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起秋试,小叫花现在该如何参加秋试?许珍有点拿不准主意。 她原本用许小chūn的名义帮忙报名,还jiāo了不少钱,若是小叫花真能在科举上一展抱负,该有多好。 想到现在或许不能考了,许珍有些失落。 许珍犹豫了整晚,半夜起来,看见外面哗哗的刮风,chuī得树摇影摆,天地晃动。月下站着一人,似乎是小叫花,她背对许珍,白衣飘然而起,站在台阶上抬头仰望夜空。 许珍欣赏了会儿,沾着一身雾气回去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宫中有马车过来接送许珍上班。 尚书的待遇是真的好啊。许珍感叹不已。她往礼部司走,礼部司还是那个礼部司,里面员工也没有多大改变,只有许珍的座位改了。 她再度踏入其中,走到最前头的位置路上,感受到了礼部司前所未有的平静。 众人低头写字,全部十分认真,连抬头看她的都没有。 这实在怨不得那些人。 因为这些人中,先前有不少是站在原尚书那边的,或是站在侍郎、钟媚那边,期待这其中的谁升官之后,能抬自己一手。 可谁能想到,原尚书被贬官,剩下两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得势的竟然是那个员外郎?? 礼部司的人这会儿已经快要哭出声了。 他们既心疼自己之前送过的礼,又害怕许珍秋后算账。 但其实许珍根本不懂这些东西。 她甚至还有点想辞官。 除了之前和小叫花有关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 尚书的工作内容,太繁重了!! 批准申请书之类的也就算了,怎么太学学生的作业,还要尚书批改???太学没有老师吗!! 许珍也要哭了。 一时之间,礼部司内,所有人都是哭丧着脸。 祭酒走进来瞧见这幅光景,忍不住哈哈笑。 她本就十分随性,常年腰间悬酒,瞧见许珍,便直接跨步走进来行了个礼,接着走到许珍面前谈话说道:“尚书郎,我来与你商量一下,三日后,秋试的事情。” 许珍闻言更绝望了。 秋试?她没参加过,也没见人参加过,能讨论出个什么东西来。 但没法拒绝啊。 她只好应付地点点头。 祭酒的官职比许珍更小一点,按规矩来讲,她要站在比许珍第一阶的地方和许珍谈话。 许珍不在意这些东西,很gān脆的提议两人进隔间聊天。 祭酒点头,两人绕过屏风进入隔间,坐在案几旁,有礼部司的端茶过来。 祭酒拢袖喝了一杯,正要说这茶依旧是代替不了酒,可忽然,她的眼神晃过许珍的腰间,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许珍的腰上别了一把红色的小剑,仿若生锈烂铁,上头刻了牛羊跪拜的雕花。 这花纹并不常见。 但祭酒恰好知道这雕花是出自何处。 祭酒看着看着,笑了起来,忍不住的打趣说:“尚书郎,也是个风流之人啊。” 许珍将手中的宣纸放下问道:“什么?” 祭酒点了点许珍腰间的小剑说:“这是胡人满月小剑,每个人一生只能打造一把,若是送给别人,那人就定是要共度一生的人了。” 她说完后继续翻开书籍,言归正传的和许珍说道:“尚书郎,我们开始讨论秋试吧。” 话题转变的太快。 许珍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震惊还是该疑惑还是该感动。 她百感jiāo集,最后还是解释了一句:“这就是我的一个学生送我的。” 祭酒抬头看她。 眼中完全就是不相信,她低头看到许珍抱过来的太学作业,内心暗想:会有学生和先生想要共度一生吗?写作业写疯了吧。 这新来的尚书,找借口也不找点好的。 