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1647

第19章 赏功罚过(上)
  站在城頭居高臨下的看去只見到處都是奔跑的人流,不過一方是在拚命逃跑一方則是在追殺,朱由榔面露微笑對瞿式耜說“瞿先生準備銀兩、酒肉等將士們凱旋歸來吧!”“岸邊新來的那支船隊是焦璉將軍護送的餉銀、物資,我看到有幾條小船已經順流飄走了,瞿先生趕緊派人去運回城內。”
“對!對!老臣居然把這都忘了,老臣馬上去。”瞿式耜答應一聲匆忙走下城牆組織丁壯到江邊搬運同時組織人出城打掃戰場收集物資。
在歷史上有很多戰例是因為勝利方搶奪物資而被失敗方反敗為勝,但是朱由榔現在並不擔心這些,因為從他的角度看去,整個清軍都已經潰散的不成樣子再也沒有組織性。
一支封建軍隊要是失去了組織性那麽他們與被驅散的羊群沒有區別甚至還不如羊群,君不見後世曾有名言“就算是五萬頭豬,三天三夜也抓不完。”
人比動物聰明的地方就在於知道投降而動物只知道憑本能逃跑。
回到這邊的戰場上因為劉公顯部“九軍”反正,越來越多的清軍也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而提前投降的清軍們一個個趾高氣揚的對他們隨意呵斥毆打,仿佛打勝仗的是他們一樣。
在城頭觀察戰況的朱由榔看到這個現象不由又氣又笑,也許這就是一些偽軍們的通病吧。於是轉身對身邊的侍衛說道“你去對那些反正的人說,讓他們把俘虜集中起來不許虐待打罵。”
“遵命!”
正當朱由榔準備走下城頭的時候,卻發現有人騎馬向這邊拚命趕來,一邊奔馳一邊高喊“大捷!大捷!大學士陳子壯與兵部職方司主事陳邦彥收復廣州,擒獲東虜兩廣總督佟養甲!”
聽到這個消息,不要說朱由榔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就連戰場上的那些離得近的反正清軍們也一個個不敢置信,都停下了手下的動作。
“快!快把使者接過來!我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等使者被帶到朱由榔身前,他也顧不得侍衛要上前搜身了,而是疾走幾步走到使者身前抓住他的手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陳學士與陳主事是如何收復廣州的?”
使者被皇帝抓著手臂也是一臉惶恐,不過看皇帝焦急的臉色也顧不得行禮了,急忙說道“陛下,陳閣老與陳主事於正月初十日以兩萬兵力兵不血刃收復順德城,十三日再破佛山,然後到了正月十八日包圍廣州。
余將軍水戰擊斃東虜水師總兵陳虎,當天夜裡原廣州衛指揮使楊可觀、楊景曄、遊擊將軍郭瑤率領家丁起事一舉打開城門接應大軍入城,東虜偽官被一網打盡。”
聽完使者的講述,朱由榔久久無語,他是真沒想到原本的時空裡失敗的裡應外合收復廣州計劃在本位面居然輕易成功了,難道這個位面真有天命一說嗎?自己就是那個天命之子?
搖了搖頭製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之後,朱由榔接著問道“那你來的時候,陳先生他們正在做什麽?”
“大軍破城之後有人趁機劫掠,陳閣老下令整頓軍紀加固城防防止東虜反撲同時命小人前來稟報陛下,希望與陛下一起夾擊李成棟。”
說完使者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不過陳閣老沒想到陛下這裡也已經擊破李成棟部賊兵了,小人這就回去稟報閣老。”
“你從廣州趕路幾百裡到達這裡,身子也困乏了,下去休息吧。朕另外派人前去廣州,來人賞使者白銀一百兩!”
“謝陛下賞賜!”
等心情終於平複下來之後,朱由榔才匆忙趕往三水縣衙與在那裡的瞿式耜匯合之後便等待追擊的諸將歸來。
到了傍晚時分,諸將紛紛歸來複命朱由榔分發酒肉犒賞將士然後命他們下去休息,到了半夜的時候朱由榔也得到了此次大戰的統計戰果。
此次三水之戰清軍共計一萬四千余人,逃出生天者不過寥寥幾百人。其中水師鄭廷球部全軍覆沒於江中,鄭廷球本人的屍首也被龐天壽撈取,李成棟部被殺五千多人,一千多人反正,被俘六千多人。
至於被俘與被殺人數基本相等則是因為朱由榔之前下的命令一顆首級十兩白銀,導致追擊的明軍不要俘虜只要首級才造成了大量的死亡。
如果不是朱由榔命劉公顯部反正的士卒看管俘虜,那麽被殺的人數可能會更多。
看著這些報上來的數字,朱由榔暗暗在心中提醒自己,以後再做決定一定要考慮好後果,許多本來可以不死的人就因為自己的一道命令而枉死。
這倒不是朱由榔聖母心發作而是他心中早有計較,要殺隻殺那些軍官以及他們的親信家丁,其他人都是脅從其實是可以重新編入軍中的。
如果不加以甄別的胡亂殺人,只會讓那些綠營兵們死心塌地的給滿清賣命加大收復中原的難度,這是朱由榔想要極力避免的。
第二天一早,朱由榔對趕來的諸將說道“朕先前說過每顆東虜首級值十兩白銀,此次消滅東虜五千兩百人總共五萬兩千兩白銀,朕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自有人給你們發放。
另外,俘獲的六千多人朕按每人五兩來算,這筆錢是賞賜給諸位的,也就是說三萬兩白銀是朕獎賞給你們個人的。
朕不希望在戰後有人克扣士卒的賞銀,如果被朕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休怪我翻臉無情。”
“末將不敢!”
