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历六帝宠不衰:至魅

注意身历六帝宠不衰:至魅目前的最新章节为分节阅读88,身历六帝宠不衰:至魅主要描写了嫁给隋炀帝杨广,是父母之命,政治婚姻,也是她的初恋,至死不曾或忘。跟了宇文化及,是为了复仇,也是形势所逼无可奈何的选择;与窦建德的情缘,是对异性的憧憬与向往,也是她的...

分章完结阅读27
    睛,压住涌向心头的热血,再度睁开眼睛后脸上满是刚毅的宁静,冷笑着说了一句:“美儿当然要学习母后。bookzun.com母后是天下女人的楷模,她的一举一动美儿都要学。美儿还怕自己学得不像呢!”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话里的恐吓之意已经非常明显。她这样无非在说:自己连独孤皇后的泼辣焊妒也要一并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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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广的眼睛猛地瞪大了,瞳孔竟也有些收缩,他这惊怒得失魂落魄的形象只持续了片刻,马上又回复成了那一副带着钢铁面具般的神情。只见他的右嘴角飞快地向上扯去,左嘴角却纹丝不动。虽然在笑,却丝毫没有笑意,就像嘴角裂开了个口子。

    “好吧!你就学母后吧!最好也学学她独居的本事!”

    杨广冷笑着走了。把已经惊呆了的萧美儿丢在了殿堂里。

    萧美儿呆呆地坐在龙床上,用一根手指神经致地搓着自己的手腕,眼睛无神地盯着跳动的烛火,就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吸走了她的魂魄。

    “惠儿,快把镜子给我拿来!”萧美儿搓着搓着手腕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唤惠儿把镜子拿来。惠儿战战兢兢地把镜子送上,不敢正眼看她。她已经感觉到,一向和蔼内敛的皇后娘娘似乎开始失常了。

    萧美儿捧着镜子,从左额角照到右额角。从额顶照到下巴,忽然恼怒起来:“这该死的粉……惠儿,再把粉给我涂匀些!”

    惠儿战战兢兢地拿来粉盒,令另一个宫女捧着,自己小心翼翼地给萧美儿敷粉,尽管她下手很轻,萧美儿的眼珠仍在不耐烦地乱转。虽然她知道可能不是自己的问题,但她的眼睛每转一次,她就吓得几乎不敢再继续敷下去。

    萧美儿的肤色很白,原本不需要搽粉,今天却破天荒地叫宫女们把脸涂得“白腻腻”的。现在原本不应该涂粉的,国丧还没过呢——先帝驾崩还不到三十六日。所以她就作了些“变通”:颊上光搽白粉,不涂胭脂,等到整张脸都涂白了之后,只在眼皮上淡淡地涂些胭脂,相哭得红红的,也显得眼睛更亮。为了不让嘴唇被粉衬得苍白,又把胭脂用水化开了,在嘴唇上淡淡地抹了一层。装扮好了对镜子一看,就像一个被悲痛折磨得有气无力的苍白丽人,说不尽的可怜可爱。她的头发也梳得溜光,只戴了一只银凤钗和一朵白绒花,戴的位置也是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之后才选定了。

    只要打扮得宜,孝装也有孝装的风流。在父皇驾崩后,等不得国丧期满就这样仔细打扮,委实有些无耻——萧美儿自己也知道,但她是没办法。

    自从杨广说让她学独孤皇后“独居”之后,真的把她丢在了寝宫里,没有再见她一面。她初时气盛,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时间长了气势就迅速地矮了下去,心底和不安、恐惧和幽怨像暗泉一样在心底越涌越多,渐渐折磨得她寝食难安,最后竟隐隐有了种腐心蚀骨之感。虽然以前类似的事情也曾出现过,但这次给她的感觉明显和上次不一样。不知不觉中把那匡扶国家的正事也抛到一边了,只是一心地害怕他会就此扔了她。

    她收起了倨傲的姿态,开始为他细细地梳洗打扮——如果他心血来潮来到她这里,见到她蓬头垢面的就糟了。然而她梳洗好了之后又没有去请他过来,只有坐着等。每天她都仔细打扮,每天晚上都是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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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数次等得不耐烦了,可就是没有勇气去请他——毕竟自己上次显得太嚣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一瞬间怎么就那么大胆——其实她是知道的。因为那就是她真正的梦想。但是形势所逼,她只有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浑了头了。

    她不敢去请杨广,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害怕自己贸然遣人前去,会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这个事情是如此的可怕,以至于她都不敢去细想。她的心头正有一个女人的影子在扭动着变形,一会儿幻化成狐狸的样子,一会儿又幻化成吃人的狼。

    宣华夫人。如果杨广要对她下手的话,现在已经是绝佳的机会。不,也许这贱女人会主动勾引他。她守着一个糟老头子这么久了,肯定饥渴得不行了。萧美儿的头慢慢地垂下,她的心也随之沉入更黑的黑暗里。老实说,她之前还怀疑过,父皇的驾崩,是不是因为他发现了杨广和宣华夫人的……啊!不!

