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寻剑录之剑定梅山峒

封锁千年的梅山峒,超然世外的蜀山派、深藏海底的鲛人国、大漠深处的高昌王墓、雪山之巅的象雄古国、孤悬海外的九尾狐族…跟随主人公走进亦真亦幻的世界。

第四十八章 一枫大战源赖义 龙吟怒斗童子切
姜一枫全神戒备。便在此时,他感觉左肩后面寒气袭来,反手挥剑格挡时已晚了半分,背后一刀劈中了他的左肩。所幸姜一枫有罡气护体,此刀所伤不深;饶是如此,他肩上已被划开一道小口子。
此时不容他多想,左足处又有寒气袭来,姜一枫待要闪躲也是晚了半分,小腿被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溅于雪地之上,分外鲜艳。
姜一枫顾不得伤口,凝神看向脚下,突然看到右边雪地上出现一个极轻极细微的脚印,不细看几乎无法察觉。他心念急转:这些黑衣忍者虽然能隐匿身形,但毕竟不是神仙,不能飞行,行动之际仍旧会在雪地上踩出脚印;虽然这脚印极为细浅、几不可辨,但姜一枫目光锐利,却能认得出来。
想到此处,他抬起头来,持剑在身体周围缓缓转动,意似戒备,眼角余光却在周围雪地上仔细搜寻。突然他瞥见身体右侧雪地出现两个细微脚印,迅速一剑刺去。只听“嗤”的一声,剑尖冒出一股鲜血,随即一个黑衣忍者现出身形,原是被姜一枫刺中了大腿。
姜一枫依样画葫芦,刷刷刷刷连续四剑,分别刺中四个黑衣忍者。好在他并不想夺人性命,所伤皆非要害。
五个忍者身体中剑流血,已无法再使用影遁术;但这五人却并不退开,挥剑又上。五人本来速度不如姜一枫,如今受伤之下行动更是迟滞,姜一枫此时若是要伤他们,易如反掌。
姜一枫一一挥剑格开,皱眉问道:“他们都不怕死么?”
“除非上官命令。”冷紫玉苦笑道:“否则他们即算战死也不会退却。”
姜一枫想了想,分别刺伤五人大腿,令他们无法走动;他回剑入百纳盒中,拉着冷紫玉一闪身到了灰衣老者身旁。
此时灰衣老者已砍伤一名黑衣忍者,现在以一敌三,更是稳占上风。
“这几个黑衣忍者怎么不使用影遁术?”姜一枫旁观了一会,向冷紫玉问道。
“呵呵。”冷紫玉笑道,“说到影遁术,藤田先生可比他们高明多了,他们岂敢班门弄斧?”
“藤田先生?他既然不叫冷原,你自然也不叫冷紫玉。”姜一枫看向冷紫玉,缓缓说道。
“不错,我是正子内亲王,乃是日本国前任天皇的女儿,也即是现任天皇的妹妹。藤田半兵卫是我的贴身护卫,也是一名上忍。”冷紫玉躬身道:“你可以叫我正子。”
姜一枫点点头,道:“这些忍者为何要追杀你?又为何连我也要一起杀掉?”
正子道:“说来话长。他们是清河源氏派来的人。”
便在此时,雪地右侧一棵树上传来嘿嘿几声冷笑,一个声音道:“清河源氏岂是你这小丫头配提的?”
姜一枫循声望去,右边树上一根极细的枯枝上慢慢现出一个人形,也是黑衣黑裤、黑头巾黑面罩,披了一件黑色披风。此人身高大约四尺三寸,背上背了一柄长刀,几乎与他身体等长。他站定在树枝上,轻若无物。此时所有黑衣忍者,连同正在与藤田半兵卫打斗的三名忍者,突然一闪身,全部消失不见。
“源赖义!”正子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平静,冷冷道,“想不到你亲自前来。你清河源氏也是天皇臣子,还不下跪行礼?”
