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聽到長孫無忌的問題，臉上的神色很沉靜，似乎早有預料一般。
  摸到桌上的絲巾，他擦了擦嘴，輕聲道：“我養的豬之所以又肥又大，那是因為一種科學技術——閹割！”
  閹割？
  長孫無忌和李世民一愣。
  豬也需要閹割？
  “先生！這閹割技術，和養豬存在什麽關聯？”
  此刻的長孫無忌完全化成了好奇寶寶。
  秦明也能預料，龍老爺和孫先生不知道閹割技術，對於養豬究竟何等重要。
  “我們之所以要對豬進行閹割，實際上對於養豬有4大好處。”
  “首先，閹割後的豬，更容易長大和增肥，這有益於豬肉的肉質變得鮮美，不至於堅硬難吃。”
  “其次，每到一定的時期，不管是公豬還是母豬，都會發情。如果將之進行閹割，便會使得它們的性情變得溫和，只知道吃和睡，這有益於良豬配種，也利於管理。”
  “第三點，將豬閹割後，我們更容易培育出良種肉豬，或者專門進行生產的良種母豬，從而提高豬的生產率，提升豬肉的經濟效益。”
  “最後一點，對於現在的山村而言，也是尤為重要的一點。如果推廣養豬，閹割技術將會降低村民們的養豬成本，生豬吃進去的食物能更好的轉化為肉，更快的成長。”
  聽到秦明說的這四點，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大為震撼。
  但同時也產生了懷疑！
  閹割，對豬真的這麽重要嗎？
  秦先生到來以前，沒人會刻意去養豬，這些理論實際上並沒有成功的案例。
  作為一國之主和重臣，他們更願意相信有論證的理論。
  “先生！你說的這些雖然都很有道理，但可否用事實將之證明？”
  長孫無忌直接將疑惑問出。
  畢竟，這是他們之後將會讓天下都積極去做的事情。
  必須將所有細節都了解清楚，否則很容易出差錯！
  此時，五皇子李佑看向李世民兩人大聲開口。
  “爹，孫先生，針對這點，我可以代先生進行回答！”
  “哦？”
  李世民饒有興趣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看來，這段時間，這些小家夥沒有白學。
  迎向李世民的目光，李佑昂首挺胸，頗為自信。
  “爹，我敢說，除了先生外，在場的諸位兄弟，都沒有我懂細胞學！”
  “更沒有我了解閹豬技術！”
  “老爹，我跟你說啊，這閹豬方面，可有很多學問的！”
  “你得先用浸過酒的棉球擦拭豬‘蛋蛋’外面的皮膚，用四指握住豬後腿的跗關節上方，將食指頂住‘蛋蛋’的下邊……”
  “停！”
  李世民趕緊打斷李佑。
  身為一個皇子，閹豬就算了，還當面說得這麽仔細，是嫌不夠丟人嗎？
  但李佑卻沒聽出李世民的意思，而是頗有興致的繼續說。
  “老爹，我還沒說完呢！”
  “我們得先將豬兩隻‘蛋蛋’切開，然後將其中一個擠出，再然後……”
  李佑越說越起勁兒。
  但諸位皇子看到李世民漸漸變黑的臉，都撇了撇嘴，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甚至想笑。
  “爹，今日您和先生吃的豬肉，便是經過我閹割的豬！”
  “書齋內還有一批豬等著我呢，待會兒我帶您去看看，我的手術絕對是杠杠的，不吹牛，一頭豬下面有多大，要割幾刀，我看一眼就能摸個八成……”
  李世民無奈的聽完，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是該誇兒子學的認真呢，還是不務正業？
  皇子閹豬？
  聽聽都覺得荒謬，但這傻兒子卻做得很興奮似的……
  而在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又驚又無語時，秦明再次開口。
  “閹豬技術，若是放在醫學上，只能算是一種小手術，不值一提！”
  “既然龍佑提到了細胞學，那我也便順便講講生物學和現代醫學上的胚子……”
  “胚子，可指一些有生命的事物，比如美人胚子，胚胎，胚芽、胚根……”
  “如果理解了胚子，我們其實能將之運用到生活，或者農業上！”
  “更好的利用胚胎，細胞學、生物學……”
  秦明越說越起勁，從細胞胚胎，說到如何培養和利用，將胚胎技術應用到具體的動物或者植物上。
  之後更是擴展到什麽嫁接，什麽雜交之類的。
  對於秦明說的，李世民和長孫無忌開始還能聽懂，後面的則是一頭霧水。
  完全像是在聽天書！
  但他們能勉強明白一點！
  那就是皇子們若是好好跟著秦先生，他們日後將會比天下所有人都更懂得養殖牲畜，或者種植作物！
  而在秦明講述這些東西時，李世民極為欣慰的是，諸位皇子竟然能跟隨秦先生的思想，並且發出自己的疑問，或者提出一些想法。
  尤其是五皇子李佑！
  就像他自己說的，對於細胞學，除了秦明，沒人比他更懂！
  單論養豬而言，他這個五兒子，絕對是眾多皇子中最為優秀的。
  無論是閹割技術，還是對於胚胎的研究，都超過其他皇子。
  堪稱是養豬大王！
  他們吃的豬肉之所以那麽鮮美，很大一部分功勞，便是歸於李佑。
  就算是太子，也不得不承認，李佑在養豬方面的‘天賦’。
  秦明的教學一直沒有結束，說了諸多關於生物和醫學方面的東西。
  興許是說得口幹了，秦明咳嗽了兩聲，摸到水杯仰頭喝了幾口。
  “龍老爺，其實要解決您現在面臨的問題，光靠養豬是不太現實的。”
  “或者換一種說法，養豬就算能讓村民們吃飽，但畢竟有個周期，還要考慮豬崽會夭折，或者患病等諸多因素。”
  “村民們並不能在短時間內掌握好相關的東西！”
  這……
  聽完後，李世民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如果推廣養豬無法解決雪災問題，那又該怎麽辦？
  “先生……”
  李世民欲言又止，秦明也是及時擺手，似乎知道他想的是什麽。
  “龍老爺別急，我這樣說，只是讓你明白，應對天災，不能死磕一種解決之法！”
  “養豬只是一條路，我們還可以擴展其他路，路寬了，人就好走了不是？”
  秦明的話讓李世民豁然開朗，不由急忙詢問：“先生有何妙法？”
  聞言，秦明莞爾一笑。
  “農業作為第一產業，我們要重視農業的發展，而科學技術又是第一生產力，將兩者進行結合，讓農業經濟高速發展。”
  “如此，才能讓村民們生活更好，才能解決根源性的問題。”
  “在科學技術指導下發展農業，村民們不僅能吃飽穿暖，還能將剩余轉換成其他商品，促進商業發展……”
  秦明由農業說到科學，由科學說到生產力，再回歸到農業，又將之引入到商業發展上。
  雖說這些理論很超前，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不能完全理解。
  但那種震撼，引發了他們對秦明發自內心的敬佩。
  秦明停止了講解，畢竟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是懂的。
  一下灌輸太多知識，孩子們也吸收不過來。
  而聽完秦明的話後，李世民心情大好，對著諸位皇子大聲道。
  “你們要好好跟著先生學，決不能怠慢，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