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陽笑吟吟的看著下面,你們是該服了,四大名著偷了仨,你們再不服我就得偷《紅樓夢》了吧?易陽放下折扇,拿起醒木剛要摔,後面又有一人大聲的嚷道:“我不信你是現作的,有本事你再說一個,我便信你有才學。” 易陽終於知道什麽叫大唐了,普通聽書的百姓對詩詞都有這麽濃的興趣,這果然是一個詩的國度,文化大興的朝代。 易陽還沒有來得及張嘴,旁邊有一個搶先開了口:“這都說幾個了?哪個是你聽過的?就算人家是背下來的那也算本事,你背一個我聽聽。” “有你什麽事啊?”那人一聽就不樂意了,“噌”一下站了起來,一隻腳踩著板凳,指著剛才說話的人嚷道:“別人說你都不吱聲,偏我說就不行了,你誠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你算哪根蔥啊?你配我跟你過不去嗎?你沒完沒了,還讓不讓人聽書了?” “好了,好了。”易陽連摔六七下醒木:“聽我說,聽我說,大家都是奔著聽我說才來的對不對?那就聽我說,好不好?” 易陽真的無奈了,這搗亂怎麽還天天換花樣呢?先是跟自己動手,後是在下面亂嚷,再是給自己出難題,現在都變成他們自己對戰了? 不管是真搗亂的還是假搗亂的,易陽必須使盡全力的維護住茶館的和諧氣氛,如果茶館變成一個烏煙瘴氣的地方,那就沒有人願意來了。 “都沒錯,誰都沒錯,愛聽書愛聽詩一樣高雅,說書吟詩一樣快樂,咱們聚在一起就是緣份,我沒別的本事,也沒什麽宏誓大願,就希望大家在一起能開開心心的渡過這一下午的時光。” 易陽又抓起折扇,微微一笑:“既然有人想聽詩,我就再作一首,不過咱可說好了,這是最後一首了,起碼是今天最後一首,不然就耽誤說書了,好不好?” “好!” “好,那就說好了啊,好了,好了,聽好了,我給大家說一個《好了歌》。”易陽清了清嗓子,他自己也沒想到居然連《紅樓夢》都沒能逃掉。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易陽折扇往桌子上一放,足足過了五六秒鍾,掌聲才像遲到了一般的響起來,這次的掌聲比前番更為熱烈持久,易陽擺了好幾次手都沒能止住。 好容易掌聲雷動的局面結束了,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易陽拿起醒木,還沒有拍下去,只見劉伯抬起手來像是有話說,他俯身向前問了句:“有事?” “把你今天說的這些寫一份給我。”李世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大家夥都習慣了看到易陽抓起醒木就立馬安靜下來,這會兒靜得就只有他一個人說話,一下子好多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這點小事不算個事,易陽點點頭,打了個OK的手勢。李世民也看不懂這個手勢,琢磨了一下,問道:“三天?” “可以。”易陽知道是這個手勢讓劉伯誤會了,還好是個小誤會,不用解釋。 “我也要!”見易陽這麽痛快的就答應了,立馬有人跟風的喊了起來。 “給我也寫一份!” “多錢一份?我要兩份!” “都買啥呢?給我來一份!” “別把我落下!” “……” 原來詩也能賣啊?早知道早不就發財了嗎?怪不得大唐詩文化如此興盛,百姓們對詩的追求是真熱烈啊。 “不如我寫牆上算了,你們隨便看,背下來、抄下來都方便。” “行!你寫吧。” 易陽轉頭看了一眼茶博士,寫沒問題,問題是讓不讓寫啊?這茶館又不是自己的。茶博士以為他這就是在跟自己要筆墨了,於是轉身跑到櫃台後面,捧著筆墨就出來了。 “咱們可說好了,我寫詩,你們可得給我賞錢,要不然我就不寫,耽誤我說一場書,你們得把收入給我補上。” 易陽說的這個市儈,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當即有大方的直接一把銅錢就掏了出來,茶博士趕緊拿個鑼跑過去把賞錢收了。 有一個給的,就有兩個給的,大家也跟易陽混熟了,很多人給錢都成了習慣,不像開始的時候,能白聽誰願意花錢? 褚遂良悄悄的問李世民:“咱們多給點,怎麽樣?” “你想給多少啊?” 褚遂良摸出一錠五兩的金子:“行麽?” “他要不是他,你能給多少?” 褚遂良略一思索,又摸了一錠金子出來。 “為什麽?” “他要不是他,遇上這樣的人才不當拉攏嗎?先交上朋友再勸他為國效力。” “你愛給多少給多少,反正也不花我的錢。”李世民才不攔著他花錢呢,又不是缺心眼,他錢往李泰身上花,李世民幹什麽攔著? 茶博士小眼睛不大,別的東西看不著,誰掏錢出來他一準能看著,見褚遂良居然掏了兩錠金子出來,他一溜風似的跑過來,撅著個屁股把鑼往前一遞,就差沒動手搶了。 褚遂良本來是想賞一錠金的,這一下也不好意思收回來了,就一塊又一塊的都放到了鑼上。 “謝賞!”茶博士一躬到底,眼睛都笑得彎成了月牙。 “報賞。”褚遂良錢花了,總得聽個響聲。 “好咧。”茶博士直起腰來,高捧著鑼,大聲的喝報:“謝褚公賞赤金十兩!” “赤金?十兩?” “我的天呐,賞這麽多。” “誰賞的?前面第一排的那個嗎?” “真狠,人家是真有錢。” “易小哥真霸道,擷芳樓的紅娘子也沒開出這個價。” “易小哥是真有才,人家值這個價,那是什麽賣皮肉的紅娘子能比得了的嗎?” “……” 褚遂良轉頭看著毫無反應的李世民,悄悄的問了句:“你不賞點?” “我沒錢。”李世民乾脆利落,一句沒錢就推了個乾乾淨淨,沒錢怎麽賞? 褚遂良拎起手提袋放到桌子上,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是不好意思吃白食,光是這個袋子也值十兩赤金了。我也是沒見識,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餅子,沒見過這麽方便的紙袋。” 他說他的,李世民聾了,一雙眼睛就直勾勾的看著易陽的背影,可憐的青雀兒八個月瘦了五十多斤,他是吃了多少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