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作为未决的文件处理。不过人的灵魂最后总会有归宿的,这用 不着担心。” “谢谢。”祯子低头施礼。 礼毕,她走出镇公所,一阵冷风刮到脸上。 走着走着,祯子的脑子错乱了。曾根益三郎于十二月十二日跳崖自杀。祯子的 耳朵似乎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声响。她想起了本多在说起曾根益三郎死亡时脸上的表 情 西山医院门面很小,一进门就是铺着榻榻米的候诊室。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冷 呵呵地蹲在火盆旁,挂号处的小窗口里坐着一位十七八岁、土里土气的护士。 “先生在家吗?”祯子问。 “您是患者吗?”中止反问。 “不是,我有点事想请教他。” 脸颊通红的护土跑进去了,立刻出来说: “请!” 祯子进了诊疗室。一位头秃顶、圆脸的医生,坐在火炉旁读书。 “打扰您了。” 祯子恭恭敬敬走过去。对医生来说,这是一位意外的客人。见了祯子,他不由 地缩回脚去,端正坐的姿势。 “突然来访,真对不起……’祯子向他施礼“我想请教一下有关十二月十二日 自杀的田沼久子丈夫的事。” “呵,是吗?’医生指了指跟前的椅子。 “请坐,不知是什么事?” 医生的眼睛露出好奇的表情。这位医生似乎从来没有接待过祯子那样城市里来 的客人。祯子微微一鞠躬说: “我是田沼久子的朋友,我想了解一下有关田沼久子的一些事。” “喔?”医生点了点头。 “田治的丈夫是自杀的,他的尸体是您检验的吗?” “是的。”医生回答。 “我想请教一下有关自杀的事。”祯子提出了请求。没想到医生坦率地回答: “这事儿真值得同情。派出所打来电话让我立即坐警察的吉普车前往。这一带 的法医由我代理。十三日上午我坐警车去现场,到达时已过了十二点。”医生说到 这儿,从后面架上抽出一只文件夹,找出一张纸。 “这儿有检验报告。”医生拿着一张病历似的纸,一边看,一边说: “我见到时,刚才已说了,已过了十二点,死后经过约十三四小时。因此,死 亡时间是前夜的十点至十一点之间。” 祯子做了笔记,心中在描绘着一个人深更半夜站在断崖上。 “致命伤是头部挫伤。他在坠落时碰上了岩角,头盖骨破裂,整个头部呈粉碎 状态,当即死亡。”医生做着手势说: “那个断崖经常有人自杀。这两三年来已有三例,都是头部破碎而死。那个叫 曾根的也是同样状态,立即死去。” “尸体经过解剖了吗?” “不,没解剖,因为这明显是自杀。” “怎么知道是自杀呢?” “他留下了遗书。本人决心自杀。在断崖上端端正正放着本人的皮鞋,还有个 记事本,夹着遗书,放在皮鞋旁边,一看便知有准备的自杀。” “这样的话……”祯子咽了一口唾沫。 “先生您见到遗书的内容了吗?” “这不是医生的工作,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倒是看了一下遗书。” “如果没有不便的话,请你说一说,可以吗?” 医生踌躇了一下,低声地说: “这份遗书是当着警察的面见到的,曾根益三郎的遗书是写给妻子田沼久子的。 大意是左思右想,结果觉得活下去很艰难,详细事情我不想对你说了,总之,我抱 着烦闷永远从这世界消失了。大体内容如上。” 祯子把这信在脑子里反复念了几遍。 —抱着烦闷,永远从这世界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作为遗书,内容很模 糊。没有说出明显的原因,只是将真意传达给对方。 医生接着说: “当即通知他的妻子田沼久子来认尸。久子确认尸体是他丈夫本人,状况是自 杀,二话没说便认领了。” “久子对丈夫的自杀事先没有看到什么迹象吗?”祯子凝视着医生说。 “久子说,对曾根的自杀,她思想上毫无准备。不过本人既已留下遗书,即使 没有看到自杀的迹象,总有不便对第三者说的原因。问一问警方,也许会得到答复 的。我所看到的久子似乎对丈夫的自杀没有很深的疑惑,处之泰然的样子。” “当时尸体上的衣服等很乱吗?” “不,没有乱。穿戴整齐,上衣还扣着扣子,打着领带。我印象最深的是上衣 里子绣着‘曾根’二字,还有一只小舟虫。” 被害者西服夹里绣着‘曾根’二字。——祯子听到这事时,脑海里闪过一幕: 死去的大伯子鹈原宗太郎在金泽全市走访洗染店的姿影。 “你才说,在断崖上确是留下本人的记事本,是吗?” “是的,那记事本夹着遗书放在皮鞋旁边。” “记事本里有否记载着与自杀有关的事?” “不。警官看了一下,尽记着曾根备忘的事,看来与自杀无关。” “那记事本是怎么处理的?”祯子问。 “那当然交给他妻子了。” 祯子再也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她向医生道了谢,离开西山医院。 祯子的脑子乱极了。要整理出头绪来,还需进一步落实。她决心去看一看田沼 久子的家。 高汉镇木吉村,在高呼北端约两公里,是一个半农半渔、荒凉的村落。沿着街 道走,后面是覆盖着白雪的能登山脉。祯子向一家小小的香烟店打听,立刻间明白 了田沼久子的家。沿着街道往前走,向东一拐,是一个小村落。田沼久子的家在村 落的尽头。 “啊” 祯子站在久子家的门前,不由地喊出声来。她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房屋确实以 前见过,此刻现实地展现在她眼前。同样的房屋,同样的景色在照片上看到过。那 是夹在丈夫鹈原宪一的原版.书中的两张照片中的一张。从屋顶、门口、窗户,每 一个细节完全跟照片上一模一样。祯子这才解开照片之谜。 鹈原宪一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室田经理家,一张是田沼久子的家。室田经理住 宅,他因为受到经理特别赏识,经常出入他家,照一张照片留作纪念。而这田沼久 子的家,照张相片则是另一种意义。换句话说,这是宪一居住的“家”。这是祯子 的直感。从刚才起一直惧怕的事终于成了现实。——丈夫宪一和曾根益三郎是同一 个人,她终于弄明白了。 天气han冷,雪粉倾斜地打在祯子的面颊上,仿佛接触到热流,她的头脑燃烧起 来了。 祯子走访附近的邻居,打听有关曾根益三郎的事。一个中年农妇饶有兴味地说: “久子是田沼家唯一的女儿。她家以前是种地的,可怜她的父母都得了肺病死 了,留下她哥哥一个人。对了,大概在一九四七年左右久子突然去了东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