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寻剑录之剑定梅山峒

封锁千年的梅山峒,超然世外的蜀山派、深藏海底的鲛人国、大漠深处的高昌王墓、雪山之巅的象雄古国、孤悬海外的九尾狐族…跟随主人公走进亦真亦幻的世界。

第五十九章 远上昆仑寻黄龙 却向狭路遇淫僧
白虎之精到手,下一步便是去昆仑山口寻找黄龙之精。昆仑山口在吐蕃诸部境内,姜一枫于是率众人穿过黄头回纥,将骆驼换成马匹,重新换回大宋服饰,直接进入吐蕃诸部境内。
其时吐蕃早已四分五裂,分成大小几个部落,其中最大的一部乃是由唃厮啰创立。唃厮啰一向主张与大宋交好,曾被大宋封为“保顺军节度使,兼邈川大首领”,协助大宋共同抗击西夏,曾率部数次打败西夏皇帝李元昊。他于两年前去世后,三个儿子拥兵自立,各霸一方。那昆仑山口乃在河湟地区,河湟地区其时由唃厮啰的小儿子董毡统领,其部落称为河湟吐蕃。董毡延续他父王之策,依旧与大宋交好,因此河湟吐蕃境内,大宋人与吐蕃人相处友好;姜一枫等人进入河湟吐蕃境内也未受到任何阻难。因连年交好,吐蕃人懂得大宋官话之人甚多,三人之内便有一人会说大宋官话。
轩辕无咎长期驻守西北边庭,并曾与吐蕃军共同作战打击西夏,因此对这一带极为熟悉,不多时便去找了个向导。一行众人稍做停留,便往昆仑山口进发。
两天后赶到昆仑山口,向导便不再前行,轩辕无咎问明原因,向众人道:“他说昆仑山是神山,山上住着神仙,他不能去打扰神仙。”于是算给酬劳,由他自行回去了。
众人站立山口眺望昆仑,巍峨雄伟、莽莽苍苍,绵延直入云中,不知其高几许,也不知其广几许,真不愧是万山之祖、天地之脉。
“昆仑神山向来为我华夏之地,想不到如今却在他国域内。”轩辕无咎叹道:“终有一日,当使万邦臣服,让昆仑神山重归华夏。”
姜一枫所占黄龙之精的位置乃在山中向西行两百余里地,因此他带领众人进到山中,向西而行。
初入山中,山道平缓。行了半日,山道旁远远望见一小店,虽然有些破败,好歹也可打尖休息。众人进到店中,见隔壁还有一桌客人,一共三人,均头戴黑色僧帽、身着黑色僧袍,样式与大宋迥异。
“这是喇嘛。”轩辕无咎低声道:“也即是吐蕃的和尚。”
众人点点头,便坐下点了一些饮食。那三个喇嘛看了看众人,当看到姜一枫怀中所抱的小白狐后,不由多看了几眼。姜一枫等人饮食之际,三个喇嘛已自离去。
“你们不能再往前走。”店家是个吐蕃人,略懂一些大宋官话,他看众人身着大宋服饰,便用生硬的大宋官话说道:“前面是神住的地方,你们去会打扰众神,必将招致灾祸。”
“多谢店家提醒。”姜一枫笑道,“我们定会小心谨慎,不打扰众神休息。”
店家见他执意要去,无奈摇头。
众人饮食完毕,继续前行。再走一段,已无大道,唯有一些弯曲细窄的小径,应是当地山民上山采药的便道。姜一枫辨明方向,只管拣向西的山路前行。
山路渐行渐高,满山皆为积雪所盖,偶见几头牦牛与藏羚羊穿行其间。众人转过一个弯,眼前乃是一片稍微平整的山地。正行之间,前方山石后面突然跳出几十个喇嘛,最后缓缓转出一顶无盖的轿子。轿子由八名喇嘛共抬;轿中一个喇嘛,年约五十来岁,又黑又胖,身穿黑色袈裟,头戴高高的僧帽,形如鸡冠;胸前戴了一个天珠。此时轿中喇嘛怀中正搂了三四个年轻女子,光天化日之下,竟行那苟且之事;淫靡之声远近可闻。
众人心知有异,停下脚步,距那群喇嘛约有十丈远近。赵圆月听到轿中声音,又瞥见轿中那般光景,早羞得背过身去。她见公输雨未犹自不解,睁大一双眼睛疑惑不已,赶紧拉一拉她衣袖,叫她一起背过身来。
那一边,一个喇嘛走到轿子跟前合十说道:“启禀圣祖,那小白狐脖子上所挂便是我方才禀报的紫珍珠,此珠世间少有,价值连城。” 这个上前禀告的喇嘛便是日间在店中与姜一枫等人碰面的三个喇嘛之一。
轿中喇嘛盯着小白狐看了几眼,嘿嘿笑道:“你真是有眼无珠,那紫珍珠虽然珍贵,又怎比得上这只小白狐本身?不过你误打误撞,让本尊竟然找到如此灵物,记你大功一件。”
众喇嘛听说小白狐比紫珍珠还要珍贵,大惊,忙问缘由。轿中喇嘛哈哈大笑道:“世间狐族瞳仁皆为棕色,唯有九尾狐族瞳仁却是青色。九尾狐族乃是半神之体,这一只小白狐虽然失却了灵力,其身体依旧为半神之体,食之不惟修为大增,且可延年益寿,端的是不可多得的灵物!”
