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耽不知自己為何看到劉翔封拿著銀刀的模樣,心裡就有點發麻。 可能是骨子裡對郎中、大夫從小留下的陰影吧。 自己習武之後,多少次出生入死,身上的傷疤無數,刀光劍影,他也沒有害怕過,從來沒有後退過。 可是這一刻,看到劉翔封拿著銀刀朝他面帶微笑走過來,眼中流露出一絲慌亂。 “不要怕,我的手很穩,我的刀很快!” 劉翔封的手輕輕按在許耽的肚臍眼右下方。 許耽身子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動一下。 “不用這麽硬,放松,你越放松,我的刀就越順暢。” “我解刨屍體這麽多年,發現這裡有一截腸子對我們身體沒有任何作用,我準備給它取名叫瞎腸。” “今日在你身上,只是將瞎腸的切掉一部分,然後將它縫合起來,對你完全沒有一點傷害。” 徐開馬在一旁說道,“劉大夫,我是要慢慢弄死他,不是讓他平安無事啊。” 劉翔封微微一笑,“術業有專攻,這你就不懂了,我多切一點,或者少切一點,區別就很大了。” “而且,我在他的肚子裡放一點東西不拿出來,讓他日夜疼痛,生不如死,誰也查不出來。” 劉翔封的笑,很瘮人。 徐開馬後退一步,“劉大夫,您請!” 銀光一閃,劉翔封手中銀刀便刺向許耽的小腹。 許耽緊閉雙眼,咬緊牙關。 哪怕是死,他也不會向徐開馬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求饒。 “噗嗤!” 利器插入人身體的聲音,就像殺豬刀捅進豬的身體一樣,都差不多。 嗯? 為什麽一點也不疼? 許耽睜開眼睛,見劉翔封直直地站在自己身前,腹部有長矛穿透而出。 劉翔封用手接住流出的鮮血,口中喃喃說道,“不要緊的,只是肚子受點傷,我可以接起來。” “噗嗤!” “噗嗤!” 長矛抽出,又從他的胸口穿透。 劉翔封這才露出絕望的眼神,“這一次真的栽了!” 說罷,便栽倒在地,氣絕。 許耽此時見到了站在劉翔封身後的人,驚喜道,“林衝,許傑!” 林衝手中丈八蛇矛一揮,從劉翔封身體帶出一線血花,又將正要逃跑的房子名的腦袋割斷。 而許傑正在與徐開馬纏鬥。 不愧是曹豹的心腹大將,竟然在許傑的拚命進攻下,還能穩住陣腳,一柄大刀舞得滴水不漏。 林衝劈斷鐵鏈,將許耽放下來,“許統領,你受罪了。” 許耽一擺脫鐵鏈,頓時便恢復了幾分生氣,“公子回來了?” 林衝點點頭,“是,得知許統領被關在地牢中,公子便要我們來劫獄。” 許耽眼中露出精光,“公子果然是個做大事的人,做事殺伐果斷。” “林衝,借你武器一用,我要親手斬殺這個畜生!” 林衝說道,“許統領,你身上傷勢嚴重,不如讓我來代勞吧。” 許耽搖搖頭,“這等廢物垃圾,平時在我手下走不過三招。哪怕我受傷了,十招之內必取他人頭。” 見許耽如此英雄,林衝也不堅持,將手中丈八蛇矛遞給許耽。 許耽接過丈八蛇矛,大喝一聲,“許傑,退下,讓我來取他狗命。” 許傑與徐開馬打得正火熱,還沒有使出自己的絕招,聽得叔父這麽說,便一刀橫掃,身體後退,守住門口,不讓徐開馬逃脫。 徐開馬眼中充滿了驚慌神色,“你們好大膽,沒有陶府君的手令,竟然敢闖入大牢,還敢殺死軍醫和牢子。” “你們速速離去,我可以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許耽手中長矛一橫,冷眼看向徐開馬,“死到臨頭,還有這麽多廢話。” “當日讓你逃脫,今日必砍你狗頭。” 說罷,許耽快步上前,手中丈八蛇矛化出點點寒星。 林衝沒有想到許耽平素用大刀,連丈八蛇矛也用得虎虎生威,怪不得陶商曾說徐州軍中第一高手並不是曹豹,而是向來不動聲色的許耽。 徐開馬能與許傑鬥了不可開交,可是遇上了許耽,哪怕是受傷的許耽,依舊遠遠不是對手。 數招之後,徐開馬的手臂、腹部、大腿,已經被丈八蛇矛刺穿,鮮血淋漓。 徐開馬已經亂了手腳,身體連連後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投降,許統領饒命。” “我願意投歸許統領麾下,我要舉報曹豹,他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長矛劃破長空,隱約帶著呼嘯之聲。 徐開馬的瞳孔看到長矛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隨即人頭掉落。 許傑過來扶著大口喘氣的許耽,“叔父,我們快走,恐怕有人過來圍堵。” 許耽將丈八蛇矛遞給林衝,自己拿起徐開馬的大刀,“走,殺出去,先回丹陽軍中。” 徐開馬死了,徐州大牢早就亂成一鍋粥,見許耽一身是血,林衝、許傑勢不可擋,誰敢上前來阻攔。 糜竺並不知道徐州地牢中發生的事情,他正在緊鑼密鼓地安排相關事宜。 擺在第一位的便是與劉備對接。 他早已派人給劉備送去豐厚的禮物,包括錢糧。 只是這一次,禮物更豐富,更厚重,是整個徐州。 糜竺堅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選錯,他作為糜家的族長,有責任有義務,更有眼光要帶領糜家走向更大的輝煌。 第二件事情便是徐州的內政,陶謙昏迷不醒,很多事情都壓在他的頭上,幸好他向來是個善於整理的人,前期陶謙生病很多事情便由他來經手。 因此雖然忙,卻不會亂。 第三件事情便是陶家的事情,陶謙時日無多,他的後事必須料理得風風光光。 陶謙是個好人啊! 對徐州、對糜家,陶謙的確做到了仁至義盡。 所有對於陶商,糜竺決定能照顧便要多照顧,能不殺,還是尋個地方讓他安心當個快活公子哥吧。 糜竺此時正在與糜芳以及家中的幕僚商議事情,這時門口走進一人,腳步匆忙。 “老管家,你回來了,小姐呢?” 見是老管家糜勝,糜竺一驚,怎麽他一個人回來? 糜勝連忙說道,“老爺,小姐現在正在陶府做客,今晚不回來了。” “什麽?” 糜竺心中一驚,陶府裡裡外外都被他安排了人手,為何糜香到了陶府而他卻不知道。 “什麽時候的事情?” “為何不先回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糜勝有些不解,為何糜竺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啊,小姐和陶公子一同回的徐州的,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到的陶府。因車馬勞累,陶公子邀請小姐去陶府做客,小姐怕大家擔心,就讓我先回來稟報一聲。” “陶商回來了?” 糜竺與糜芳兩人相識一眼,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一絲慌亂,一絲凝重的神色。 徐州各條官道都在自己的把控之中,凡是有人出入,都了如指掌。 尤其是陶商,早已要人死死盯著。 一旦出現,立馬控制。 為何陶商大搖大擺的進了徐州,又回到陶府,而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糟糕。 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