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腰牌,上前拿起刀,直往温骁房间去。 小贼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忙往旁边躲了去,生怕那刀不甚划伤自己。 艳阳照的泥泞的土地闪着星辰般的细碎光芒,一缕凉爽的山风吹进寨中。 然这并不能扑灭姜容鹤心中那想要报仇的怒火。 “嘭”的一声巨响,她一脚就将房门踹开。 温骁早已感觉到姜容鹤不同寻常的步伐和气势,但他只以为她知道自己把大夫和宋云枫放走了。 他还为开口,边听姜容鹤咬牙切齿地叫了声:“温骁。” 闻言,温骁一愣。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嗖——” 刀风而过,破梅刀尖直指着榻上的温骁,姜容鹤一字字道:“你就是温骁。” 明明每个字都倾注了恨意,但她双眼却不受控的湿润起来,心在这瞬间紧缩着。 隐约中,姜容鹤感受着自己对他好像并不只有恨。 温骁站起身,淡淡看了眼刀尖:“我是。” 刀身一晃,似是握着它的人在颤抖。 姜容鹤收紧了手,通红的眼睛紧盯着温骁。 温骁眼中毫无惧意,甚至向前踏了一步,将那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他回望着那噙着泪的双眼,心却不是语气那般轻松。 姜容鹤脸色渐渐苍白,看着那离温骁胸膛不过一寸的刀,她呼吸急促,像是再做什么难以抉择的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杀了他? 姜容鹤不断地在问自己,只要一击,温骁就会死在她的刀下。 杀了他,她就可以为她的弟兄们报仇了。 姜容鹤紧咬着后槽牙,将到往前移,当抵住温骁的胸口时,她心底猛地一抽。 好像刀尖已经刺进了她的心脏里那般疼着。 见姜容鹤迟迟不下手,温骁喉间发紧:“姜容鹤。” 他伸手抓住刀背,声音嘶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姜容鹤眼眸一滞,视线落在温骁掌侧那褶皱似的疤上。 支离破碎的画面如火一样烧灼着脑子,她痛苦地扭过头,手中的刀一甩,“嘭”地劈断一旁的椅子。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姜容鹤喘着粗气,冷汗从鼻尖滴落,“你杀了我羽鸣山近百弟兄,我化成灰我都会记得。” 闻言,温骁心一紧。 那苍白的脸就像一只长满荆棘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连同呼吸都快要被夺走。 他知道,无论姜容鹤记不记得他,她对他始终是有恨的。 姜容鹤看了眼他肩上的伤,冷硬道:“我不杀你,我要你看着我如何杀了你的所有家人!” 第二十九章 逃京 温骁一怔。 姜容鹤的双手从不曾沾血,可这话竟让他这种在刀血之间走惯了的人都不禁生了丝寒意。 “来人。”姜容鹤瞪着温骁,喝声道,“只要温骁敢踏出房间半步就杀了他。” 说完,她转身便大步走了出去。 “嘭”的一声,摇摇晃晃的门被关上。 温骁看着房门,久久未回过神。 直至听见外头将近十几人的脚步声,他才觉整个心都被不安所占满。 胸口恍惚还被刀尖抵着,那撕扯般的痛在动荡的心中不断翻涌着。 理智告诉他,他绝对不能让姜容鹤杀人,不然她一定没有活路了! 大堂。 “砰——!” 姜容鹤将双刀扔在一旁,冷着脸地坐了下去。 众人从未见过她发过这么大的火,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老大,您喝口茶。”杨义狗腿子似的端上一碗茶,谄媚地笑着。 姜容鹤看也没看一眼,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扫视着他们。 良久,她站起身,忽然道:“我去京城一趟,你们给我好好看着温骁,若我回来人不见了,那你们最好希望自己已经没气儿了,否则天涯海角,我一个个追到你们死!” 说完,姜容鹤拿起刀,大步离开了。 望着那气势汹汹的背影,所有人都因为刚才那番话而白了脸。 “我们该咋办啊?横竖都是死啊。” 林虎看向曾经的头儿杨义,心中忐忑:“温骁虽然受了伤,但咱也打不过啊。” 杨义心中也没了底,他们是不敢惹六扇门的,可这烫手山芋却被丢进他们手里。 “还是找机会溜吧,至少还能多活一会儿……” 回房后,姜容鹤简单地收拾了包袱。 刚准备离开,她脚步一滞,回头望向柜上的木匣。 她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