源赖义冷哼一声,道:“我清河源氏乃是天皇一脉,岂能向你下跪行礼?你藤原家霸占摄关之位多年,早该让位了。”
说话之间,他缓缓摘下背后长刀,握在手中,走到姜一枫身前一丈处站定,看向姜一枫,对正子道:“想必这便是你要找的人。我先杀了他,再来杀你。”说话之间只见黑光一闪,刀尖已到姜一枫胸前。
姜一枫大惊,对方拔刀速度之快,他平生从所未见。他疾忙拔剑格挡,当的一声,刀剑相交,饶是如此也已慢了半分,姜一枫胸前已被划出一道小口。他抬头看时,源赖义仍在原地,但长刀已然出鞘,刀身如同罩了一层淡淡的黑雾,黑雾流转不定。在他与源赖义之间,十几片雪花被从中切开,缓缓飘落于地。
“童子切安纲。”正子低声对姜一枫道:“此人乃是源赖义,武功卓绝;他手中所持之刀名为童子切安纲,他家族前辈源赖光曾用此刀斩杀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此刀蕴含神鬼之力,你定要多加小心。”
藤田半兵卫欲要上前,姜一枫微微摆了摆手,手持龙吟,缓缓走上前去。藤田半兵卫转头看了看正子,正子目视姜一枫背影,面无表情,藤田半兵卫因此走到正子身后,静立不语。
源赖义盯着龙吟细看了几眼,赞道:“好剑。”不敢大意,持刀在胸。
源赖义所说乃是日本国语言,姜一枫全听不懂,也懒得懂;他微一点头,一剑疾刺而出。
源赖义已在旁边观察多时,他知道姜一枫速度极快,手中剑也极为锋利。他不确定手中的童子切安纲能否抵得住龙吟,因此并不冒险,躲开龙吟之后一刀斜劈姜一枫腰间。
姜一枫微一纵身,躲开童子切安纲,又是一剑直刺。
便在此时,姜一枫眼前一花,源赖义已化身成三个影子,三个影子一模一样,同时持剑向姜一枫攻来。
姜一枫一怔之间,左臂已被童子切安纲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小心。”正子轻呼道,“分身之术。”
姜一枫急向后退,细看三个影子脚下雪地,却均无足迹。想是源赖义轻功已臻化境,可以踏雪无痕。
姜一枫心念急转,源赖义却丝毫不给他时间,三个影子一起上前,将姜一枫围在中间。
姜一枫举剑刺向其中一个影子,却刺了个空;待要转向另一个影子,背后早被劈了一刀。所幸姜一枫有罡气护体,伤得不深。
如此打下去毫无胜算,姜一枫一边闪躲一边观察三个影子,急思对策。三个影子当中必然有两个是幻影,一个是本体。大雪纷飞,姜一枫仔细看去,当雪花飘到源赖义幻影处时,幻影有形无质,雪花毫无阻碍,穿过幻影继续飘落;但是当雪花飘到源赖义本体处时,本体有形有质,雪花便被阻挡,在源赖义身体周围形成一个轮廓。他辨明此点,细看雪花,只见源赖义的本体在三个影子中不断快速变幻,他看清本体,突然一剑刺出,源赖义被他看穿,只好回刀自救。刀剑相交,发出清脆响声,两人手中兵刃均无损伤。
姜一枫大喜,连刺三剑,每一剑均刺向源赖义本体。源赖义此时明白分身之术已被雪花所破,只好硬接三剑。他速度也是极快,与姜一枫在伯仲之间,两人一时打个平手。
再斗片刻,姜一枫突然发现又找不到源赖义本体了。抬头看时,原来雪停了。
源赖义眼见雪停,嘿嘿一笑,三个影子齐上。姜一枫无法分辨,苦苦闪躲,右肋又中了一刀。
没有雪花,又当如何?姜一枫苦思良策。他身上几处伤口虽不甚大,但他速度本就与源赖义在伯仲之间,如今受伤之下,速度比之源赖义便差了一些;而速度原本是姜一枫最擅长之处。
此时危在旦夕,姜一枫心中反而一片空明。他突然想起,当日在雒县,那位神秘老人曾言,若是贯通《连山》、《归藏》、《周易》,则大可窥天地之奥秘、人间之兴替;小可见方寸之进退、毫厘之得失。他如今得安乐先生指点,业已贯通三易;便左手掐指,以源赖义为上卦、以童子切安纲为下卦、以时辰为变爻;卦以八除、爻以六除、余数为用。一占之下,源赖义本体位在东南,他连忙举剑向东南方影子刺去,却刺了个空;与此同时,他左肩又中一刀。
原来并不是姜一枫占错,皆因姜一枫占出源赖义本体之后、挥剑之前,源赖义本体早已变幻他处,因此不能伤他。要快、更快,姜一枫心内暗想。源赖义速度极快,本体与幻影不停变幻,若是占得慢了,待出剑之时本体与幻影早已变幻,自然无法刺中。他心随意转,手中剑毫无停滞,占到哪便往哪刺去,如此又过了片刻,梅花易数与手中剑渐渐配合纯熟;终于姜一枫一剑刺出,正中源赖义右臂,血花飞溅。
