抬首看了一眼柳絮絮,“这些日子多谢二位的照顾,给你们平添了麻烦。只是还有一事望二位能成全。”


    柳絮絮款款走上前,“想通了就好,说说是什么事。”


    我拿出一枚青玉指环,正是表哥季纶早年送我的那枚,极品的冰种飘阳绿还是当年颜色,半年没有陈年旧模样,我用手反复摩挲着,“这枚指环还请两位还与我表哥季纶,他的我恩情厚意我陶拂卿无以为报,只望他早日忘了我,觅得家眷成双。”一行清泪缓缓流下,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纶哥哥,终究是我负了你。


    “好,我应下了,你只管去吧。”柳絮絮也看出我的悲情,不再多言,只是手了指环放在袖中。


    柳枝疏影,十里长亭,龙门一别,各分天涯。车马翻滚着尘埃,我的心也随着车马颠簸。这一世,受此苦难,良辰美景都不付,只作生死两茫茫。麟儿,纶哥哥,赵佑庭,音容笑貌都在,只是往事成殇。最美不过流年,最伤不过逝水,虚情假意,笑面泪颜,都在这滚滚红尘里落下帷幕。


    远处,一人一骑,头发在风里翻飞,伴着车马远去的尘土,夹杂着半世苦楚。我只想再看一看她,哪怕是最后一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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