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伤的原因。wodeshucheng.net有了这层震惊的效果,到时候该怎么引导苏怡睿说话,叶疏烟早已经想好。 叶疏烟便对崔莹说道:“莹姐姐不用担心,这手伤,确实是我不小心,以后我绝不会再这样不小心。” 意外的事,谁能保证;太后的脾气,比意外更难预料。 叶疏烟这样说,崔莹也只好先听着:“要不,我与你同去,在宫外等着,若是再有什么情况,我也好随机应变。” 若是这样,自然更好。崔莹只需要找个借口去庆寿园附近,便可以在延年宫外逗留一阵子,就能随时关注宫里的情况,有什么事,也能帮她想办法。 叶疏烟便道:“好,那就劳烦莹姐姐陪我走一趟了。” 楚慕妍和祝怜月急忙帮叶疏烟穿上典制服,梳好头发,送她和崔莹出了夕醉苑。 祝怜月回来时,看着桌上那一盅新熬制的药,心想:太后召见的真是时候。 此刻延年宫慈云殿中,轻声笑语,苏怡睿一来,太后便开心得合不拢嘴。苏怡睿将宫女奉上的橘子剥开来,亲手喂太后吃。太后笑得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连夸苏怡睿孝顺。 这苏家的独苗,可是太后心头的至宝,苏怡睿就是光坐在太后身旁吃吃喝喝,太后也是高兴的。 何况这个家伙自小就在脂粉堆里长大,姐姐妹妹一大堆,早学得哄死人不偿命,不然,安敢自诩情场圣手。 可是还没聊几句,他便不觉谈起了叶疏烟。只因最近他的工作,都和叶疏烟有关。 听到“叶典制”三个字,太后脸上颇有不以为然之色,只是碍于这督管清油制造工事,是苏怡睿头一回对朝政中的事情感兴趣,她也不敢表露出半分不耐烦,怕苏怡睿受打击。 而苏怡睿又是个犟驴脾气,太后更是不敢劝他离叶疏烟远点,一般只要有人反对他做什么事,得到的结果,一定是相反的。 太后所忌惮的,正是皇帝或者苏怡睿会喜欢上叶疏烟,偏偏皇帝和苏怡睿都不会听她的话,也才只有拿叶疏烟开刀。 姑侄二人正在聊着,就听到大宫女弱水来禀报,说叶疏烟求见于殿外,苏怡睿立刻就站了起来,笑道:“快请进来。” 太后脸色一黄,拉住苏怡睿坐下,嗔怪道:“睿儿,你是何等样的身份,传见便传见,这样殷勤迫切,传了出去,岂不让叶典制被人诟病?” 苏怡睿心想也是,这是后宫,不是工事场,不可这样随意。 后宫的人,闲来没事,除了聊聊是非还能干什么。若是为了他的态度,给叶疏烟添麻烦,那他又不能堵上那些人的嘴,于是只好坐下等着。 叶疏烟飘然而入,在太后面前的地毯上,轻盈拜倒:“奴婢参见太后,参见侍郎大人。” 一双美眸,长长的闪亮睫毛上似有水光,目光如烟,袅袅飘向苏怡睿,淡淡瞧了一眼,似笑非笑,便怯怯低下头去。 这样的眼神,对与一般男子来说,实在是魅惑至极,让人想抱在怀中肆意怜爱。 苏怡睿也是心中一动,险些又抢着叫她免礼,想到太后刚才的嘱咐,终究是忍住了。 太后盯着叶疏烟,一见她竟似乎在对苏怡睿暗送秋波,心下大怒,但又不能这样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只好皮笑肉不笑地道:“起来罢,都是自己人,无需拘礼。” 叶疏烟站直了身子,望着太后:“不知太后召见,所为何事。” 太后看了一眼苏怡睿,说道:“自然是为了雕版印刷术改进之事,听苏大人说,你又有好点子,他想问问你,哀家只好让叶典制受累跑一趟。” 她这话说得很是客气,哪里有半分狠毒?叶疏烟心里冷笑,嘴上却道: “是,奴婢前日看到司制房的女官们雕刻辛苦,想着那雕版用过之后扔掉,着实浪费了大家的辛劳,便回去想了个办法,盼太后与苏大人赐教。” 苏怡睿笑道:“师……呃……叶典制太谦虚啦,有什么好的办法,就快请指点怡睿罢!”说着,他终究是忍不住走了下来。 但刚刚走了几步,忽然发现叶疏烟的手,竟然通红一片,还有水泡落下的白色虚泡。 他大惊失色,上前仔细看了看,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师父!你的手是怎么了!” 他心疼不已,想拉住叶疏烟的手看看,又怕她疼。 太后见状,脸色顿时黑青,“腾”地一下就站起身来,吓得咏蓝赶紧上前扶住了她的手。 太后见咏蓝来扶她,也知道咏蓝在提醒她暂时不要发作,看看情况再说,便强忍住脾气。 