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

注意隋末我为王目前的最新章节为第277节,隋末我为王主要描写了牺牲了,穿越了,是隋末,还在卖力表演花样作死大全的隋炀帝已经蹦达不了几天,王世充、李密、窦建德和翟让等一干猛人已经在迅速崛起,老李家也已经在默默的积累实力,等待时机准备出手。没钱没权没地盘,...

作家 吴老狼 分類 历史 | 313萬字 | 277章
第18章完结
    让陈应良万分郁闷的是,他手底下的帮凶走狗们实在太过不够意思了,尽管陈应良都已经一再要求士兵部下离开自己,让自己有机会和敌人短兵相接,可是平时里无比听话的报国军将士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一边锲而不舍的把陈应良始终簇拥在中间严密保护,一边拼命的抢功劳,把那些都已经放弃了武器跪地投降的叛军士兵砍成碎片,把每一个能够追上的敌人砍死砍伤砍残废,让陈应良不要说是杀敌斩将了,就是想让手上横刀沾到鲜血都难。weiquxs.net

    体力充足的隋军队伍迅速追上了报国军队伍,汲取了上次追击战的教训,刘大将军这一次说什么都不敢再越过报国军单独追击了,很聪明的领着队伍与报国军齐头并进,宁可少要点阵斩首级的功劳,也不愿再拿自己的宝贵小命冒险。不过这也差不多够了,有了刘大将军的生力军帮忙,撒腿逃命的叛军队伍不仅更加没有胆量回头作战,同时刘大将军的队伍在打顺风仗时,表现得相当不错,很是杀了不少已经毫无斗志的叛军士兵,还替报国军收缴了许多来不及拣拾的叛军武器辎重,替报国军分担不少烦琐小事。

    这时候,数以千计的叛军士兵已经逃得是漫山遍野都是了,不少的聪明叛军是四散逃命,尽可能的远离追兵,也不愿意跟随大队行动成为重点追杀目标,但更多的叛军士兵则是傻乎乎的跟着杨积善的帅旗逃命,发现了这一危险,颇有沙场经验的杨积善赶紧命令亲兵四下传令,让叛军士兵尽可能的散开逃命,然后再迂回返回金墉城大营,不能聚成一堆一起逃,可是已经被杀破了胆的叛军士兵这会正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杨积善的命令不要说得到执行了,就是想传达到位都是难上加难,杨积善急得满头大汗,可是又无可奈何。

    正如杨积善所担心的一样,得到交战不利的消息后,留守金墉城的杨万硕果然率领一支军队出城过来接应,可是看到了杨万硕排列整齐的接应队伍后,惊慌失措的叛军队伍马上就象看到了救星了一般,二话不说就撒腿冲了过去,潮水一般涌向都已经列好了队形的杨万硕队伍,眨眼之间就把杨万硕的队伍彻底淹没,杨万硕咬牙拿出的弓弩队也被冲得七零八落,根本没有什么拉弓放箭射击报国军的机会,杨积善和杨万硕一起气得哇哇大叫,也一起欲哭无泪,束手无策。

    有了敌人败兵打免费前锋,根本就没装备远程武器的报国军再也不用担心来自天空的危险了,同时混乱的战场也让容易辨别敌我的报国军如鱼得水,跟随着高高飘荡的精忠报国大旗,八百报国军在乱军中横冲直撞,所向无敌,杀得处于混乱状态的叛军队伍是哭喊惨叫震天,横尸遍野,打下手的刘长恭队伍也跟着大捞战功,以整击乱势如破竹,千刀齐落,长矛乱桶,顺风仗打得有声有色,不到半刻钟时间,就把根本无数约束组织队伍的杨积善和杨万硕杀得再次抱头鼠窜,狼狈不堪的逃向金墉城,再也无力做到御敌以野外。

