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事情还在可控局面内。 媒体只报道过几次胡斌黄波与警枪事件的牵扯，网上也主要在地区层面出来过一拨消息，后来，就变了…… 孙警官、小郑、小韩等，联合沐家事务所的镜跟方良开始了对嫌疑人黄波的监控。 黄波居住在那种类似平顶阁楼的三层居民建筑里，似乎是出租房，露天无大门的那种，租客们几乎都是白天出去，晚上回归，大部分时间，见不到几个人影。 这些居户里，唯一不同的，是无业非工薪族的二楼角落的黄波的212号间。 不到傍晚，这间房的门绝无动静，而其主人出来也是东游西逛，但大致不出本地域。 黄波的行踪与bt调查时期迥异，应该是源于律师胡斌的说服，据说从警方保出来回去后胡斌在其房里呆了一个小时以上，用来良言教化。 一句话——你给我少惹麻烦！ 这样的情况下，按说是调查不出来什么的。 唯一一次，还是一天的晚九点，孙警官和方良五人一同看到黄波由房间出来，下了阁楼，去往离家几十米外的一个小吃街上的烧烤摊买烧烤，还有啤酒，看其和摊主的无障碍交接，估计来买过不止一次了。 镜忽说：“嘿嘿，看到了吗，嫌疑人终于露出马脚了。” “哪里？”方良看不出什么不同。 镜说：“你看他递出大票让老板找零时候的手势，是不是很熟悉呢？” 方良当然看到了，挠头：“也没什么吧，很多人暗示金钱时，都那样用一手的拇指食指搓一下吧，他不能说话，只好如此了。” 孙警官和小郑也有不解，小韩则眼亮说：“沐小姐高明，我记起来了，嫌疑人抢劫那对夜归情侣时，就是用的手势表示把钱拿出来……啊，沐小姐果然不愧是侦探，见微知著！” “客气，客气，你也不错嘛——” 这两人倒吹捧起来了，看来是波长相符了，也是，一个半吊子侦探，一个福尔摩斯迷。 方良三个则没觉得有多大思路上的开解感，但孙警官还是说：“习惯成自然这句话也没错，这至少增大了些嫌疑人的符合几率。” 黄波买完串烧啤酒原路回来，五人忙隐没于路边阴影中。 哪知道，线路相交时，黄波停了下来，看着黑暗处，忽露出挑衅的狞笑，继而，一只手空出来，向着黑暗里做了个开枪的姿势，口里还配合着一声无声的“啪”字。 这一刻，丢枪的小郑按捺不住就想冲出去，被身边孙警官拉住了。 黄波走后，小郑也说：“不会错的，就是这个人，抢了我的枪，肯定是他！” 小韩也说：“那次逮捕他时，他也用的这个手势挑衅我，而且当时我还穿着警服，当真是有恃无恐啊！” 孙警官这次也说：“加上那个催钱的手势，他已经展现了两个习惯动作了，他用手势开枪时，我感觉到一股危险感，太像犯过案的人的气势了。” 镜则稍显慎重说：“此人曾经是军队优秀战地侦察员，虽说已退役多年，还受过伤，本能未丢，他既已察觉了我们在跟踪，往后的监控就不好办了。” 孙警官说：“既然如此，那就明跟着吧，至少他再犯不了案。” 方良说：“但此类监控不能没完没了维持……最关键的，是查知那把枪被他放在了什么地方。” 是啊……几人都叹气：重点，就是那把枪了。 但这一次后，更加麻烦了…… 下次再汇聚，小韩面色凝重，拿出他的大屏手机，说：“看一看这个。” 是什么？ 几人凑过去，发现那是个百度贴吧的主页面，吧名是：“D市甘南区”。 小韩手指挪页面滑向右中侧，指着一个福尔摩斯小头像的用户，说：“我在警察学院的时候，就关注了这个吧，常发帖子，到后来当片警、入刑警队也没断过，现在，是此吧的一名吧主。” 小韩的语气里并无自满，众人就知道这不是重点，继续听着。 “我在吧里经常发一些社区或出行安全的注意事项以及遭遇歹徒时的应对方式之类普及贴，熟识的吧友都猜知我就是一名警察，而这个——” 小韩翻到上头“本吧规则”下一个参与过千的帖子，继续说：“……是我关于这次警枪事件的一个置顶热门帖，大致是让大家小心最近的可疑人，并简单讲解哪些算是行迹上的可疑，发现可疑后怎么表现，还擦边性质表述了可疑人的一些特征，以供大家做可疑推定的参考，这大致算借用网络群众力量来人肉罪犯吧。” 小韩边说，边将帖子点开，一点点下拉。 每一层都是关注和讨论性的东西，从中可见群众的热情。 方良等问：“这帖子怎么了么？” 都很正常啊。 小韩直接点到跟帖的第三页，拉到中间部位，郑重地说：“你们再看这一层的回帖！” 