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打顿板子就了事呢。lehukids.com你就乖乖的认了,免得让司正房的女官们受累用刑。走吧,想必司正房的女官也想见见你这位声名鹊起的大才女。” 尚宫局司正房,是执掌后宫刑律责罚的地方,十分严苛,查案过程中,动辄用刑,到了那里,如同进入地狱。 那里的女官和别处不同,她们看惯了这些用刑的残酷场面,对谁都不会心软。 尤其是看到容貌美丽的女子,更是先从折磨和摧残她们的容颜与身体开始……所以,后宫中的女子,宁可被打入冷宫,也不愿被发落到司正房。 叶疏烟没想到,一向温婉仁厚的皇后,如今竟一意孤行,要将她发落到司正房。只要一轮刑具用下来,她就得少大半条命。 她的心念电转,深知自己的清白与生死,皇后根本不关心。一个狐媚惑主的人若是死了,只怕皇后还少了一分威胁。 唯一的生机,恐怕就在眼下最倚重叶疏烟的太后那里,可坤宁宫里,谁又会去帮她传信? 太后强势,皇上轻易也不敢惹她恼怒。 叶疏烟虽不知这对婆媳之间相处的究竟如何,但做媳妇的,总要顾忌婆婆的想法。 “皇后娘娘英明决断,奴婢理应前往司正房,协助她们查明事情的真相,只是奴婢不敢今日就去。奴婢奉太后懿旨,督管清油制造事宜,皇上也限定三日之期,若因为奴婢协助司正房查案,而耽误了大事,令太后怪责皇后娘娘不顾全大局,那奴婢就罪孽深重了。” 眼前的是一国之母,叶疏烟不能不恭敬,但却还要让皇后明白,她的决定一定会惹太后不高兴。 这个分寸,饶是她再会说话,也不可能把握得好,她根本就是在赌运气,也只能赌运气了。 皇后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旁边的凤椅扶手上,叱道:“放肆!区区一个贱婢,难道本宫无权处置你?” 虽然她厉声斥责,但闪烁不定的目光,显出了一丝顾虑。 皇后知道苏怡睿已经接手了督管的事宜,否则叶疏烟今天早晨就无法这样清闲的东逛西逛。 可是听了叶疏烟的话,她也不能不想想,苏怡睿究竟有没有独立完成清油制造的本事…… 秦公公看着叶疏烟急中生智,而皇后却是色厉内荏,他眼珠滴溜溜一转,急忙安慰皇后道: “哎哟,我的娘娘哎!您身子金贵,可不能跟这起子贱婢动气,伤了凤体,咱们大皇子可是谁来照顾、谁为他打算呢?不是便宜了那些狐媚子?奴才觉着,司正房闲着也是闲着,该当为太后和娘娘分忧。后宫风气不可乱,太后向来不都是这么说的?” 叶疏烟听了这话,怒火直窜上心头,她愤然瞪着那个秦公公,直把贝齿都要咬碎。 秦公公是皇后的亲信,深知皇后的命根子就是大皇子,她最怕将来有其他皇子与大皇子争宠夺位。 在皇后心里,皇帝本是她一人的夫君,那些魅惑皇帝的妃嫔,今日与皇后分宠割爱,他朝就会诞育皇嗣,威胁大皇子的地位,她必定切齿痛恨。 秦公公又提及太后平日对皇后的教诲,“后宫风气不可乱”,这正是皇后惩治叶疏烟最好的理由。 皇后看了一眼叶疏烟,目光冷得像寒冬腊月从瓦檐上垂下的冰凌。 “秦公公,叶典制牙尖嘴利,拉出去掌嘴,等她不再胡言乱语,再押送司正房!” 秦公公喜上眉梢,向着窗外高声唤道:“来人,押叶典制出去赏巴掌!打烂她的嘴!” 他传唤的是守在外面的内监们,这些内监始终有男子的体格,要制服叶疏烟,轻而易举。 叶疏烟几次都差点说服了皇后,偏偏是这个秦公公,煽风点火,唯恐她就此脱罪。她不知道是谁来陷害她,可这已不是她此刻能想的事。 正文 132.第132章 君临 司正房的恐怖,是后宫中的可怕传说。 叶疏烟若真去了那里,那些让人惊骇的刑具,就要用在她的身上,将她摧残至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就算能侥幸出来,也形同废人。 想到这里,叶疏烟甚至能听见沉重的镣铐在她身上碰击作响,感觉到那种锁入骨骼的冰冻寒冷。 她自知今日少不得要去司正房受一番皮肉之苦,但也知道,只要消息传出去,太后和六尚局里的人,一定会为她奔走。 秦公公想要将叶疏烟一棍子打死,可谓是打错了主意。她不会这么容易被人铲除的! 她的目光,利剑一般射向秦公公,微微一笑: “公公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左膀右臂,义正词严,极能为娘娘分忧。