    气势如虹的杀到了金墉城城下,杀进连栅栏和壕沟都没有的叛军营地里,一场更加血腥残酷的屠杀开始了,看到叛军营地里哭喊奔走的老弱妇孺,刘长恭麾下的隋军队伍就象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的疯狂了,争先恐后的冲上去挥刀砍杀,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咿呀学语的婴童都不放过,一边杀人一边抢夺民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甚至还有一些士兵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抓捕妇女,手无寸铁的叛军家眷哭喊震天,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是哭着喊着向远处逃命,可是体弱的他们连跑都跑不过身强体壮的隋军士兵,转眼间就被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做为一个被现代教育洗脑的穿越者,尽管陈应良也干过一些行贿受贿包小三的缺德事,可是向刘长恭队伍这样的事,陈应良还真干不出来,也真狠不下这个心去干,所以陈应良虽然也率领报国军杀进了叛军营地,却只是率领着报国军一路砍杀叛军败兵队伍,赶着杨积善和杨万硕率领的败军大队一路追杀到金墉城下,直到金墉城上的叛军弓手大量放箭阻拦,陈应良才下令停止进攻,率领报国军退到叛军射程之外休息,乘机重整队伍和清点伤亡。叛军队伍则在匆忙进城时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无数的火头在叛军营地中升起,刘长恭麾下的隋军士兵不仅杀人,还乘机放火,纵火点燃了一个接一个的破烂帐篷,点燃了一间又一间临时搭建的简陋草房,隋军士兵在火海中欢呼大笑,毫无反抗之力的叛军家眷在火海中嚎哭奔走,被杀临死时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期间不断搀杂响起妇女衣服被撕烂的声音和尖叫声,完全一副地狱景象。

    囤积了大批粮草军械的金墉城城门已经迫不及待的关闭了,杨积善和杨万硕一身汗一身泥的连滚带爬冲上城墙布置防御,提防隋军乘机发起攻城,全无半点再次率军出城决战的勇气,看着一百多步外的报国军队伍,杨积善和杨万硕的心中尽是恐惧,打破脑袋都想不出,精锐主力早就被隋炀帝败光在辽东战场的东都右武卫军队中,怎么能突然冒出这么一支恐怖的军队?

    上次连叛军营地边缘都没有摸到就已经被杀得丢盔卸甲的刘长恭将军扬眉吐气,笑得十分开心,不断大吼下令军队尽情纵火,尽情屠杀手无寸铁的叛军家眷,那怕是策马走到了陈应良身边的时候,刘长恭也还在对着亲兵大吼,“传令下去,烧光所有的逆贼军帐房屋,杀光所有逆贼家眷,一个不许留!杀杀!烧烧!”

    亲兵连不迭的答应,策马飞奔下去传令,根本就不愿多看这种画面的陈应良则抬起头来,犹豫着说道:“刘将军,他们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杀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刘长恭反问,大咧咧的说道:“应良贤弟,说到打仗大哥或许不如你,可是说到治这些刁民乱民,你就不如哥哥了!不把他们杀怕杀服,他们就只会死心塌地的跟着逆贼谋反作乱,还会有更多的乱民刁民投奔杨玄感逆贼,哥哥我今天杀这些老弱妇孺,或许是狠了点,可吓得更多的刁民乱民不敢从逆,大哥我等于是救了更多的人啊!”

    听了刘长恭的歪理,陈应良心头微微一动,突然发现刘长恭这话其实也有几分道理,杨玄感叛变是注定要失败的,覆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既然如此,与其让更多的百姓跟着杨玄感造反受到连累,倒不如象刘长恭说的一样,恐吓一下那些心存侥幸的无辜百姓,压制一下的叛军扩张势头,变相救下了更多无辜百姓。

    这个歪理是否正确,陈应良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想让陈应良率领报国军参与这样的事,陈应良却是万万做不到。但还好,刘长恭很快又主动说道:“应良兄弟,这种事你的队伍用不着动手,在这里防着乱贼出城就行了,杀人放火的事大哥来干。放心,大哥我不会让你白白辛苦,抢到的东西,三成……,不,四成归你们!”

    “多谢刘将军。”为了鼓舞报国军的士气斗志,陈应良欣然接受了刘长恭的好意,而刘长恭走后,陈应良又转向了旁边的校尉陈祠,问道:“陈祠,既然你的四弟是沙弥,你本人又在少林寺学过武艺,那你会念超度的经文么?”