几人一看，惊了一下。 那是个用户名“恶魔之吻”的人发的，看其头像是默认的状态，恐怕是最近注册的。 而帖子内容，当先是个邪恶的笑脸符，一句文字： “你们这些愚民，永远找寻不到本尊的所在！” 最后，还有一个开枪的签名图。 开枪的gif是让几人震惊，直觉联想起不久前黄波的挑衅动作。 不过……孙警官说：“这是不是开玩笑呢？” 确实，这一层下面，根本没有回复，看来大家都看不上这种恶趣味。 小韩说：“那么，你们再看这个——” 他将帖子点在第四页，依旧是中间位置。 又是恶魔之吻发的一个楼层，但这层里，没有任何文字，连开枪的签名gif动图都取消了，只发了几张图片，可也正是这几张图，让几人惊叫失声！ 那是几件服装道具，一个是黑色外套加同裤子，一个是丝袜那类头套，一个是一副黑手套，还有一双鞋子，鞋子上带布套，防止留下脚印的那种！ 几人都看过抢劫视频，惊言：“这……这就是劫匪从上到下穿的那套衣服吧！” 而且看里面的东西都像穿过，不是网购站点拷贝的！ 抢劫视频绝对没有外流，帖子里也绝对没有可以直接组合出如此详细服饰的文字描述！ 镜一指，说：“这帖子绝对就出自那名抢枪的劫匪！上一页的帖子没得到关注，就又开了一楼，还是类似的中间位置！如果其再知晓小韩你就是警察的话——” 无疑就是在出示我就是罪犯的间接证据！ 小韩说：“最重点的，还是这个，ip！” 他一指后面部分星号的ip地址，说：“你们知道，我在警队同时还参与技术中队协助网络调查，对电脑技术精通些，然后我追踪了‘恶魔之吻’的ip地址，结果发现，其根本就没有用代理，而可以分配这个网络地址的地方，你们猜是哪里？” “哪里？” 小韩一指数十米外的三层阁楼，说：“就是那里，二层212房间！” 这下，几人就不是震惊可表述了，心中是同一个念头：那个人果然是劫犯！ 孙警官满面的严肃：“黄波是独居的，看发帖时间，正是他在家里的时段，这已算间接证据了，我们向王队汇报吧！” “嗯——” 然而，一个小时后，王队的回复并不尽如意：这依旧不能算决定性证据，即便再度搜查其居所，找到了衣服，也不足以定罪，更会再次引来胡斌之流干扰办案，但好处是可以确定抢枪抢劫的就是黄波，调查方向无错，往下你们只管专心盯着黄波，观察其动向，直到此人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刻——恰似钓鱼，需要有耐心。 几人想了想，王队说的有理，只好如此。 不过，刑侦队其实是正投入于另一件事，分不出心来。 就是老齐的老宅的邻居来报案，说最近家里发生了怪事。 先是前些天白天或黑夜家里的房间有动静，咚咚的，类似于老鼠打洞——其实回想一下，几个月前就发生过此类事，也报过警，可没查出什么来，后来怪声消失邻居才放弃了追究。 但这几天，将近一周，怪声再次来袭，且这次的怪声稍异，还是从白天到黑夜的持续不断！ 警方的人到场后，查了一遍没结果，正想寻专家解释，那户人家又提供另一个发牢骚般的线索：他们家这些天的水表似乎走快了。 什么，水表快了？ 警察很容易就联想到，这是哪处的自来水管道漏水了吧，怪声想必来源于此。 通过线路分析，水管的上一户人家，正是老齐的老宅——现其主人在押，大门封闭！ 警察一个机灵，觉得事情不普通，将此案上报给刑侦队。 刑侦队不敢怠慢，马上派大量警力及专业人士重新抵达老宅搜寻。 上次，他们搜了一遍，用了警犬，只收获一个咸菜坛子。 这次，由邻居那边出手，追根溯源，锁定了老齐家的卫生间，将发臭的马桶和地板掀开后，乖乖，其下竟发现了一个下行通道！ 怪不得警犬鼻子都失灵了，机关竟在这里。 顺着暗道往下，很快找到了一个私下焊接的巨大铁门，马桶之下可谓别有洞天！ 此时，铁门的门缝里却正往外溢水。 将铁门的锁暴力式开启，用电筒往里照，发现里面已成为一个地下深潭！ 乖乖，这水管漏水非止一星半点啊！ 当先需要先将水抽出来，维修管道，才能得知其原本面目，内部又有什么，这个工程，至少需要一天。 分局里王展等人是万分期待的。 贺六老齐的那桩盗窃案，一直缺乏直接证据而无法让二人认罪，希望这个厕所内的密室不会让人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