之所以把俘虜換成白銀來賞給將領個人則是朱由榔想出的防止將領濫殺的策略,活的俘虜都是將領個人的賞銀,那麽在以後的戰鬥中他們為了銀子也會想辦法留下俘虜性命。
很快俘虜身份的鑒別也有了結果,此戰清軍被俘的高級將領有總兵黃廷、副將梁得勝、黃應傑、洪習山四人,另外還有幾十個中級軍官,若乾基層軍官。
在被殺的人中包括武毅伯總兵施福、鄭廷球、謝尚政、副將杜永和、郝尚久、李漢貴、成升七人,參將以下被殺者數十人。
“怎麽沒有施琅?”
諸將見朱由榔先問了一個並不出名的人,不由都愣在了那裡,因為相比黃廷、施福、杜永和等人施琅實在是算個無名之輩。
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在另外一個時空裡這位施琅不但知名度遠遠超過了這些被俘、被殺的人而且活著的時候也赫赫有名。
因為他最終替滿清覆滅了明鄭政權,整個東番的上好田地都變成了他家的個人私產,“施侯大租”一直征收到東番被日本佔領為止。
朱由榔見都不知道施琅的下落,他憑直覺覺得施琅應該是已經逃了也就不再關心,然後打量起杜永和、郝尚久二人的首級。
歷史上這二人以反覆橫跳於明清之間而出名,最終杜永和堅守廣州十個月之後降清,郝尚久為了割據潮州與鄭成功、滿清大打出手,最終全家自盡而死。
他們兩個可以說是這個時代軍閥的縮影,大多數的軍閥都像他們一樣心中沒有忠義只有自己的利益,為了利益他們可以反覆投明投清,而現在他們卻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不過朱由榔不知道的是在俘虜中還有一位歷史的見證者,這就是總兵黃廷,他是鄭芝龍泉州老鄉,因為這層關系成為總兵。
在原本的歷史裡他隨著李成棟反正歸明然後前往福建投奔鄭成功,在鄭成功麾下抗清又跟隨鄭成功收復台灣。接著在鄭成功死後再次降清被安置在河南參與平定“三藩之亂”再跟隨施琅攻克台灣。更神奇的是後來隨康熙參加雅克薩之戰,親征準噶爾最終以九十七歲的高齡在家中安然去世。
至於逃走的主要將領則有李成棟、李元胤、施琅三人,雖然他們帶了幾百人的兵馬逃走,但是廣州已經被收復,朱由榔並不擔心李成棟能再一次奇襲廣州,他隻擔心李成棟逃到惠州、潮州等地。
因此他在派使者前往廣州時特意在信中囑咐陳子壯派兵攔住大道小路,務必卡死李成棟逃跑的路線。
在接下來的三天裡朱由榔率領各路將領與文官們一起埋葬祭奠戰死者,謄抄他們的姓名以便給他們的家人撫恤,再就是派人前往肇慶、梧州報捷。
最重要的則是發放之前承諾過的賞銀,因為在這個時代思想教育還是不如白花花的銀子更有說服力,人家給你賣命主要就是為了銀子。
朱由榔可不想因為一點銀子的事情導致士卒不滿,就像某位“戰神”一樣因為沒兌現戰前的承諾導致後來在戰場“驢車漂移”。
這一切的一切千頭萬緒好在朱由榔只需要提出大略方針,具體措施自然由瞿式耜以及從肇慶趕來的兵部尚書王化澄、戶部尚書吳炳等大小官員來處理。
在這三天裡朱由榔又收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連城璧成功招撫原恩平守備王興,接著這位新任恩平總兵出兵陽江斷絕了清軍閻可義部後路。
這樣一來佔領高州的清軍閻可義部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明軍逐漸縮小包圍圈來消滅他們。
至於那些被俘的將領們包括把總以上的軍官則被朱由榔下令暫時看管起來,那六千普通士卒直接打散重編來補充明軍此戰的損失。
為了達到“千金買馬骨”的示范效果,朱由榔捏著鼻子承認了劉公顯等人的反正之功,將他那一千多人改編為“歸義營”,劉公顯為總兵,馬麟為副將。
  其他將領可以等兵部把戰功詳細統計評定之後再加以封賞,但是龐天壽與他手下的雇傭兵們不在此列。因為龐天壽是太監,身份是皇帝的家奴,他所雇傭的雇傭兵們也是代表了皇帝個人的雇傭,需要及時支付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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