    “会一点,不多。”陈祠答道。

    “会一点就行了。”陈应良点头,说道:“那你就为这些叛军的家眷念一念吧,有疏漏和错误不要紧,只要心意到就行了。”

    陈祠楞了一楞,看到陈应良脸上的郑重神色,陈祠突然明白了什么,也不说话,将熟铁棍插到了地上,双手合十,对着血肉飞溅的叛军营地,闭目大声念诵,“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摩诃萨。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怛垤哆,唵。伽啰伐哆,伽啰伐哆……。”

    “伽诃伐哆;啰伽伐哆,啰伽伐哆,娑婆诃。天罗神,地罗神,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南无摩诃般若波罗蜜……。”

    烈火翻腾,精忠报国的军旗迎风飘展,哭喊震天,陈祠大声念诵的经文在报国军阵前回荡,火越烧越大,烈火浓烟笼罩下的叛军营地尸积如山,叛军士兵家眷在火海中奔走逃命,隋军士兵在火海中挥刀屠杀,叛军队伍在城墙上瑟瑟发抖,与他们对峙的八百多报国军将士则在火海中屹立不动,队伍中只有军旗招展,血迹斑斑的白袍飘飘,发自肺腑的怜悯诵经声音回荡。

    陈应良提刀站在陈祠的旁边,凝神细听陈祠一遍又一遍反复念诵的超度经文,面色平静,不动如山。许久后,陈应良才对着已经是血流成河的叛军营地,嘴唇微动,轻声喃喃,“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们不用造反,也能过上好日子。”

    第34章 凯旋回城

    这一战绝对是自打杨玄感兵变以来隋军队伍最辉煌的一仗了,一直处于被动挨打地位的隋军队伍,破天荒的主动向叛军营地发起进攻,破天荒的攻进了叛军营地,也破天荒的把兵力数量处于绝对优势的叛军队伍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这也是自打杨玄感兵变以来,洛阳隋军最辉煌的时刻,金墉城里外的叛军队伍少说也有三四万人,其中武装起来的叛军士兵超过两万之众,兵力仍然处于绝对优势,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还不到五千人的隋军队伍在金墉城外耀武扬威,杀人放火,肆意屠杀他们的家眷老小,城下的叛军营地中哭喊震天,城墙上的叛军队伍中也是哭声四起,无数叛军士兵因为看到自己的父母家人惨死在隋军士兵刀下而放声大哭。

    不是没有叛军士兵想要出城和隋军拼命,可是看到在城门外严阵以待的报国军队伍,几乎人人都是满身血染的报国军队伍,却没有那名叛军士兵胆敢打开城门,冲出城来救回自己的亲人,同时杨积善和杨万硕两兄弟也派出了心腹队伍严密看守城门,不许任何人靠近门闩,生怕城门打开后,城外那些白袍恶魔乘机杀进了囤积着无数粮草辎重的金墉城内,那么叛军队伍才是真正的大势去矣。

    与之相应的,报国军的赫赫凶名在叛军队伍中自然是再次鹊起,惊魂未定的叛军败兵争相诉说白袍兵在战场上的凶悍恐怖,杀人如麻,异口同声的夸大白袍兵的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直把战斗力最多算是准一流的报国军吹嘘得天上少有,地上独无,人人铜头铁臂刀枪不入,一个报国军士兵在战场上杀一百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甚至还有一个洛阳本地的叛军士兵赌咒发誓,“他们就是八十多年前那支白袍兵转世!我爹的爷爷小时候见过他们,还唱过和他们有关的童谣,那首童谣我爹也教过我。”

    “什么童谣?怎么唱?”

    “名军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意思是,不管你军队再多,大将再有名,碰上白袍兵也得绕着走!我爹的爷爷还说,他亲眼看到七千白袍兵对战前朝百万大军,把上百万的前朝军队都打败了,尸体堆得比山都高,白袍兵还基本上没死几个!”