奴婢何其幸运,能托赖公公关照,此去定然会逢凶化吉、冤情得雪,将来成就大事时,必不忘报答公公。” 秦公公看着叶疏烟的眼神,竟不由心里发怵。听她句句讥讽,到最后更是暗含恐吓,他一怒,尖声道: “你这贱婢,好刁的嘴!”说着,扬起手来,就要自己动手,掌掴叶疏烟。 这时,只听一声怒喝:“住手!” 这声音,中气雄厚,声若暗夜惊雷,共鸣强烈,直穿透厚实的宫墙和帘幕,惊得秦公公和皇后脸色惨白。 看到二人的脸色,来的是谁,已不难猜。 只听门帘响动,叶疏烟的呼吸都停滞了。 外面进来的人,脚步声沉稳而凝重,一眨眼就来到了叶疏烟的身后,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这只手强而有力,可是叶疏烟的双腿却因跪在坚硬的地板上而疼痛不堪,起身时一个趔趄,几乎跌倒。 一个坚实的臂弯,猛地托住她的后腰,将她扶起来,伟岸的胸膛,正贴着她线条柔美的背脊。 叶疏烟的脸,顿时滚烫似火。 皇后脸色惨绿,那秦公公更是赶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叶疏烟的身后喊道:“奴才参见皇上!” 皇后强自镇定,屈膝行礼:“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未曾出迎,请皇上恕罪。” 叶疏烟这时才站稳了身子,赧然转身,迎上的是阳光一般炽热的目光。 他的双眸,闪亮得仿佛是后羿射下的日头落在了眼眶中,涌动着灿烂灼热的耀眼光彩。 他的臂膀,坚实得仿佛擎得起这苍天。方才揽着她的纤腰,如同轻巧地挽住一片云朵。 他的五官俊秀,脸部的线条,凸显出一丝傲气和刚毅;肤色并不太白,是健康的浅麦色,充满了热情和活力。 他没有看皇后和秦公公,只低头看着叶疏烟,纵然带着一丝笑意,却掩藏不住他那种君临天下的凌厉霸气。 ——他,就是大汉国的开国之君,将来一统天下的霸主,唐厉风。 叶疏烟的心,被这烈日一般的目光烤炙,她只想要逃。 因为这张脸,她虽从未见过,可却无比熟悉。 就在那天庆寿园里初次遇见皇帝的时候,她看着他的背影,眼前曾浮现出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容。 当时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象出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此刻面对皇帝,她才知道,自己所想象的那个人,恰恰就是他!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心里把“不可能”说了几十遍,可是事实就在眼前,根本无从否认——她的脑海里,居然铭刻着唐厉风的影子。 这个影子是何时出现在她的记忆中,根本无迹可寻。唐厉风的笑容,竟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叶疏烟不知道唐厉风为何会忽然出现,就算龙司制要搬救兵,但女官不能直接求见皇帝,她也会去求太后。 但唐厉风来得迅速,就像他时刻都关注着叶疏烟一样。 而且他从外面走进来时就已经知道,秦公公要打的是叶疏烟、叶典制,莫非他认得她的声音? 种种猜测,匪夷所思,让叶疏烟顿时有些站立不住,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她便顺势跪地道:“奴婢叩见皇上……” 唐厉风没有再扶起叶疏烟,而是冷冷看着皇后:“朕有旨意,令叶典制督管食油署前期工事,皇后难道不知?此时将叶典制发落司正房,实在有欠妥当。” 见唐厉风渐渐收敛了笑意,皇后心下惊惧:“皇上,方才秦公公到崇政殿送龙涎香,发现您让司制房装裱的画卷中,放了一幅不堪入目的俗艳画作。经查方知,画中人是叶典制。臣妾身为东宫之主,不敢让这样狐媚惑主之人得逞,否则后宫成了什么地方?因此才……” 没等她的话说完,唐厉风已无视皇后和秦公公、及一旁宫女的目光,伸出手便将叶疏烟拉了起来。