姜一枫大喜之下,毫不停留;他占准源赖义本体,刷刷又是两剑。
源赖义的分身之术在日本国内罕逢敌手,他虽不清楚姜一枫用了何种办法破解,但姜一枫一连三剑对准他本体刺出,他心中也明白分身之术对姜一枫已然没用了。既然没用,他便收了分身之术,与姜一枫正面对战。
世间一切事物皆是有利有弊。分身之术虽然能迷惑敌人,但也会分散自身精力,拖慢自己速度;一旦收了分身之术,源赖义速度比之前又快了两分。两人瞬间便对攻了数招。
雪地之上,一团白影和一团黑影迅捷来去,斗在一处。
突然之间,姜一枫觉得脸颊一凉。他伸左手一摸一看,乃是血迹,可是自己明明没有被对方劈中。
姜一枫一面与源赖义缠斗,一面暗暗留意。漫天飞雪当中,突有几片雪花穿过他的护体罡气,飘近他的身体。他心知有异,躲过这几片雪花,仔细看时,这几片雪花与其他雪花一般无二,完全看不出分别。
他再留意仔细观察,有一些雪花靠近源赖义手中的童子切安纲,被黑雾笼罩,再向自己飘来,便能穿破他的护体罡气。
此刀确实古怪,姜一枫心中暗想。他一面留意避开这些从童子切安纲飘过来的雪花,一面苦思破敌之策。
若有一日碰到快过自己的敌人,该当如何?这是当日在蜀山上公孙长明问他的问题。当日公孙长明凭借绝顶的内力化为护体罡气,姜一枫自然伤他不得;但姜一枫目前并无公孙长明那般功力,若是硬接源赖义一刀,只怕立刻便要身首异处。
他一面思索,一面对敌,又要避开从童子切安纲飘来的雪花,已渐渐落了下风。源赖义好整以暇,步步紧逼。
姜一枫看他脚步移动,心里一动,既然能用梅花易数占出他主体与分身的位置,为何不占他下一刀劈向的部位呢?他左手掐指暗算,一面躲避格挡源赖义的刀,一面心中对他出刀位置默默验证。
几刀下来,姜一枫发现,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尚不能占出源赖义手中童子切安纲劈向的准确位置,只能占一个大概。但是世间之事,失之毫厘往往谬以千里;若是占得差了半寸,未及闪避格挡,说不定此刀便劈中了要害。
他想了又想,决定冒一个险。他占出源赖义下一刀要劈向自己右足。右足附近均无要害部位,因此他不闪不避,运足罡气硬接了这一刀;同时姜一枫手中龙吟剑闪电般刺出。源赖义未想到姜一枫全不闪避,一刀中敌,还未来得及高兴,自己右胸也已中剑。他速度极快,中剑之后立即后退。此剑虽然伤得不深,但鲜血迅速渗出,将源赖义胸口黑衣浸湿。
姜一枫运全身罡气于右足,硬接了源赖义这一刀,虽未伤筋动骨,右足也是鲜血涔涔。
源赖义站立不动,脸上神色甚是古怪,似是不信自己会被姜一枫刺中。姜一枫也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不动。
两人静立了片刻。源赖义缓缓举起童子切安纲,两手握持于胸前,剑尖向上,嘴唇微动。过了片刻,童子切安纲上面的黑雾渐渐凝成一个巨大的怪物。这怪物足有三丈高,头生双角,面目狰狞,腰间隐约可见挂了一个巨大的酒葫芦。
“姜公子小心。”正子轻声道:“这乃是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之魂魄。”
酒吞童子抬起左足,向姜一枫狠狠踩下,姜一枫急闪身躲开。酒吞童子的左足重重踩在雪地上,地面微微震动,雪花四处飞扬。
酒吞童子毫不停留,抬右足又向姜一枫踩来。姜一枫一闪身跃起,挺剑刺向酒吞童子大腿,却刺了个空。与此同时,姜一枫身体一阵刺痛,被飞舞的雪花割开许多小口。原来酒吞童子身体周围的雪花被它妖气所染,皆能伤人。
姜一枫这才明白这酒吞童子乃是魂魄所聚,自己手中剑无法伤它。酒吞童子步步紧逼,欲要将他踩于足下;他左躲右闪,一时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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