    在金墉城外肆虐了一个多时辰后,隋军队伍几乎点燃了所有的叛军营地房屋帐篷后,本来隋军队伍还想继续追杀叛军家眷下去,但是被现代教育彻底洗脑的陈应良实在看不下去了,借口叛军队伍龟缩金墉城内不敢出战,自军又没有准备攻城武器,要求刘长恭下令退兵,抽空亲自奸淫了一名民女的刘长恭虽然还有些兴犹尽,却也没胆量单独率军对抗叛军,只得赶紧下令集结队伍准备撤退,无数未及跑远的叛军家眷这才因此侥幸逃得性命。

    撤退时,照例是刘长恭的队伍带着俘虏和战利品走在最前面,陈应良也照例亲自背了一名受伤士兵,率领报国军走在后面为隋军殿后,在撤退时,陈应良根本就没敢回头去看报国军营地一眼,因为陈应良无比害怕自己会接受不了那些画面,那些凄惨的场景,会让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永受折磨。

    隋军肆虐后的叛军营地景象,也确实让穿越者陈应良难以接受,一个多时辰前还热闹繁华得有如市集的叛军营地,现在已经是彻底笼罩在了一片火海浓烟中,地面上尸体横七竖八,堆积如山,且大多都是老弱妇孺的尸体,许多的妇女尸体还是一丝不挂,赤裸的尸身上布满凌虐痕迹,无数重伤未死的人的尸堆中挣扎呻吟,血水顺着沟渠流淌,飘起了残旗断枪,空气中尽是人体烧焦的腥臭味道,中人欲呕,场面凄惨得让人不忍卒读。

    杨积善和杨万硕都没有胆子率军追击,直到反复确认报国军已经走远后,这才打开城门派军打扫战场,殿后的报国军也顺利随着隋军队伍回到了十八里外的洛阳城下,同时因为早有斥候探马把战况禀报到东都城内的缘故,在安喜门外,陈应良和报国军将士再一次受到了东都守军的隆重迎接,越王杨侗亲自率领东都文武百官到城门迎接陈应良这支凯旋之师,对陈应良极尽溢美之词,陈应良的战神之名,也彻底响彻了东都全城。

    至此,东都守军针对叛军营地的第一场反击战宣告结束,在仅仅只折损了二十六名报国军士兵和一百多名隋军士兵的情况下,陈应良与刘长恭联手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战果,斩杀包括叛军家眷在内的敌人数量达到了一万一千以上,以至于打扫战场的隋军队伍都只能通过割下尸首鼻子的办法统计战果,无法携带那么多首级回城,同时还缴获了大量的叛军军械辎重,抓获包括妇女在内的俘虏超过千人。战绩辉煌得东都文武人人惊叹,也让右武卫的其他三个虎贲郎将人人眼红喷火,嫉妒得几乎发狂,争先恐后的表示下一下愿意代替刘长恭率军作战——准确来说是率军配合报国军作战。

    在如此凶残战绩面前,杨侗和樊子盖如果还不下令从重犒赏,那以后估计也没人愿意为他们卖命了,象征性的征得了杨侗同意,樊子盖一声令下,成车成车的美酒和大筐大筐的烧肉就马上送进了报国军营地,刘长恭麾下的隋军队伍也因此跟着沾光,人人都有酒肉犒赏,虽然这些隋军士兵不可能象报国军将士那样可以放开肚皮把酒肉吃饱,却无比奇怪没有一个人因此抱怨——这些隋军士兵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得到犒赏,也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去招惹报国军。

    陈应良和刘长恭被直接召进了皇城,参与杨侗亲自举办的庆功宴会,接受东都文武百官的祝贺,杨侗和东都两大重臣樊子盖、皇甫无逸亲自作陪,洛阳城里有资格进皇城又没有公务的文武官员也全部到场,对陈应良和刘长恭两大功臣没口子的不断称赞,把刘大将军夸得是哈哈大笑,飘飘欲仙,陈应良则一再谦虚,强调道:“都是将士用命,皇帝陛下洪福庇佑,小人今天才得以侥幸获胜。说了也不怕各位大人笑话,小人今天的刀上,楞是连一滴敌人的鲜血都没有沾到,实在是受之有傀,受之有傀。”

    “陈记室太谦虚了,只要能打胜仗,没杀敌人又算得了什么?”一名东都官员笑道:“当年陈庆之率领七千白袍兵北伐前魏,一路之上攻城三十二座,大小四十七战,所向无敌,他又何时亲手杀过一个敌人?陈记室以文吏之身率军平叛,每战必胜,与陈庆之正好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是啊,是啊。”许多洛阳官员附和,还有一个官员好奇的问道:“陈记室,你和陈庆之恰好同姓,又都让士兵身着白袍出战,你的祖上是那里人?是否与前梁名将陈庆之沾亲?”

