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眼眶红了红,又拉了他两下还是拉不开,只得伸手臂穿到他脖子底下,把他搂进怀里,一边微微叹气,一边抬手抚摸他颈后。他被她摸得渐渐展开身体,却还是瑟瑟发抖着,下意识地抱紧了她。“臻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连声音也在发抖,整个人像一片风中的落叶,“是我不好……我混蛋,我骗了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不要走……”“嘘……”林臻抱紧了他,又掀起他的衣服来,把指尖探到他左胸下方的位置,画了画圈问:“还疼吗?”江逾白先是僵硬了,接着剧烈颤抖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一把攥紧了她的手腕,没有回答。林臻往下挪了挪,把唇贴在他微凉的皮肤上,轻声说:“让我亲亲就不疼了。”江逾白乖乖地被她带进淋浴间,脱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她借着明亮的灯光仔细看他的身体。肋骨断过的地方从表面看不出痕迹,他雪白的皮肤上几乎没有瑕疵,除了心口那块圆圆的疤以外。他没敢抱她,只是颤抖着问:“臻臻,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林臻趴在他胸口,轻声说:“生气啊,真的很生气。”她抬手抚摸他肋下,问:“受了伤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江逾白无法回答,又被她的抚摸激起了欲望。她抬起头来,两只手又抬起来抚摸他的耳朵,接着问:“还有,一个人在美国治得那么痛苦,为什么也不告诉我?”江逾白绷直的腰软了软,嘴唇下意识地张开了些,却说不出话来,只是靠在大理石的墙壁上,站不住地开始往下滑。她贴着他的身体,随着他一起往下滑,直到两个人都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才抱住他又问:“当年……为什么不找我?”江逾白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他只顾着最要紧的问题,用孤注一掷的力气抱住她,哀求着说:“都是我……都是我的错,臻臻……不要离开我……”林臻叹了口气,摇头说:“不会离开你的。”江逾白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喃喃地说:“臻臻……我爱你……我……”再多的表白,他已经说不出口。林臻开了头顶的花洒,热水猛然砸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一把抱住她,伏在她肩上,动作胆怯极了,又急切极了。她微微吃痛,扬起了头,在轻嘶声中断断续续地说:“我们……耽误了……多少时间……你知道吗?”错过的五年时间,一千八百多天,简直漫长得无法想象。而他们中间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重新开始。她低下头去吻他,在热水的冲刷下红着眼睛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没有好好对你……我们扯平了,好不好?”他急切地点头,又急切地摇头,“是我一个人的错……都怪我……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她抹去他脸上的热水,点头说:“我相信你……”她弯腰吻着他心口的疤,那儿比周围的皮肤要厚,是微微凸出来的一块。曾经的伤痕在不知不觉间长好了,反而成了最结实、最强壮的地方。满面扑来的热水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咸,不知是谁流的眼泪。她温柔地抚摸他,抚摸他每一处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伤疤,最后把手停在他耳畔,贴过去舔他的耳垂,声线迷离,语气却坚定地说:“没有错过的五年,就不会有将来的五十年。”他哽咽着点头,大腿随着她说话带出的热气剧烈震颤。“没关系的……逾白……”她叫他的名字,让热水冲走脸上的泪,“我不完美,你也不完美,但是……爱是完美的。”他仰脸紧紧地闭上双眼,低声嘶哑地说“我爱你”。两个人都没有动,只是拥在一起舍不得分开。热水还在哗哗流淌,淋浴间蒸腾起的热气已经令人神志模糊,后来是怎么回的床上也不知道。醒来时那枚蓝宝石戒指已经又回到了林臻的左手无名指上。房间里窗帘紧闭,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旁边那个人的身体暖和极了,腾出一股股热气。林臻在黑暗里贴过去一些,极轻极轻地叫“老公”。江逾白没听见。没听见好。她就用不着不好意思了。她没有接着出声,而是伸手抱住他。江逾白在梦里条件反射地把她紧紧揽进怀里,说梦话似的叫她“宝宝”。她笑了笑,指尖绕到他心口画了一个小小的心形,再极轻极轻地说:“我爱你。”这句话他鬼使神差地听见了,本能地想回应,但嘴唇动了动,又累极似的没有发出声音来。不出声也好。不出声她也知道他想说什么。说出口的言语都可能是谎话,但无声的爱永远不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