第46章 四十六个宝贝 祭酒知道许珍身边跟了个胡人, 还听说这胡人能住在长安,全靠许珍在圣上面前撒泼才换来的。 她原本还觉得这许珍是个好人,愿为心上人不惜得罪圣上, 可现在看来, 也不过如此。 两人继续聊秋试内容。 祭酒给许珍说秋试的会场布置。秋试是在各个省城或是皇城的专门大院举办的,一般由礼部尚书或是侍郎主持。 大部分学子考的都是进士科,秋试需要考“经纶、策问、辞赋”三场,每场考三天三夜,完事之后jiāo给礼部批改试卷选人,再jiāo给吏部守选,特别优秀的可以直接授官, 其余的只要是通过考试的,都能参加第二年chūn天的殿试。 殿试之后,只要能得到圣上赏识, 就基本能当个地方官或者中央小官了。 今年秋试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就是, 这次卷子是圣上出的, 因此能算作是皇帝主持的一场科举。 可是批改之类的仍然是jiāo给礼部。 还有监考。 科举是个严肃事情,不能马虎。 祭酒在那头说着,许珍似懂非懂的点头, 把重点给记下来了。 最后两人聊得差不多,祭酒又看了眼许珍腰间的小剑, 笑着走了。 许珍没懂那个眼神的意思。 她今日刚当尚书,任务繁重,听完祭酒说的内容后, 连忙跑过去批改太学学生试卷。 上头写的大多是经纶辞赋,偶尔有作画的,画的梅兰竹jú,很有意境,但是许珍欣赏不来。 她批改到下午,总算批改完了,疲惫的抱起作业送到太学去。 唐焉知跟在她后头一块过去。 走了两步,许珍回头问道:“你就这么出来,会不会被人打小报告啊。” 唐焉知还想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若不是她太没用,许珍也不会因此挨骂。 她今日跟出来,就是想再说说之前的事情。 可许珍显然把这事给忘了。 她问:“对了,太学往哪走?” 唐焉知忙说:“东边,在开阳门。” 许珍问:“哪边是东边?” 唐焉知跑前头给她带路。 许珍跟在后面问唐焉知这几日怎么样,又问唐焉知bào雨时候有没有受伤。 唐焉知一一作答说:“这几日挺好的,bào雨的时候,我正好看了你给我看的册子,因此逃出来了。” 许珍笑道:“那就好。” 两人聊天之间,唐焉知终于不再拘束,恢复了原本话唠的本性,和许珍抱怨,说这几日和钟媚玩得好的那两人已经快发疯了,毕竟之前告状,现在靠山倒了,怂的不敢说话。 许珍听后哈哈大笑。 唐焉知又说:“而且我之前和你玩得好,现在你当上了尚书,还有人给我送胡桃讨好我的。” 许珍诧异自己还有这种功能。 唐焉知说:“总之现在你在礼部,已经是最厉害的了,看谁不慡,直接用权势打压就行!” 许珍听了以后忙说:“还能这样吗!那真是太慡了!!” 唐焉知说:“当然可以,就是容易得罪人罢了!” 许珍:“……” 两人走到太学。 太学就建立在开阳门出去一点的地方,归属在皇宫范围内,和书房差不多金碧辉煌,盖琉璃瓦,正门种植翠竹。 走进去后,里面的石板路刚被擦洗过,泛起晶亮的光芒。 许珍将作业jiāo给门口的主事。 太学主事看着许珍小声:“这位是新上任的尚书郎?” 唐焉知率先回答:“是。” 太学主事忙说:“尚书郎怎么亲自送功课过来了,这功课写的如何?” 许珍说:“挺好的。” 太学主事便作揖邀请许珍往里头走,走到一间书堂里的时候,请她给学生们做动员大会。 许珍便说了几个故事。 下面学生听得认真,太学的学生是很有真才实学的。 许珍说完准备离开,走前随和的说道:“各位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现在问我。” 结果还真有个站起来问她问题了。 一名看起来表情淡漠的女生站起来。 她抬声问许珍:“许尚书,我听闻你前几日给鸿都学馆的讲了试题,你就不给我们讲一些吗?”