    “这……。”

    陈应良有些为难,实在不知道死鬼陈应良的祖上到底是那里人,是否有可能和陈庆之沾亲。同样在场的裴弘策则脸色微微一变,刚想开口插开话题,不想让人深究陈应良的身世,大殿外却恰好飞奔进来了一名禁军卫士,向杨侗单膝跪下抱拳奏道:“禀越王殿下,刑部尚书卫玄派遣监门直阁庞玉为使,前来东都告急,庞大人已到殿外,请求殿下立即召见。”

    听到这话,仅有九岁的杨侗下意识扭头去看东都洛阳目前真正的大当家樊子盖,樊子盖却是脸色一变,惊道:“告急?卫文升那边出什么事了?快请庞大人进来!”

    见杨侗点头,卫士赶紧飞奔下去传令,大殿里的歌舞和笑声也戛然而止,全都是屏息静气的等待消息,结果也没等多长时间,一名身着便衣的中年男子就跌跌撞撞的冲上了大殿,向杨侗双膝跪下,行着礼气喘吁吁的说道:“微臣庞玉,拜见越王殿下,微臣奉大兴留守、刑部尚书卫玄之令,前来东都禀报平叛战情及求援。”

    “求援?”杨侗有些惊奇,道:“庞大人,卫尚书他是率军来救援洛阳,怎么反过来向我们求援了?”

    大殿上的所有人也都是神色诧异,惟有庞玉神色异常尴尬,磕头答道:“我军不慎中了杨逆奸计,被杨逆贼军伏击,四万大军损失近半,被迫退守邙山之阴,杨逆贼军乘势进击,目前正与我军对峙于北邙一带,逆贼势大,我军独力难支,卫尚书请洛阳出兵一支,攻打杨逆背后,与我军前后夹击杨逆,共破反贼!这是卫尚书的亲笔信,请殿下过目。”

    说着,庞玉双手捧起了卫玄的求援书信,卫士赶紧接过,先象征性的递到了杨侗面前,接着又飞快将书信转递到了樊子盖和皇甫无逸面前,同时庞玉又仔细介绍起了卫玄军的战况,原来因为卫玄没有及时收到樊子盖建议的缘故,又急于一雪崤函道失利之耻,在昨天傍晚走出了易守难攻的崤函道,屯兵于邙山西端,而到了今天清晨,杨玄感突然亲率一军到卫玄营前搦战,卫玄派遣两万步骑大军迎战,杨玄感诈败后退,急于报仇的卫玄军紧追不舍,被杨玄感诱入了在邙山脚下布置的伏击圈中,叛军伏兵忽然三路杀出,杨玄感也亲自率军掉头杀回,四面夹击卫玄队伍,卫玄军大败,两万军队只有不到两千人逃回大营,余者不是被叛军歼灭,就是投降杨玄感加入了光荣的叛军队伍。卫玄担心寡不敌众,这才安排了庞玉飞马前来洛阳求助,希望洛阳军队能从背后插杨玄感一刀。

    看了卫玄的求援信,又听了庞玉对战情的介绍,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什么都没有想到叛军主力狠成这样,一天之内,竟然几乎歼灭了一半的大兴援军。庞玉则满头大汗的恳求道:“樊留守,皇甫将军,国事为大,还请你们尽快发兵,不然的话,卫尚书那里怕是难以久持。今天这场大败,对我军的士气打击太大了。”

    樊子盖和皇甫无逸不动声色,只是把目光转向了陈应良和刘长恭,在场的洛阳文武官员也是如此,全都看向陈应良和刘长恭,刘大将军赶紧低下脑袋缩脖子,生怕又被点名出战,不过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人也没指望他,全都是重点看向陈应良。

    陈应良当然明白樊子盖等人的意思,为难之下,陈应良离席拱手说道:“殿下,留守大人,皇甫将军,小人能不能先问庞大人几个问题?”