他低头看着叶疏烟,目光无比沉静。 叶疏烟垂首立在一旁,并不敢直视唐厉风,她深怕自己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忍不住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来。 皇后一见唐厉风竟然会伸手拉起叶疏烟,余下的话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再说不出来。 唐厉风听到皇后沉默了,便道:“那画,是朕画的。中秋那日下朝后,朕曾去祺英殿走了一遭。刚走到屏风后,便看到了叶典制。 朕对她当日盛装和姿容颇有印象,近来兴之所至,便提笔作画。只是改了画风,难怪皇后看不出。皇后要责罚叶典制乱了后宫的风气,是不是连朕也一并罚了?” 皇后闻言,骇得瞪大了眼睛,若非她平时雍容端庄惯了,此刻恐怕要被唐厉风的惊世之言吓得跌坐凤椅之上。 叶疏烟的震撼,比皇后更甚。 祺英殿?是中秋殿选那一天? 那时是太后和皇后在主持殿选,皇帝唐厉风根本未曾到场。 莫说是叶疏烟,就连皇后也丝毫没有察觉,叶疏烟出列时,唐厉风竟然在屏风后面看到了她。 也没人知道,当时太后看着屏风的缝隙,咳嗽两声,竟是为了提醒皇帝:你是一国之君,这样窥视不妥。 但就算唐厉风早就对叶疏烟印象深刻,却如何能想象出叶疏烟身着亵衣的样子? 唐厉风的画风,与此画相去甚远,皇后将信将疑,却也不敢详问,总不信这画是唐厉风所作。 叶疏烟见到那幅画的一瞬,也觉得此画的画风细腻,多半是出自女子之手。 何况唐厉风的手是拿兵器的,岂会一笔一划去描绘女子的身段、发丝甚至是花卉、虫鱼? 正文 133.第133章 心迹 叶疏烟不信,皇后也不信,可唐厉风既然这么说,假的也是真的。 皇后半晌无语,看唐厉风对叶疏烟恩宠爱护有加,一颗心直如坠落沼泽,深深陷下去。 她略冷静了一下,目光有些哀怨地望着皇帝,道: “虽然画作之事是一场误会,可叶典制身为宫中女官,却不安分守己,难道无罪?若非她暗中媚惑皇上,皇上怎么会关注她的事。今日皇上来得这样快、这样巧,尚未进来,就已经听出里面是叶典制在说话。皇上,臣妾……说的不错吧。” 唐厉风听得出皇后的哀怨,但却冷然一笑,走到了皇后身旁,注视着她,只看得她背心发寒。 这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方才朕独自去看凌才人,恰遇叶典制在明粹殿和凌才人说话,朕在窗外听了片刻,因此对叶典制的声音有些印象。皇后可还有疑问?” 窗下之人,果然是他;那么梅园中的,也一定是他。 叶疏烟心中感动,唐厉风是皇帝,他若想让皇后放人,只要两个字就够,那就是“圣旨”,可他却认了这画作的事,耐心地为叶疏烟脱罪。 如此一来,画作之事,就成了皇帝欣赏叶疏烟,单方面的即兴之作。 他是天子,他欣赏谁,便是谁的荣耀。而叶疏烟,则对此全不知情,也不会因此遭人诟病。 叶疏烟鼻子一酸,只为唐厉风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到。 想到太后宠信,皇帝也对她宽厚有加,明知道她私闯禁地,都可以饶恕她,她终于也能体会得到苏怡睿对她的感念之情。 这一寸春晖,她必吐尽蚕丝来报。 皇后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来,她勉强自己对唐厉风温柔一笑:“原来如此,皇上不早告诉臣妾,让臣妾为难了半天。早知道皇上一早就对叶典制青眼有加,臣妾必定会好好照顾她。” 唐厉风冷言冷语地道:“哦?这些小事,朕不愿皇后操劳忧心,皇后反倒来怨朕太体贴了么?” 皇后听到这样冷冷的话语,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难过地扶着唐厉风的手,极尽温柔地道: “臣妾不敢……皇上这时候来,必是饿了;臣妾让秦公公去请大皇子来,陪皇上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