众喇嘛听罢,纷纷合十,恭喜轿中喇嘛。
轿中喇嘛又看向背过身去的赵圆月与公输雨未,嘿嘿笑道:“那两个小妞姿色不错,又是处子之身,不可放跑了。”
他们说话乃是用的吐蕃语,姜一枫等人虽然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话,但见一群人眼光只在小白狐、赵圆月和公输雨未身上转来转去,显然不怀好意,暗自戒备。轩辕无咎却懂得吐蕃语,他冷面听完,不由脸色铁青,嘿嘿冷笑两声。
轩辕无咎正待将对方之意告诉姜一枫等人,对面一个喇嘛早已手提戒刀大踏步上前,走到姜一枫等人面前用大宋官话说道:“那几个宋蛮听了!奉昆仑老祖法谕,着你们留下小白狐和两个女子急急离去;若有不遵,杀无赦!”
姜一枫听罢,一声冷笑,缓步上前,道:“无知淫贼,竟敢妄称昆仑老祖!你们若是冒犯于我便也罢了;你们冒犯我妹子,休怪我手下无情。你回去告诉你那个狗屁老祖,着即散去,我不追究;若有半个不字,定叫你等血染昆仑。”
这喇嘛大怒喝道:“大胆狂徒!”提起戒刀,全力向姜一枫劈下。他言语狂妄,手下也着实不弱,钢刀带风,激起雪花乱舞。
姜一枫淡淡一笑,运起罡气,硬接了这一刀。
这喇嘛眼看姜一枫不闪不避,心中大喜,手上使力。待得戒刀将近姜一枫头顶时,却如击中一层无形软网,再也砍不进去。姜一枫一伸手拿住他握刀之手的腕部,轻轻一扭,这喇嘛手臂咔嚓一声,已然断掉。
这喇嘛身受重伤,忍住剧痛赶紧后退。那边厢众喇嘛一看,惊怒交集,便有十余人抽出戒刀,欲待一拥而上。
“且住。”那昆仑老祖看向姜一枫,眼中瞳孔收缩,他将怀中女子遣开,缓缓道,“不想此处竟能遇到如此人物。那小子,你可是蜀山派门下?你师父是蜀山六侠哪一位?”他见姜一枫的年纪不过二十上下,料想他师父应是蜀山派中年一代的人物,便用大宋官话问道。
姜一枫见自己甫一出手此人便能看出门派,这淫僧恐怕也有些能耐。他冷冷道:“老淫贼,我是哪一派门下与你无关;我师承何人也没必要说与你听。识相的赶紧滚开,别挡了我的道。”
昆仑老祖又看了他一会,再看看他身后众人,略整一整身上袈裟,从轿中一跃而起,落在雪地上。她挥挥手让众喇嘛退后,自己缓步向姜一枫走来,一边笑道:“小娃儿不知天高地厚,休说是你,便是你师父来了,本尊也不怕。”
姜一枫看这昆仑老祖时,高约五尺,矮矮胖胖;但行走之际,身周五尺飘不进雪花。他不敢大意,缓缓抽出龙吟,持剑而立。
昆仑老祖走到他身前一丈远近站定,看了看他手中的剑,忽抬右手向姜一枫一掌拍出。这一掌夹风带雪,威力十足。
姜一枫一剑挥出,将掌风劈开一道裂缝;他随即闪身疾进,到了昆仑老祖身前一剑直取胸口。剑芒吞吐,几有两尺长短。
昆仑老祖嘿嘿一笑,双手一合,用内力将龙吟凌空夹住。龙吟离他胸口只得一寸远近,却再不能前进分毫,剑芒也被昆仑老祖护体罡气抵住,不能伤他。
姜一枫奋力抽剑,一个侧滑,再刺向昆仑老祖左肋。昆仑老祖微微转身,故技重施,又用双手来夹龙吟剑。
姜一枫先后曾与源赖义及剑鬼楚决交手,此二人速度快过昆仑老祖,内力却远远不及。那源赖义使用的乃是忍术,姜一枫看不出端倪;剑鬼楚决的幻影之术却是实打实的剑术,他这些日子潜心钻研,也悟出一些幻影之术的道理。姜一枫眼见这昆仑老祖内力深厚,恐难以罡气取胜,便即催动身影,绕昆仑老祖身体周围急速转动,瞬息之间连刺十余剑。