    “可以,你问吧。”樊子盖点头。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问本官问题?”庞玉也注意到了在场除了自己外唯一没穿官服的陈应良,不由有些愤怒。

    “庞大人,请如实回答他的问题,其他的事,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皇甫无逸咳嗽着说道。庞玉无奈,这才点头答应。

    “请问庞大人,杨逆贼军在北邙战场上的兵力有多少?”陈应良问道:“可曾探得杨逆贼军的粮草辎重情况?”

    “杨逆贼军的兵力?”庞玉万分为难,答道:“大概有三五万人吧,我军斥候并未详细探明,至于粮草辎重的情况,我们就更没探明白了。”

    樊子盖、皇甫无逸和裴弘策等洛阳重臣脸都拉得比驴还长了,因为洛阳隋军之前已经吃够了斥候无能和敌情不明的苦头,也都没想到大兴军队的斥候竟然也是一个德行。陈应良也是眉头一皱,忙又问道:“那么庞大人,杨逆贼军的部署情况如何?除了与卫尚书大军对峙的队伍外,可还有偏师在其他地方布置别寨?”

    “你问我,我问谁去?”庞玉更是愤怒,道:“我军昨天傍晚才走出崤函道,立足未稳,叛军队伍的部属情况,应该是你们更清楚吧?”

    “完了,一问三不知,这仗怎么打啊?”陈应良哀叹,又轻咬着嘴唇盘算了片刻,陈应良拱手说道:“庞大人,那么请问三个你肯定能够回答的问题,第一,你在送信途中,可曾遭到叛军骑兵的追击拦截?第二,卫尚书的大军粮草,能够支撑几天?第三,杨逆贼军的营地,是伐木立寨,还是深沟高垒,建立坚固工事?”

    “你问这些干什么?”庞玉又是愤怒又是疑惑,没好气的答道:“本官在一伙左武卫精骑的保护下东进送信,路上没遭到拦截和追击,不然的话,两个时辰里,本官能够走完六十几里路?我军粮草,能够支撑五天!杨逆贼军直逼北邙下寨,是不是深沟高垒,本官来得匆忙还不知道,只是远远看到杨逆贼军修建栅栏。”

    陈应良仔细盘算,又请樊子盖令人拿来洛阳周边地图,让庞玉在地图上指明了卫玄军和杨玄感主力的立营地,最后陈应良又盘算了许久,这才又向庞玉问道:“庞大人,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之前说的七天粮草,是四万大军的五天粮草?还是你们现在剩余军队的五天粮草?”

    “当然是四万大军的五天粮草!”庞玉早就看问题不断的陈应良不顺眼了,怒道:“我军后军并未受到袭击,粮草毫无损失,当然是四万大军的五天粮草!”

    “这就好办了。”陈应良终于露出些喜色,转向樊子盖等人拱手说道:“越王殿下,留守大人,皇甫将军,事关军机,能否借一步到偏殿说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庞玉一听不干了,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军情大事上插嘴发言?”

    “庞……,庞直阁,稍安勿躁。”御史大夫卢楚开口,结巴着吃力说道:“这……,这位陈记室,是我东都大军的杰出新锐,不仅作战勇猛,且在军略战术上多有独到见解,常能料敌机先,在平叛大战中提了不少好建议,所以樊留守和皇甫将军他们,才……,才允许他在殿上发言。”

    “哦,原来是这样。”庞玉脸色终于有些放缓,忙说道:“陈记室,你别介意,本官也是为了军情大事着急,所以说话冲动了些,你有什么好建议,请直言。”

    “是啊。”杨玉环的曾祖父、国子监祭酒杨汪也微笑说道:“陈记室,早就听说你不仅勇猛善战,且文武双全,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你的武勇我们见识了,现在该见识一下你的军略战术了,有什么好建议就直接说吧,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是啊,直接说吧。这殿上的都是朝廷官员,还用担心会泄密了?”不少文武官员都开口附和,神情中尽是好奇。

