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趙立軍又恢復了平常溫柔斯文的模樣。 剛剛他走在去辦公室送材料的路上,聽到有女生聊天,說女生宿舍那邊新開的店裡有人鬧事, 他立馬將材料遞給了同行的同學,然後拔腿就往這邊飛奔而來。 剛到他就看見那醉漢要跟吳佩琦動手,根本來不及想那麽多,就衝了上去。 那一瞬間,他的腦裡真是一片空白,揮拳打醉漢的動作都是機械的。 要不是吳佩琦及時拉住他,他可能真會把醉漢打出點什麽毛病來。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他雖然也有那方面的顧慮,但沒有半點後悔。 “佩琦姐,你就別說他了,幸好他及時趕了過來,不然那個醉鬼要真的跟我們動手,傷了你怎麽辦?”李桂芳想不到這麽多,隻覺得趙立軍來得及時。 吳佩琦也懶得跟她解釋,對她說:“你回去吧,今天閉門休息一天。” 有趙立軍在這,李桂芳也不擔心,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店裡就走了,留下無言的吳佩琦和趙立軍。 趙立軍坐在凳子上,微微低頭,搓著自己的手。 吳佩琦則是在收拾著店裡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她主動開口解釋今天矛盾的緣由。 緊接又說:“謝謝你,但你真的不應該跟他動手,今天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的。你跟他動手了,要是他懷恨在心,捅到學……” “你還是不相信我。”趙立軍打斷她的話,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吳佩琦愣了片刻,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麽想。 她剛想開口解釋,趙立軍就站起身來,說:“等會你回家吧,我還有些事情沒忙完,先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吳佩琦想喊住他,解釋清楚,但到底沒有開口。 其實她真的沒有不信任趙立軍,只是擔心趙立軍會惹上沒必要的麻煩。 剛剛趙立軍突然出現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跳很快。 趙立軍和醉漢動手時,她的視線也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從未離開過。 她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判斷自己是否真的不信任趙立軍。 確定自己是出於擔心趙立軍,而不是出於不信任後,她的心裡也有些委屈。 收拾完東西,她也沒有心情回家,自己在店裡面枯坐了一會兒。 看向牆上的鍾,見差不多到了回家吃午飯的點,她這才鎖門離開。 她走到校門口之後,就沒再往外走,而是站在原地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看見趙立軍的身影。 趙立軍也看見了她,有些意外。 知道她是專門在等自己,趙立軍連忙跟同行的同學說了幾句什麽,然後加快腳步朝吳佩琦走去。 “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呢。”吳佩琦跟沒事人一樣,笑著跟他說話。 看見她的笑,趙立軍心裡的那點點不舒服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也以為你已經回去了,沒想到你在這裡等我。” “那不在這裡等你,我又不知道去哪裡找你。” 趙立軍靦腆笑笑,“走吧。” 兩人並肩走出一段距離,附近沒有什麽人後。 吳佩琦不自覺地微微撅了嘴,語氣帶了些埋怨:“我真的沒有不相信你。那種情況下,你能那麽迅速趕來,還動手跟人家打架,我肯定很感激你。但我已經不是只會看事情表面的小姑娘,你這樣跟那個醉漢動手,真的有可能給你自己惹來沒必要的麻煩。” “嗯。”其實他走之後就後悔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吳佩琦,所以沒有折回去。 “你不相信我的話嗎?”吳佩琦站定,背手看著他,眼神認真誠懇,“我真的沒有不相信你,相反,你出現的時候,我感到很安心。” 這些話對於吳佩琦來說,其實有些‘惡心’,但如果能解開她和趙立軍之間的芥蒂,她願意說。 趙立軍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轉移話題說:“走吧,趕緊回家,肚子餓了。” 說著他就邁步往前走,吳佩琦跟著他身後,追問說:“那你有沒有原諒我嘛?” “嗯。” “嗯時什麽意思?” 趙立軍的耳朵紅了,他沉默了片刻,這才措好詞,回答說:“嗯就是我沒有生你的氣,只是自己的腦筋有些轉不過來彎。” 吳佩琦見他看都不敢看自己,再看到他發紅的耳朵,知道他是害羞了,露出了狡黠的微笑,終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 人總是害怕什麽來什麽。 下午,吳佩琦想著也沒事,乾脆再去店裡。 不過這次她沒有早早就出門,而是跟著趙立軍一起。 結果兩人剛剛到學校,沒有看見滿臉著急的杜樂家。 “你們怎麽才來!立軍你快跟我走!”他說著,就要伸手去拉趙立軍。 趙立軍抽手,不解問他:“怎麽了?” “還怎麽了?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馬上就畢業了,你還在學校裡跟人家打架,你是不是不想要畢業證了?” 聽到這話,吳佩琦心中一沉。 她擰眉問杜樂家:“現在是什麽情況?” “什麽情況?情況就是被打的那個人帶著一家老小,告到學校裡來了!嚷嚷著說立軍打傷了他,要立軍和學校賠他醫藥費!並且還要求學校開除立軍!他們一個小時之前就來了,你們要是再不來,我都要到你們家去找你們了!快走吧,快走吧,別說那麽多廢話了!朱教授都著急壞了!” 杜樂家著急忙慌地又抓上了趙立軍的胳膊,腳步匆匆就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雖然他沒讓吳佩琦也跟著去,但吳佩琦也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匆匆忙忙走到辦公樓,還沒上到那一層,他們就聽見了鬼哭狼嚎聲。 吳佩琦隱隱約約,聽見一個老太婆哭喊著,讓學校必須開除趙立軍。 上到辦公室所在樓層之後,他們遠遠就看見幾位老師站在一間辦公室門口,朱丹丹的父親朱易民就在其中。 朱易民最先發現他們,沉著臉,快步朝他們走去。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背著手,壓低聲音沉聲問,“你到底有沒有跟人動手?” 趙立軍老實點頭,“動了。” 朱易民登時‘唉呀’一聲歎氣,然後眼神埋怨地看了一眼站在趙立軍身後的吳佩琦。 “出於什麽原因?”問完,他又有意有所指地說,“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你都不應該跟人家動手。你上了那麽多學,學到了那麽多知識,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最重要是你現在臨近畢業,在這種緊要關頭出了這種事,是不想要畢業證了,還是不想要分配的工作了?” 聽到前面的話,趙立軍還是眉頭緊鎖。 聽到最後一句,他豁然就舒展開了眉頭。 分配的工作會因此有變化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倒是有了跟王香蓮交代的理由。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吳佩琦著急地替他開口解釋說:“不怪他,是那個醉漢來我店裡鬧事,並要動手打我,所以他見義勇為,救了我。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們可以找來人證。” “見義勇為?”朱易民哼笑一聲,“如果你不認識他,他不認識你,他看見醉漢要動手打你,然後出了手,那是見義勇為。可你們有著這層關系,這是哪門子的見義勇為,說出去誰會信?” “我們可以進去和他們對峙。” “對峙什麽?”朱易民臉上的譏諷更甚,看吳佩琦的眼神更是赤裸裸的打量,“在學校的聲譽面前,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