    萧美儿用力捏住了拳头,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这个想法是如此的可怕,以至于她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脑子里就会习惯地一黑而想不下去。然而这一黑过后,她的意识又会奇异地恍惚起来。在腐心蚀骨的恐惧之后,反而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是啊,毕竟这是败坏人伦,灭绝人性的事情,他又不是禽兽,能作得出来么?他不来见自己,也许是因为心里有气,或者是因为新丧在身,不宜近女色……

    直到国丧日满,杨广都没有再来见萧美儿一次。接着又是一个多月不见人影。萧美儿每日只是呆怔怔地在宫里坐着,心头最害怕的事似乎已经变成现实的恐惧让她动弹不得。然而,这不防碍她知道杨广的丑行。因为关于这件丑事,宫里已经渐渐传开了。

    听到饶舌宫女说这件事的时候,萧美儿正坐在桌前刺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针扎到了自己的手指头上,茫然地站起来身来,袖子把桌子上的剪刀、线团等物全带到了地上。

    虽然希望自己是听错了,但萧美儿心里明白自己没有听错。那句话就清清楚楚地响在耳边:“听侍侯宣华夫人的姐妹们说,陛下这些日子都在宣华夫人的宫里宿歇!”

    萧美儿眼前一闷,“哎呀”一声便倒在了桌子上,喉咙口甜甜的,似乎要吐出血来。惠儿慌忙给她推挤后背,她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她现在觉得自己像变成了一个泥人,被人兜头打了一棒,正碎成黄泥块块——不,是比泥还细的砂粒!……

    “去请皇帝来。”萧美儿用力按着胸口,喘着粗气对身旁的宫女说。侧目见她们犹豫着站着没有动,陡然暴怒道:“还不快去!”这一瞬间,她那白腻的额头上也浮现出一根青筋。

    宫女们把下巴垂到胸前,佝偻着身子,一路小跑地去了。萧美儿直着眼看着她们的背影,恨不得透过她们的身子抓过来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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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们很快便回来了。告诉她杨广不愿意来——这是显然的。她暴怒地叫宫女们再去请。没等宫女们回来忽然换下那华丽的皇后服饰,摘下那满头的赤金首饰,换上素衣,把头发也打散了,疯了似地出了宫。她要去看看故去的长辈。不是新死的隋文帝,而是驾崩已久的独孤皇后!

    萧美儿径直到了独孤皇后的陵墓——现在是隋文帝和独孤皇后的合葬陵前。呆呆地跪在陵前,久久不愿离去。陵墓里躺着的,不仅仅是她亲爱的独孤母后,还有那个给她的感觉很复杂的公爹。如果他在母后死后,能够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话,或许能被她一如既往的敬佩,也不会死得这样快——虽然他的真实死因令人怀疑,但如果他没生病的话,别人要害他,也不知该如何害起。隋文帝在独孤皇后未死前,对她来说是和独孤皇后一样的令人敬畏的存在。而现在却让她颇多腹诽,甚至贬斥。以至于她现在宁愿忽略他也躺在里面的事实,只当这里面只躺着她亲爱的独孤母后。

    然而,尽管她想要忽略,他就是躺在这里面,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个事实正好提醒她回想起他的丧葬事务上的诸多疑点。听礼部的官员说,隋文帝和独孤皇后虽然同陵,但不同穴。似乎是他在临死之前交待的。听侍侯他的宫人说,他死前曾经说过“倘独孤在,孤不至于此也。”听起来像是在临死前悔过了。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和老妻分穴呢?是怕死后还被她管束么?男人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令人匪夷所思。

    然而,如果他不是病死的,这些话就相当可疑了。因为如果是被人弄死的,他绝不能如此从容地交待后事,也不能说什么“倘独孤在,孤不至于此也。”会不会是某些人为了掩盖事实,才故意捏造出这些“遗言”的呢……

    萧美儿用力地摇了摇头。摇得耳边的银坠子都飞了起来。她今天不想想这些事情,即使这些事情意义重大。她今天只是来看母后的。

    她抬起头凝视着皇陵,感到母后的形象正一丝一丝地从皇陵中透了出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最后就像站在皇陵前一样,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她觉得她能看见母后,但母后看不见她。