    陈应良这下子是骑虎难下了,只能把目光转向樊子盖求助,不料平时里霸道到杀人不眨眼的樊子盖也说道:“直接说吧,乘着众位大人在场,让各位大人见识一下你的才干,也帮着你参谋参谋,一人技短,二人技长嘛。”

    “这……。”陈应良哭笑不得了,为难的又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庞玉,陈应良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小人认为,我军绝对不能出兵夹击杨逆贼军。”

    “你说什么?!”和陈应良担心的一样,卫玄派来的庞玉果然是一蹦三尺高,指着陈应良的鼻子咆哮道:“小匹夫,你说什么?不能出兵去援救卫尚书,你想害死卫尚书?想害死大隋朝廷的两万大军?!”

    第35章 又得罪大神

    拒绝卫玄出兵夹击叛军主力的要求,陈应良这个建议刚说出口,卫玄派来的监门直阁庞玉马上就是暴跳如雷,杨汪等东都文武面面相觑,惟有樊子盖、皇甫无逸和裴弘策三人是不动声色——因为他们已经见识过陈应良对战情的判断和分析,知道陈应良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反对出兵一定有原因和理由。

    早就料到这个结果的陈应良苦笑,向已经气得满脸通红的庞玉拱手说道:“庞大人,请稍安勿躁,且听小人把话说完,小人反对出兵,是因为……。”

    “住口!”庞玉勃然大怒了,铁青着脸咆哮道:“你一个无官无职的区区小吏,也敢在朝廷大事上胡说八道?给本官住口!”

    “庞大人,请暂息雷霆之怒。”樊子盖也有些后悔让陈应良当众发表意见了,开口说道:“庞大人,这位陈记室在军务战术方面确实很有一套,我们洛阳军队最近打的几个胜仗,都是靠着他提出的正确策略,所以老夫才让他发表见解。”

    到底是东都城里的临时皇帝,樊子盖开了这个口,庞玉也不敢不给这个面子,只得强压怒火说道:“樊留守勿怪,下官是冲动了一些,不过下官认为,这么重要的军机大事,最好还是不要让这样无官无职的黄口小儿胡说八道。”

    “庞大人放心,他如果真是在胡说八道,老夫自会依照国法处置,不过现在还是先听他把话说完。”樊子盖安慰了庞玉一句,又向陈应良说道:“应良,你说吧,你为什么反对出兵夹击杨玄感逆贼?”

    “留守大人,各位大人,你们是否发现有一件事很奇怪?”陈应良指着庞玉说道:“这位庞大人从邙山大营赶来洛阳送信,代表卫尚书前来与我们联络,途中为什么没有遭到逆贼队伍的拦截和追杀?”

    “你什么意思?”庞玉更看陈应良不顺眼了,怒道:“难道你希望本官死在乱贼队伍手里?”

    “庞大人,你暂时别说话行不行?”樊子盖喝了一句,又向陈应良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乱贼是故意放任庞直阁前来东都报信?”

    “正是如此!”陈应良大力点头,朗声说道:“各位大人想必都清楚杨逆队伍斥候战的力度,这些天来,我们洛阳军队派出去斥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没有遭到逆贼斥候骑兵的伏击追杀,导致我们连杨逆主力在眼皮子底下分兵都一无所知,也让我们与卫尚书的援军交通联络困难重重,甚至还出现了杨逆奸贼伪造卫尚书书信的情况。既然如此,庞大人从邙山大营东来送信,从杨逆主力的大营旁边经过,居然会没有遭到拦截追杀,这一点岂非大违常理?”

    在场的洛阳文武窃窃私语了,樊子盖的脸色也变了,赶紧转向庞玉问道:“庞直阁,你这次东来送信,途中可被杨逆队伍发现?”

    “这……。”庞玉本想如实回答,但是又不愿让陈应良出风头,便咬牙说道:“没有,我走的是小路,没被发现!”

