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口中得知,在ICU病房裡,患者都是赤.身不穿衣服的,蓋薄被,會有專門的護工進行一日兩次的身體擦拭,女護工們因為誰負責給傅時沉擦身體的事情,起了口角,從病房裡一路吵到房區外。 那一刻,慕昭說不清心裡有什麽感覺,倒也談不上生氣,只是多少有點不舒服。 她淡淡掃過那些女護工的臉,冷豔眉眼間沒情緒,語氣淡得不像話,鬼使神差說了句: “換個男護工。” 女護工們耷眉臊臉地離開了。 慕昭向醫生詢問傅時沉的情況,“他醒了嗎?” 醫生剛好查過房,說:“醒了,但還很虛弱,等明天轉到普通病房後,你再來看他吧。” “明天就能轉了嗎?” 慕昭秀眉微蹙,語氣裡有著隱憂:“就兩天時間,沒事嗎?” 醫生寬慰她說沒事,可以轉的。 “謝謝,那我明晚再來看他。” 作者有話說: 下章,傅董終於要出來了…… - 第19章 翌日傍晚,慕昭再次到醫院,帶著一籃新鮮水果,還有一束白色的滿天星。 VIP豪華病房區,在住院部的頂層。 慕昭乘電梯上24層,隨著叮一聲的到層音,本不知道具體哪間病房的她,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知道了。 一定是門口站著兩名黑衣保鏢的那間。 慕昭提著東西到那間病房門口,禮貌地說:“我來看看傅先生。” 兩名黑衣保鏢認得她,面面相覷一眼,互相交換眼神,其中一個猶豫地說了句,“抱歉慕小姐,胡特助吩咐過,傅董需要靜養,誰來都不見。” 其實會料到這個結果。 傅時沉會在鬼門關闖一遭,全是她的原因,他手底下的人都巴不得她滾得遠遠的,永遠別來沾邊。 她都懂,也理解。 空氣靜了幾秒。 慕昭厚著點臉皮,杵在門口不肯走,“麻煩幫我傳一聲吧。” “真的不行,胡特助交代過,說不讓——” 保鏢的話還未說完,就聽見病房裡傳出一道男人沉冷平靜的嗓音,“讓她進來。” “收到。” 保鏢打開病房門,側身讓路,伸手一引,“慕小姐,您請。” 一廳一房的豪華病房,明亮舒適,冰箱,微波爐,飲水機等設施一應俱全。 慕昭穿過客廳,來到裡面的房間時,一眼就看見病床上的傅時沉—— 男人半躺半靠的姿勢,房裡沒開大燈,只有一盞床頭燈亮著,他立體英俊的五官在那份暗黃光影裡起承轉合,唇顯出蒼白色,短短兩日時間就有清減的痕跡,手邊面朝下蓋著本綠皮書。 看他無恙,慕昭懸著的心稍有落定。 她把果籃和花束放在茶幾上面,額外還有一個白色紙袋也一並放著,然後來到病床邊。 “對不起。” 第一句話毋庸置疑會是道歉,哪怕是句廢話,她還是要說的。 傅時沉眼梢微抬,望著她,淡淡問:“因為什麽道歉?” 那晚驚險的畫面在慕昭腦中閃過,她頓了頓,才說:“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用遭這罪,也是我讓你別帶保鏢的。” 男人神色一沉,眸底多出幾分陰刻,嗓音也在往下沉,“哪個蠢東西在你面前嚼的舌根,胡川?” 怕殃及無辜的池魚,慕昭忙否認,“和他沒關系。” 傅時沉沒往下追究,沒情緒地寡聲道:“這事和你沒關系,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站上權力場的頂點究竟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刀口舔血。 九死一生。 這些都無人知曉。 慕昭想象不到,他究竟都經歷過些什麽?才能把死生之事淡然宣於口而色不改,有種根本不顧個人安慰的從容冷漠。 他還真是一個對自己都狠到極點的人。 沉默須臾,慕昭還是問出心中困惑:“當時狙擊手的瞄點是我,你為什麽要下車?” 他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麽問,神色不動半分,黑眸沉寂深邃,懶懶開腔:“對方的目標本來就是我。” “按照當時的情況,你處在狙擊手的視野盲區,完全不用下車。”慕昭不停追問,步步緊逼。 像是非得要到一個合理說辭。 不然不罷休。 傅時沉不著急回答,反倒是無端輕笑了一聲,笑裡裹著點意味深長,“因為怕死就躲在車裡,讓一個女人挨槍子,在你眼裡,我傅某人就這麽下作?” “當然不是!” 見他誤解,慕昭語調都升了幾分,旋即又降下去,“可你明知道下車很有可能會死,醫生肯定也給你說過搶救情況,真的很危險,如果你不是右位心,那就已經沒命了。” 本以為這樣說會讓他有所觸動。 沒想到,男人還是那副淡然模樣,語氣閑懶:“人終有一死,早死晚死總歸要死,沒差別。” “……” 慕昭表面不做評價,卻忍不住在心裡暗想,他倒活得很通透豁達,什麽都不怕,死也不怕。 “那行。”她順手拉過一根獨凳,在他病床邊坐下,“就算那晚發生的事情可以用你舍己為人來解釋,那三十億的入帳時間有又什麽說法?” 男人睫羽稍壓,嗓音略低,“入帳時間?”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