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碰到了站在路旁看手機的嚴青嘉。 “怎麽了,這麽慌慌張張的。”嚴青嘉收起手機,笑著看今辭。 沒等今辭說話,他看一眼今辭衣袋裡的口袋巾,說:“這顏色很配你。” 今辭頓時明白,“你剛才看到了?” “看到了。”嚴青嘉嘖了聲,“湊那麽近,當時你倆那情況總感覺我出現不合適,就沒出聲。” 今辭語塞了一下,“沒什麽不合適。” 他把衣服被弄髒的事情講了一遍,強調紀珣是為了幫他塞口袋巾遮酒漬。 嚴青嘉聳肩,“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外界眼中刻薄狠辣的紀珣原來心地這麽善良,還有這麽體貼的一面。” 今辭說:“感覺他也不是外界說的那樣。” 這是今辭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至少幾次見面,紀珣總是十分有禮節。 “那你知道紀珣最近被逼著結婚的事麽?”嚴青嘉收了笑,神色忽然有些嚴肅起來,“紀老太太要紀珣娶男人給她衝喜。” 今辭微愣,“娶男人,衝喜?” 這件事今辭還真沒聽說,他雖然被一些人稱一聲今二少,但幾乎不關注這些圈子裡的事。 “這事最近才傳開。”嚴青嘉顯然知道不少,“現在只要有紀珣在的場合,就有人要麽帶著自家兒子往紀珣面前推,要麽直接從外面找一些年輕男孩湊過去。都想和紀珣搭上關系。” 今辭想到了今晚那個叫申傑的年輕男人,說:“紀珣同意?” “最初是不同意的。”嚴青嘉說,“當年紀珣父母雙亡,他那些叔伯沒少使絆子搶奪公司。紀老太太又不是他親奶奶,在紀老爺子死後還偏幫自己幾個子女對付紀珣,紀珣和紀家關系很差,怎麽可能任他們擺布自己的婚姻。但後來不知怎麽回事,紀珣忽然松口,說可以考慮考慮。” 嚴青嘉說這些,其實就是想提醒今辭,“紀珣那一大家子個個都是麻煩。在逼迫下娶回去的男人,想必也很難讓紀珣真心相待。今辭,我不知道你和紀珣是怎麽走那麽近的,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是多想一些。” 想什麽,想紀珣是不是對他別有用心,準備利用他給紀老太太衝喜? 今辭沒法跟嚴青嘉說他和紀珣的那一夜,他和紀珣也不是嚴青嘉以為的那種關系。 但嚴青嘉總歸是為了他好,於是沒再試圖解釋,直接道了謝。 這邊沒有風,待久了有點太熱了,兩人回到大廳裡吹冷氣。 晃悠這麽久,兩人都有點餓了,去取了點味道不大的水果吃。 兩人坐在餐台旁,嚴青嘉示意今辭看前面,不遠處是今愷那群人,正以今愷為中心湊堆說笑。 今辭沒說話,吃了塊甜瓜。 “你和今愷的關系看起來比以前更差了。”嚴青嘉說。 “沒好過。”今辭道。 嚴青嘉往嘴裡塞了顆葡萄,“他現在還送你假花?” 今辭搖頭:“沒送了。” 嚴青嘉略感驚奇,“他這是終於反應過來送假花這個行為有多惡心了?” 今辭笑了一下:“他倒是時刻都想惡心我。他沒送,是因為我不收了。” 兩年前他回今家時,在沒人提醒的情況下帶了兩盆花回去,最終導致今愷過敏住院。 當天為了歡迎他回家,父母幾人做了很多準備,但因為今愷的休克那些準備一個都沒用上。 今愷進了醫院,他也在醫院待到很晚,然後正式回今家的那一天,就那麽兵荒馬亂又草草地過去了。 隔天就被告知,今愷過敏體質,需要好好養護,家裡是不能養花的。 那時今辭還不了解今愷,挺愧疚,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愛好影響到別人的身體健康,自然是一口答應。 之後今愷出院,說很愧疚因為身體原因讓今辭失去了在家養花的愛好。為了彌補這一點,他找了所謂的大師專門設計,給今辭手工製作了一盆像極了真花的…假花。 後來今辭無意在網上看到了桃寶同款。 他當時並沒有拆穿今愷。 那之後,隔一段時間今愷就會送他所謂手工假花,今辭也都收下。 一直持續到今辭發現今愷偷拿了資助人寄來的信件。 那時候今辭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今愷友好表象下藏著的敵意,並為之各種不適。 今愷偷拿信件意圖偷窺他隱私的行為,踩到了他的底線。 今愷並不承認他拿了信件,家人也選擇相信今愷,即便當時一個住家阿姨親口說她看到今愷在信箱邊停留了一陣。 最後他們的做法是把那位住家阿姨辭退了。 轉天,當今愷又捧著一盆假花,一邊說他沒拿信是誤會,又一邊為惹他不高興而道歉並把假花往他手裡塞時,今辭徹底厭煩了他膩歪的表演。 當時他揮了下手。 本意是想揮開今愷,但最後隻揮開了他手裡的假花。 假花用陶瓷盆裝著,落在地上就碎了。 那像一個很不友善的信號,讓家人都緊張了起來。 他們拉開一臉難受的今愷,很嚴肅地對他說,他不應該這樣摔碎今愷送給他的禮物,糟蹋別人的好意。 他們一點也沒覺得今愷送假花這個行為有什麽問題。 也都忘了今辭回家那天帶回去的兩盆花,也是這樣被人摔碎在垃圾桶裡。是他後來從醫院回來,打著手機電筒去垃圾桶裡撿回去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