看见苏怡睿这样关切痛惜的模样,叶疏烟眼中也有些热热的酸涩。 她笑了笑,看了一眼太后:“不过昨日在延年宫为了捧住太后的玉茶碗,被轻轻烫了一下。太后已经派了钟院判为我诊治,用了钟院判的药,今日已然不疼了,只是也许会留下无法磨灭的疤痕,有碍观瞻而已。那也不要紧,带着手套便是。苏大人不必担心。” 她这话说得温驯谦和,太后又再大的怒气,也不能对她爆发。 苏怡睿大喊了叶疏烟一声“师父”,当场的人都听见了。 太后又惊又怕,才知道苏怡睿对叶疏烟不仅仅是倾心,甚至还有仰慕。 他不曾对任何女子投入过这样独特的感情,想不到短短三天,叶疏烟竟能将他收得服服贴贴。 太后只觉得头都气晕了,可是还是不得不走下来,想拉开苏怡睿。 苏怡睿看着叶疏烟的伤,眼睛都红了:“师父的手那么好看,画出的图纸那么好……怎么能……怎么能留疤!” 他回转身,挽住了太后的胳膊拼命的晃,就像是一个撒娇耍赖的小孩子:“姑姑,那个钟院判一向傲气,必定不会将叶典制放在眼里,你有没有交代他用最万无一失的方子、最好的药材?” 正文 186.第186章 牵制 太后本就头晕,被苏怡睿这么一晃,更是站立不住,忙安抚他道:“哀家自然是千叮万嘱,这还用你说嘛。叶典制是六尚局年轻一辈里,哀家最看重的女官。她的手又是为了哀家烫伤,哀家心疼还来不及,不然也不会指名让钟拾棋来医治。” 苏怡睿这才满意地一笑,看着叶疏烟道:“嗯,只要师父的手能好,就能教我更多本事。姑姑也是高兴的,是不是?” 太后暗示钟拾棋毁掉叶疏烟的手,心知叶疏烟已经用过了钟拾棋的药,这手只怕是难以复原的。 可如今,苏怡睿竟是非要治好叶疏烟的双手,太后自然心虚,便有些慌乱地说道:“那是,一定能复原如初的。只是……钟拾棋也说,这复原情况,也是要看个人体质的……” 苏怡睿听太后的回答有些含糊,不依地道:“不行啊!姑姑,那个钟院判若是不行,马上换别的人。他要是敢让我师父的手留一丁点疤痕,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太后一听,便觉得额头和脖子里都有些湿热,竟是紧张得出了冷汗。 这个混世魔王倒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说到做到。 如果钟拾棋真让叶疏烟落了疤痕,不但太后这里会被闹个鸡犬不宁,就是钟拾棋,也会被苏怡睿整死。 整死了钟拾棋事小,可是太后那顽固的病症,一时又上哪里去找合适的人来医治? 苏怡睿转而对叶疏烟道:“师父,你不收我为徒,可我知道你心里是向着我的,不然不会再教我改进雕版印刷术。你对我恩同再造,我若是不能保住你的双手,枉自为人。如果钟拾棋是庸医,我就走遍天涯,不惜重金去寻找名医为你诊治。” 叶疏烟听了,鼻子都是一酸。都是苏家的人,一个对她那样狠毒,一个却对她这么好。 苏怡睿就像是羡鱼喜欢的那些侠客,身上有再多的缺点,待人却如此真诚,重情重义,为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敢于奋不顾身…… 叶疏烟心头一酸,哽咽地道:“苏大人,奴婢何德何能……” 苏怡睿知道她又要搬出什么身份之别的话来,不由皱眉道:“别说这样生分的话,没的听着心寒。”他回头看着咏蓝:“咏蓝姐姐,叶典制站累了。” 咏蓝听了,看了一眼太后,见太后也没有反对,便急忙扶着叶疏烟,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而太后,如今也顾不得恼恨叶疏烟,哄着苏怡睿道:“睿儿你不用这样担心,钟院判自然是有能力将叶典制医好的,若是他不尽心医治,哀家第一个要他好看。” 叶疏烟敛着裙摆,坐在了凤椅左下首的椅子上,听到太后这样的话,心里冷冷笑道:要他好看,话说的这么软,想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太后如今不知道叶疏烟没有喝药,更没有用那药膏,根本不敢肯定地答应苏怡睿,只能暂时哄住他再说。 苏怡睿哪里知道太后对叶疏烟用的毒辣手段,哪里知道这伤就是太后的阴谋,他对自己姑姑的话,自然是相信的,便看着叶疏烟,挤了挤眼睛,叫她可以放心。 