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祝融站在蚩尤大軍那裡,葉承屬實是沒想到的。 不管是在哪一種神話中,祝融都是堅定站在軒轅和神農這一方才對。 葉承眼神微微一眯,淡淡道: “祝融,你為什麽會和蚩尤共事?” 祝融淡淡一笑,說道: “我輸給了他。” 祝融向來都是以實力說話,這倒是很合理。 蚩尤的實力,至少是目前的軒轅和神農所企望不及的。 蚩尤大軍見祝融與葉承“交談甚歡”,以為葉承是自己人,便暫且放松了戒備。 祝融向前幾步,攬過葉承的肩,離開這一段路之後,才開口說道: “你呢,你又為何會站在軒轅那邊?” “站在軒轅這邊?” 葉承笑了,他回手攬過祝融的肩,兩人如同多年未見的好兄弟一般。 “祝融,我沒站在軒轅這邊。” “我站的地方,是未來。” 祝融一愣,一時間沒有理解葉承的話,葉承也沒多加解釋。 他看向那群站在烈日中等待命令的蚩尤大軍,淡淡道: “你知道蚩尤要你做什麽嗎?” 祝融倒也沒瞞著,他笑了笑說道: “放火燒林,逼出軒轅大軍,佔據這一領地……” “……你這模樣不對,可是哪裡有不合適的地方?” 見葉承臉上的諷刺之色愈來愈重,祝融話音也慢慢變輕了。 對於葉承,祝融是真的當好兄弟看待。 畢竟那時站出來替祝融說話,甚至還幾句點醒了他,這本就是難得可貴的。 他不會盲目把葉承的話作為信條,卻也會仔細斟酌他說的每一句話。 “你可知,軒轅和神農聯手了?” 葉承倒是沒回祝融這話,反而反問了一句。 祝融低頭沉思,隨即搖了搖頭,說道: “只聽說來往密切,聯手這事我倒還真不清楚。” “不過,這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 葉承臉色瞬間凝重下來,他拉開與祝融的距離,淡淡道: “神農和他的族人,全部都是親近木靈氣的。” “木生火,你這一把火下去,別說逼走軒轅大軍了。” “怕是這林子裡的生物,連鳥都逃不出去!” 林中木靈氣本就濃厚,作為親近木靈氣的神農族人,周邊自是更加厚重。 火一旦進來,怕是幾個爆炸,軒轅和神農的族人就會被消滅的一乾二淨。 再加上,祝融手中的六丁神火又豈是凡火? 這一發火下去,不亞於後世的原子彈了。 祝融臉色瞬間變了,他倒是真的沒考慮到這一層,或者說。 他壓根就不知道神農的族人也在其中! 葉承苦笑著搖搖頭,說道: “所以,這一次若是我沒來攔著你,下場不知道會嚴重多少倍。” 記載中尚且有炎黃二帝,就說明這一次祝融肯定沒有趕盡殺絕。 只是慘重是肯定的,軒轅和神農在這時空中雙雙早死,說不準也有這個原因。 祝融臉色已是黑如鍋底。 蚩尤的意思,讓祝融過來放一把火,把人逼出來就可以了。 還專門交代要用六丁神火。 其實正常的歷史中,祝融並未使用六丁神火,而是用了比較低級的火焰。 即便如此—— 那黃沙之中的茅草屋,依舊堆滿了被火燒焦的人骨。 見祝融不說話,葉承笑了笑,就地直接坐了下來。 他相信祝融是懂得個中道理的,也相信祝融希望人族傳承下去。 這般生靈塗炭的事情,祝融應該也做不出來。 不過,想要想明白,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只要系統不給他送回去,他就可以一直等。 …… 茅草屋消失之後,李承念鬱悶了好一段時間。 公輸青則是陰沉著臉,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平靜。 他不知道這些人究竟經歷過什麽,也不知道為何會在這裡保存著“案發現場”。 好像是要後世受到警醒一般。 不過,李承念想要的珠子一樣的東西,倒是在茅草屋消失過後,原地留下了一顆。 那是一顆渾圓純白的珠子,看起來絲毫沒有切割雕刻的痕跡。 略微整理心情的公輸青歎了口氣,撿起那顆珠子遞給了李承念。 “行了,雖然茅草屋沒了,珠子倒是還在。” “不過,你要這個做什麽?” 李承念沒回公輸青的話,接過珠子在地上摸索了一陣。 不知是摸到了哪,李承念突然把珠子塞進地裡,沉聲道: “阿青,打碎它!” 公輸青手比腦子快,側腰掏出一把極小的機關弩,一箭精準射進白珠子上。 珠子應聲而碎。 那珠子中似是存放了什麽東西,瞬間散開融進了泥土之中。 一旁的水突然開始沸騰,一條巨大的鯉魚衝天而起,朝著公輸青就咬了過來—— 公輸青幾步離開原地,鯉魚重重摔在了泥土上。 但接下來的景象,讓公輸青和公輸瀾都不由自主的大駭。 李承念看不到,卻也能感受到空氣中的劍拔弩張,低聲問道: “怎麽了?” “阿念別動!” 那鯉魚躺在泥土上撲騰了一會兒,竟是化作幾隻人形怪物。 那怪物都是蝦頭蟹腦,拿著一杆叉子,看著詭異無比。 只是若葉承在現場,怕不是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這不就是蝦兵蟹將嗎? 可是這世界雖然和神話掛鉤,卻也沒有說真的離譜到姥姥家去。 這怪物顯然就是自己變異而成的,最終成了這個模樣。 李承念後退一步,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三枚小巧的木釘。 木釘騰空而起,朝著方才重聲砸地的方向急射而去。 靠近蝦兵蟹將的時候,木釘突然在空中變了形狀,緊接著,一連串的爆炸聲衝天而起—— 竟是壓縮到極致的木質炸彈! 蝦兵蟹將顯然也被炸了個蒙圈,有一隻蝦兵腦袋被炸開了花,流出了宛若變質一般的蝦腦。 場面極其惡心,畢竟變異了的東西看起來也不能吃了。 公輸青的神經簡直繃到了極致,他看出面前這幾個蝦兵蟹將壓根就不足為懼。 令他害怕的,是方才還清澈見底的水,竟是慢慢變得深不可測了。 仿佛地下開了一方通道一般。 “速戰速決,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