    “庞直阁,事关重大,请如实回答!”裴弘策看出蹊跷,开口厉喝。

    “没有就是没有。”庞玉把头一昂,大声答道:“逆贼队伍最多就是远远看到我,我和随从又都骑的是上好西域良马,杨逆骑兵想追都追不上,所以杨逆骑兵究竟有没有试图追杀我,我也不知道。”

    裴弘策和樊子盖都皱眉头了,虽然都怀疑庞玉没说真话,却又没有证据不便继续逼问,陈应良则说道:“各位大人,杨逆骑兵究竟有没有试图追杀庞大人,这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杨逆主力现在已经没必要继续不惜代价的切断我们和大兴援军的联络了,因为就在今天,杨逆主力已经如愿以偿的重创了我们的援军主力,让庞大人把消息带到洛阳,既可以打击我们的士气军心,又可以诱使我军出城救援卫尚书的队伍,减轻他将来的攻城压力,一举多得,杨逆奸贼何乐而不为?”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樊子盖等人,陈应良又补充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杨逆叛军的驻扎位置也对我军出兵很不利,刚才我已经请庞大人指出了杨逆叛军的主力位置所在,从地图上来看,那一带的地形相当复杂,山高林密,十分适合打埋伏战,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我军贸然出兵,只会是凶多吉少。”

    “言之有理。”皇甫无逸点头,说道:“我们的斥候太过无能,连累得我们对杨逆主力的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是不能贸然出战,至少是不能随意出动大批军队到复杂地形中作战。”

    “皇甫将军,你怎么也附和这个黄口小子的胡说八道?”庞玉对病恹恹的皇甫无逸远没有对樊子盖那么畏惧,怒道:“卫尚书率领西都大军几百里路远来救你,你竟然还不肯出兵配合他作战,你对得起卫尚书么?”

    脾气比较好的皇甫无逸神情为难,有些找不到话来应对庞玉的指责,樊子盖则白眉毛一扬,粗声粗气的说道:“庞直阁言过了,都是为朝廷效力,只要是为了国事,私人之间就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况且仁俭也没说不愿配合援军作战,只是说邙山一带不适合我军作战。”

    “那请樊留守示下吧,洛阳军队打算怎么做,下官也好回禀卫尚书。”庞玉赌气说道。

    樊子盖不答,只是把目光转向了陈应良,陈应良会意,朗声答道:“禀留守大人,小人认为,眼下我军完全不必直接去邙山战场增援卫尚书,只需请卫尚书坚守营寨即可,剩下的问题,我们洛阳军队可以解决!”

    “怎么解决?”樊子盖赶紧问道。

    “小人刚才请教了庞大人杨逆主力的营寨情况。”陈应良微笑答道:“庞大人介绍说,杨逆主力并没有深沟高垒的迹象,只是着手修建栅栏这样的简单工事,由此可见,杨逆主力是存了速战速决的心思,不打算与卫尚书的大军长期对峙下去,再由此推断,杨逆主力的营中,粮草必然不多,必然要仰仗金墉城补给!”

    樊子盖好歹也是读过许多兵书的人,立即眼睛一亮,脱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的大兴援军只守不战,牵制住杨逆主力,我们从洛阳出兵,切断杨逆主力的粮草补给道路?”

    “正是如此!”陈应良点头说道:“小人刚才还请教了庞大人,我们大兴援军的粮草情况,庞大人回答说粮草可供四万大军支应五天,现在大兴军队已经只剩两万左右,也就是说,卫尚书现在的粮草,最少也可以支持十天左右!如果节约使用,甚至支撑上半个月也不是没有可能!”

    庞玉脸色更加的铁青了,差点又想指着陈应良鼻子问陈应良是不是想让大兴军队饿肚子了,樊子盖和皇甫无逸则是一起面露狂喜,异口同声问道:“那么杨逆主力的营中粮草,可能支撑十天以上?”

    “绝对不可能!”陈应良斩钉截铁的答道:“邙山战场与洛阳之间的距离只有六十几里,距离洛阳东北的金墉城也只有七十几里,补给比较方便,在人力充足的情况下,杨玄感逆贼除非疯了,否则绝不可能花大力气在营地中囤积太多粮草,拖累他的主力机动作战,所以小人敢断定,杨玄感逆贼的营中粮草绝对不多,必须时时仰仗金镛城的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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