    她轻轻地呼吸则,循着不变的节奏。她感到母后的气息正缓缓地从坟墓里渗出来,直渗进她的身体中去。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和母后如此接近过,也从没有对她如此了解过。她的矛盾、辛酸、霸道甚至暴戾,曾让萧美儿万分错愕和不解。可是当萧美儿也成为皇后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矛盾、辛酸、霸道和暴戾其实都是理所当然。人人都羡慕皇后身份高贵,母仪天下,却不知皇后其实是世上最难作的女人。因为她的丈夫,皇帝拥有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肆无忌惮地猎艳渔色。皇后别说要限制皇帝,连保住自己的地位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身历六帝宠不衰:至魅(128)

    而皇后也是女人,她同样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一心一意地只守着她一个。面对丈夫的放纵,她们要么是成年争闹个不休,直至自己被废黜,都不能阻止丈夫的放纵。要么就是对丈夫的行为视而不见,像个行尸走肉般活着,只求能保住自己的地位。而独孤皇后却能让隋文帝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并且后位稳如泰山。她作到了一般皇后作不到的事情,可是说是皇后中的神。一个人作了其他人作不到的事情,她就是神。也许别人不这么看,但萧美儿此时就是这样想的。她需要像这个神学习,和自己的丈夫抗争!……

    萧美儿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按住了左胸。不知是不是吸气过猛了,她感到有些胸痛。虽然她也梦想能够像独孤皇后一样,但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首先她不像独孤伽罗,她的丈夫也不像隋文帝。她如果去抗争的话后果恐怕不容乐观:别说约束他了,恐怕连自己的后位都保不住。但是她却无法看着杨广自此和那宣华夫人双宿双栖。罢了罢了,且不要想这么多。回到宫里就见机行事,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萧美儿刚回皇宫,杨广便宣她过去。虽然已经决定就此和他“作对”,萧美儿还是无法坦然面对他,去的时候还不禁有些忐忑。不过见到他的那一刻,她便一点都不忐忑了。因为心头被怒气塞满了。

    他的眼圈微微有些发黑,脸上也有些虚红,眼中却带着一丝暧昧迷离的满足之色,一看就是春睡未足的样子。而且他的脸颊比起起上次见面微微瘦削了些,皮肤却似乎有些虚肿,一看就是这些天的“劳累”所致,见他这副模样萧美儿顿时气得浑身的血都涌上头顶,恨不地冲上去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之后对自己怎么用这种想法而感到惊骇。为了防止自己作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她慌忙跪下,用膝下地砖的冰凉来扑灭自己心中的躁动。

    “陛下宣美儿过来,是不是想要整肃宫廷规矩?”虽然喊着要冷静,萧美儿还是忍不住拿话刺他:你现在都和亡父的妃子搞到一起去了,要整肃宫廷规矩的话,第一个就要整顿你!

    “听说你到先皇上陵前去了。现在国丧刚过,就算你孝心卓著,也不需要这么快就去祭祀。”杨广也听出她话里有刺,但此时没空和她纠缠这些,虎着脸问出最要紧的话。

    萧美儿冷冷一笑:原来他是想起最要紧的事情了啊。心头顿时剧烈地翻涌起来,那个可怕的猜测也在抽动着胀大。她慌忙稳住心情——她现在也没空管这个事情。她依旧是冷笑着,脸上却满满地笼上了一层严霜,把那炯炯的目光直瞄到他脸上:“我是去看母后去了。我现在要开始学习母后了。陛下前阵子不还说要我学习母后如何独居吗?”

    身历六帝宠不衰:至魅(130)

    杨广的脸皮像被人刺了一样皱缩了一下,脸色也变了变。他惊骇地发现眼前的萧美儿已是锋芒毕露,竟一点都不像往日那娇柔胆小的爱妻。惊骇的同时他也感到了一丝怒气,但看看眼前的形势觉得还是不要发作为妙。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跟爱妻好好地谈一谈。

    既然决定要和萧美儿好好谈谈,杨广便下意识地用温软的目光看向她。可是这温软的目光和萧美儿那炯炯逼人的目光一触便溃散了。接着眼睛似乎感到一阵酸痛。温柔以对的想法看来行不通了。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目光也“唰”地寒了下来。

    他这一动作并不明显,却让萧美儿感到很受刺激。不知为什么她格外厌恶他这个小动作,感到眼下的肌肉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关于宣华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杨广别扭地侧着脸,用微微有些僵硬的语气说。

    “不知是哪个宣华?”萧美儿这句话后面可有埋伏。

    “宣华夫人啊……”杨广脱口而出,但,马上便意识到萧美儿这句话不简单,眼下的肌肉也是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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