叶疏烟笑了笑,看这个纵横风月场的男子,竟感觉不到他沾染了丝毫的风尘沧桑。 苏怡睿比唐烈云还大一两岁,可比起唐烈云的深沉,苏怡睿反倒有这样天真的孩童心性,可能正是被家人和太后宠得太过。 想起唐烈云的孤独和忍耐,叶疏烟竟是心里一痛。 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是否因为失去生母,在凄风冷雨中渡过了少年时代,长大后又随兄长征战厮杀,浴血奋战,所以在马背上豪情万丈,放下了武器才觉得无所适从? 如果唐烈云真的是这样,那么像苏怡睿这般简单,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叶疏烟不禁心酸,他是雍王殿下,但再尊崇的身份,再无极的荣耀,可能都不及一个关心他的人,在城头上远远的一望……怪不得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咬了咬嘴唇,想到他说,过了年就会出征,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孤独者无惧,勇敢者无敌。 从前唐烈云没有任何牵挂,也许可以心无旁骛、奋不顾身,是以能攻城掠地、势如破竹。 如今他有了期盼,会否为了不让她空自盼望,而在冲锋时怯战、分神和懦弱?如果那样,他在战场上岂非更加危险吗? 叶疏烟紧紧咬着嘴唇,忽然后悔起来。她不是后悔答应了唐烈云等候他凯旋,而是怕成为他心里的负累。 可如今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她要先除去眼前的危机。 太后拿自己的侄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看着叶疏烟神色凄惶地坐在那里,静默不语,好像也没有发现太后是故意让她的手受伤、故意安排钟拾棋消极医治,这才略放心了些。 但若是要叶疏烟继续在工事上指点苏怡睿,就少不得要让他们见面,苏怡睿必定会经常关注叶疏烟的伤势,那就不能继续用错的方子来治疗叶疏烟,反而还得让钟拾棋尽全力医治她。 太后就像生吞了一个大枣,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还咽不下去。这个哑巴亏,她只能认了。 想到刚才叶疏烟仅仅对苏怡睿投以一线淡若清风的眸光,就让苏怡睿那么心动,太后也明白了,苏怡睿对叶疏烟的情愫极其复杂。 不仅仅是男子对女子的喜欢那么简单,有崇拜敬重,有关心爱护,似师徒,又似兄妹。 但这师徒和兄妹之情,根本不稳固,只消叶疏烟稍作暗示,马上就会变成天崩地裂也无法阻挡的爱意。 太后想到这个,就觉得已经天崩地裂了。 苏怡睿胆敢喜欢上宫里的女子,随便被朝中有心之人扣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就算没有证据,皇帝也容不得他,容不得苏氏满门。 如今苏怡睿既然还没有真正盲目地爱上叶疏烟,看来叶疏烟并没有对他用什么狐媚手段。太后不能不承认,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叶疏烟自己,才能断了苏怡睿那若有若无的念想。 正文 187.第187章 暗慕 太后微微闭了闭眼,只觉得天旋地转,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汹涌袭来。 她贵为太后,如今却不能不为了娘家这根独苗,而放过叶疏烟。 她感到挫败至极,这第一个回合,她输得迅速,输得彻底,只能自吞苦水。 然而来日方长,后宫始终是她掌权的地方,谁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今日叶疏烟的手还未痊愈,不能画图,也便不能详细讲解活字印刷术的具体方法,只能先说了个大概: “其实雕版印刷已经是一项很厉害的发明,只是它还有待改进。活字印刷术,顾名思义,就是字是活动的,而不是全都刻在同一块板上,不能移动。我们要把常用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