昆仑老祖内力虽然深厚,速度却非其所长。他一双手掌左支右绌,眼见不能抵挡,当即退后一步,哈哈一笑,将胸口天珠扯下握在手中。只见他双手合十,身形猛地暴涨,化成一个丈二身高、怒目圆睁、左手持宝剑、右手持降魔杵的金刚。金刚挥起左手宝剑向姜一枫狠狠砍来;这一剑力大无穷,如同泰山压顶,激起地上飞雪漫舞。
姜一枫躲闪不及,忙挺剑格挡。他手中剑甫与金刚手中宝剑相接,顿感一股大力袭来;只觉胸口一甜,一口鲜血喷出。那金刚又举右手降魔杵横扫过来,姜一枫勉强横剑再挡,又一股巨力袭来;他抵受不住,身体便如断线的风筝,被远远击飞出去。姜一枫空中想要稳住身形,一个翻身;哪知道他被击飞的地方下面乃是一个悬崖,他一翻身,正好落入悬崖下面。
姜一枫只闻得耳边呼呼风雪之声,崖上隐隐传来赵圆月的惊呼和一片打斗之声;片刻之后,他头部撞上某物,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不知多久,姜一枫悠悠醒转,但觉四肢百骸无不疼痛难忍。他勉强睁开眼观望四周,自己乃是在一片雪谷之中,龙吟剑便跌落在身边不远处;雪谷旁边是一道笔直的陡崖,往上看去云雾缭绕,料想自己应是从这上面跌落下来。姜一枫一看身体周围尚有不少折断的树枝,料想应是自己一路跌落,一路被陡崖上树枝所阻,这才捡了一条命。
天色已晚,幸喜夜空有星辰闪烁,姜一枫观星推时,此刻应是子时。他慢慢挣扎起身,但觉左手手臂与左足剧痛难忍,身上被树枝和岩石所割破的小伤口倒还不妨。他拾起龙吟,收回百纳盒,又找了一根粗壮树枝倚住身体;左右看时,见西边道路略为平坦可行,便借着星光,咬牙忍痛缓缓往西边而行。他一面行走一面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赵圆月他们如今情况如何,为今之计只能先寻路出去,再想办法。
西行一路为下坡,并不难走。行约两个时辰,转过一个弯,眼前一片平整的雪地。星光之下细看,雪地边上有一个小木屋,也不知是否有人居住。
姜一枫大喜,便向木屋走去;尚未走出两步,他饥寒交迫,又兼身负重伤,眼前一黑,重又晕倒在雪地之中。
再次醒来,已身在一个木板床上。姜一枫睁开眼睛,首先便看到一个木屋顶,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他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似乎伤处也不那么疼痛,正要翻身下床,一个声音说道:“先别动。”
姜一枫转头看去,床旁边不远处有一个老喇嘛,身披黄色袈裟,正在蒲团上打坐。见他醒来,老喇嘛微微一笑,道:“你手上脚上都绑着夹板绷带,须静养几日才能下床活动。”说的乃是标准的大宋官话。
姜一枫只好不动,口里说道:“多谢大师搭救。”
“佛法所修,乃在舍己度人,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老喇嘛微笑道,“也是你身子硬朗,换做常人,如此重伤,恐怕已捱不到我来救你了。老衲只是一介普通僧人,法号苦觉,并不是什么大师。”
姜一枫连称多谢,说道:“在下名叫姜一枫。不敢动问大师,为何独自一人在此结庐修行?”
苦觉禅师笑道:“世间一切,皆有因缘。施主又因何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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